老潭點點頭，有些奇怪的看了沈文一眼。
他和這個小年輕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怎麼這個小年輕對他的態度，像是面對好朋友一樣熟絡。
雖然覺得奇怪，心說可能這人就是個自來熟的。
倒沒覺得不好。
轉頭去了另一個屋子。
這一片營房只有他一個人，可以隨便使用。
其中一個屋子被他當成廚房來用，堆放一些生活物資，做飯實際上是在外面。
有個土灶。
沈文也跟著走出來，這屋里實在是又悶又熱，人根本呆不住。
這地方也沒有通電。
大晚上的，沒辦法扇風，沈文都不知道老譚是怎麼在這鬼地方堅持那麼多年的。
沒點大毅力。
真干不下去。
老潭從屋里拿了條魚出來，沈文看了看，是 魚。
也叫米魚。
老潭拿的這條很大，看著得有七八斤，這麼大的魚，在他們這邊， 魚有“一魚十吃”的說法，可清蒸也可紅燒。
沈文看著，心說中午這頓怕是能喝的很痛快。
然後就看到老潭把魚處理好，還將已經曬好的魚膠扔進了過去。
他看到，大急︰“老潭，你這也太客氣了，怎麼還把魚膠扔進去。”
老潭回頭︰“這有什麼。”
魚的肉鮮美，其中還有兩個寶貝，一是耳石，二是魚鰾。
魚鰾可做成魚膠。
這魚膠與燕窩、魚翅齊名，自古就是補品、貢品。
所謂“十斤魚一兩膠”，老潭做的這條 魚，魚膠也才不過一兩左右，常言道物以稀為貴，這麼個魚膠，就能賣好幾塊錢！
而魚膠曬干後，是可以存放很長時間，不像 魚肉，新鮮的還能賣錢，要是曬干的話，在現在的市場是賣不出去只能留著自己吃。
老潭這麼就扔進鍋里給炖掉，恐怕是還不清楚這魚膠的價值。
他如實把魚膠的情況說了說。
老潭恍然︰“原來是個能賣錢的，也沒啥，你們來島上帶那麼多禮，我也不能太小氣，就是條件一般，沒法拿出更好的來招待你們。”
黑仔轉了一圈回來，說道︰“哥，這個島真夠荒的啊。”
沈文點點頭。
望海島素有“石多泥土少，台風時常擾，飛鳥不做窩，漁民不上島”的說法，的確是相當寫實。
條件是很艱苦，但更讓人忍受不了的其實是孤獨。
半個小時後。
涼棚下，幾個人圍坐在石墩子，有酒，有菜，還有一盤炒青菜，老潭特地放到了沈文他們面前。
在島上，蔬菜和淡水的地位是一樣的。
很難得。
老潭舉起酒瓶︰“謝謝你們來做客。”
“我敬你們。”
“來。”
“一起喝。”
“也謝謝你招待我們。”
一口酒下肚，大家也逐漸放開，沒有一開始的拘謹和尷尬。
黑仔的話漸漸多起來，問東問西。
老潭也是知無不言。
喝兩瓶酒。
大家也就稱兄道弟。
“潭大哥，這麼大的魚，也是物資嗎？”黑仔夾了一塊子魚肉塞嘴里，一邊吃一邊好奇問道。
他也是知道這一條魚的價值，少說也得值個十幾二十塊錢，要是守島吃的那麼好，還有工資拿，除了孤獨了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老潭說道︰“不是。”
“送來的物資就是柴米油鹽這些，吃的魚，海鮮，都是我自己抓的。”老潭嘆口氣︰“這些在島上是不缺的，就是不能多吃。”
黑仔更加好奇︰“這麼大的魚，你怎麼抓？”
老潭說道︰“下點地籠，下點鉤子，這邊魚情還不錯，三天兩頭的，總歸是有收獲的。”
甦前進說道︰“听你的意思，這柴米油鹽的物資，還很緊缺？”
老潭點點頭︰“對。”
“這物資船很少會準時來。”
“不瞞你們，要不是你們來，我都要斷水了。”
“還有手電筒的電池和蠟燭，從前幾天，晚上我就只能靠著燈塔的燈光，有了這些，晚上我就可以繼續看書了。”
說到這里，老潭發出了由衷的笑容。
甦前進看向沈文。
倆人對視了一眼，沈文說道︰“老潭，漁船是我剛買下來的。”
“不出意外的話，我會經常來這邊作業。”
“到時候，你缺什麼物資盡管給我說，我給你帶。”
“前提是你願意讓我隨時登島。”
“真的？”老潭眼楮一亮，端起酒杯︰“要是這，我真不和你客氣。”
“至于這島，你隨便登。”
“我還巴不得有人來能說說話。”
沈文說道︰“行，那咱們就說定了。”
“這島上海貨挺多的。”
“我們來趕海，順便幫你把要的物資送來。”
“等會我們走的時候，你需要什麼物資就寫個單子，我應該這兩天的，就給你捎來。”
老潭說道︰“行啊。”
吃飽喝足。
老潭收拾，黑仔要幫忙，結果老潭不讓，沒有讓客人干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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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他們只得躺著休息，打算等休息好就準備去起網。
老潭收拾好後，拿著望遠鏡離開。
這是他的習慣，吃過飯後會觀測一下周圍，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但發現了魚群。
他觀察了一會。
然後趕緊跑回來，把發現的魚群告訴沈文。
沈文喝了酒，剛來了困意，正迷迷糊糊的︰“老潭，什麼魚群？”
“你不會是讓我們跑海里去網魚吧。”
老潭點點頭，有些激動的說道︰“那魚群我看了，應該是海浪魚群在捕食，一時半會不會散。”
“你們抓點緊。”
“肯定能有收獲。”
沈文立刻清醒過來，把甦前進喊起來，又踢了黑仔一腳，把老潭發現魚群的情況說了說。
“那去試試。”
“走走走。”
倆人沒有二話，抓緊上船，朝著老潭指點的方位開船過去。
剛繞過去，果然就看到遠處的海面有動靜，可以看到有海浪魚時不時躍出水面，更夸張的是，海浪魚群所在的海域，就像是煮沸了水一樣，是沸騰的狀態。
甦前進興奮的喊道︰“我靠。”
“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魚群肯定很大。”
“阿文，黑仔，用拋網！”
“你們會吧？”
沈文和黑仔同時應聲，這拋網誰不會啊。
就是能不能網中魚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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