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
有人說道︰“文哥看起來是真不打算混了。”
“是啊。”
“這下可怎麼辦？”
“你們說，文哥說讓咱們跟著他趕海賺錢，這事靠不靠譜？”
“想想咱們爸媽，你說靠不靠譜。”
“就是。”
“反正我跟著我媽去趕海，我馬子非得笑死我不可。”
“對對對，丟不起那人。”
听著大家議論，沈小軍說道︰“可文哥是真賺到錢了啊。”
有人反駁︰“他是賺到錢了，可听說黑仔啥也沒撈著，鄭大強天天在村里罵沈文黑心。”
沈小軍說道︰“當馬仔的，不就是這樣。”
“出來混還有當大哥的機會，有出頭之日，趕海能有什麼出路，混到最後也就是個漁民，看看咱們爸媽，爺爺奶奶，一眼就能望到頭。”
“對對對。”
沈小軍看大家都這麼說，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說道︰“行了，都少說兩句，現在的問題是，沒有文哥帶著，咱們群龍無首，別說去鎮上混了，連上溪村那幾個黃毛都敢和咱們叫板。”
沈文不知道他的馬仔們已經遇到麻煩，很快騎著車來到村委。
他去鎖車。
沈老三先一步走進村委，他之前是村主任，是村民們選出來的，負責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比如這次台風受災情況的處理，如果沈老三還沒走，那都是他負責。
這活吧。
不好干。
可現在沈老三不在，別人不願意接茬，就只能連蚌親自來做。
可連蚌這人。
能力不大，官威不小。
說難听點，村支書這個位置，那都是他“撿”來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遇到沈文的時候，陰陽怪氣的說讓沈老三來領取物資，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主動挑釁沈文啊。
自從沈老三離開村委，村委幾個人的日子，可比以前難過多了。
當看到沈老三走進來，都笑呵呵的打招呼，問他什麼時候再回來。
沈老三打哈哈。
他倒是想回來，但走容易，想回來可就難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氣氛正好，“砰”的一聲，連蚌從辦公室出來，用力的把門關上，皮笑肉不笑的招呼道︰“喲，老三來了啊。”
“別扯閑篇，趕緊去接電話。”
“這村委電話不是你個人的，是要供全體村民們使用，電話一直被佔著，不是個事啊。”
一張嘴，就是個軟釘子砸過來。
沈老三笑著說馬上，隨即遞了根煙過去。
連蚌擺擺手︰“今天咳嗽的厲害，不抽了。”
沈老三有些尷尬。
沈文走進來。
順勢把香煙接過去，說道︰“爸，還看不出來嗎，白沙檔次太低，人家看不上眼。”
“人家可是村支書。”
“在這村里，高高在上，屬于是土皇帝的存在。”
“最差也得抽紅塔山啊。”
“連支書，對不啦？”
連蚌瞪眼︰“沈文，你放屁。”
“我沒那意思。”
“什麼土皇帝，我不是。”
“你不要胡說八道。”
和連蚌氣急敗壞的表現相比，沈文就淡定多了。
把煙叼嘴上，用打火機點著，然後手指頭點著連蚌，扭頭看向大家，這才不慌不忙的說道︰“看到沒有，急了。”
“他急了。”
“大家猜猜他為啥急。”
連蚌滿臉漲紅。
瑪德。
膽敢能干得過這小子，他一秒也不會忍。
其他人有低頭玩手指頭的，有看天花板的，還有人索性閉上眼楮的，在場都是聰明人，沈文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家抖都懂。
連蚌哼了哼，轉身往辦公室走。
惹不起。
他躲得起。
可沈文沒打算放過他，“哎”了一聲，喊道︰“你剛才說電話一直被我爸佔著是吧？”
連蚌冷哼︰“是啊，怎麼了？”
沈文︰“你還說電話是要供全體村民們使用，是吧？”
“對。”
“那我和我爸是不是村民？”
連蚌不耐煩︰“你想說什麼？”
“回答我。”
連蚌咬牙切齒︰“你……你們當然是！”
“那我們作為村民，偶爾使用一下電話，有什麼問題，你逼逼賴賴什麼？”
“我是說你們不能一直佔著，會影響別人……”
“影響誰了？”
“……”
“你找我爸麻煩，我可以理解，你們不對付嘛，但是找人麻煩還要打著其他名號，這叫什麼？”
“這叫當彪子還要立牌坊。”
“你但凡直說，我還敬你是個爺們。”
連蚌氣的哆嗦︰“你……你……你……”
沈文混不吝的說道︰“你什麼你。”
“你以為我只是單純找你麻煩嗎？不對，我是教你該怎麼找人麻煩。”
“學著點。”
沈老三咳嗽一聲︰“阿文，少說兩句，去接電話。”
沈文走去接電話。
沈老三看向連蚌，說道︰“支書，你消消氣，別和他一般見識，你也知道，他從小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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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蚌咬牙切齒︰“你還真是有個好兒子。”
說完。
推開扶他的人，怒氣沖天的走出村委。
……
是姐夫甦前進打來的。
沈文听完後，點點頭說道︰“昨天天氣那麼惡劣還找上門來，看起來對方是很想把漁船出手。”
甦前進說道︰“對，我去避風港看了，漁船沒什麼問題，也沒什麼設備，就只有發動機。”
沈文說道︰“那倒無所謂。”
設備嘛。
等以後有了錢可以慢慢添置。
有些設備，暫時也用不上，只要能出海作業，那就行了。
因為短期內，他不打算跑太遠。
一來。
船不是很大，跑太遠有風險。
二來。
也沒什麼必要。
跑得遠了也不一定能夠遇到什麼魚群，反正是白白浪費油費，還不如在相對比較熟悉的近海海域作業。
沈文問道︰“那其他有沒有什麼問題。”
甦前進說道︰“我找人打听過，確定沒有問題，人家要出手，說是為了換大船。”
“價格嘛，兩萬九，人家要一次性給付。”
沈文說道︰“那就定。”
甦前進說道︰“我和你姐也是這個意思，還有……”
“還有什麼？”
“我和你姐商量了一下，拿出來兩千塊給你。”
“不用……”
“阿文，你先听我說，這錢不是借給你，是入股，還有，你還沒證件呢吧，得去考，這短期內下不來，那就得有人開船，漁船我來開，算上錢，我佔一成股份，你看咋樣？”
“姐夫，你說真的？”
“阿文，你要不願……”話筒里傳來大姐的聲音。
沈文不等她說完，就喊道︰“那可太好了！”
“姐夫，你可不能誑我。”
“咱就這麼說定了！”
甦前進樂呵呵的應聲︰“一言為定。”
沈文︰“那手續……”
甦前進咳嗽一聲，說道︰“我正要和你說這事，漁船主說了，可以等咱們試航以後再去辦手續。”
“等辦手續的時候再付錢。”
沈文皺眉︰“這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甦前進說道︰“人家主動找上門來，而且談價的時候很爽快，這試航還是對方主動提及，我看這事沒跑了。”
沈文點點頭，能試航一下，對他來說，自然是佔了便宜，要發現什麼問題，到時候沒準還可以把價格往下壓一壓。
看起來是遇到好人了啊。
沈文問道︰“說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漁船主叫什麼名字。”
甦前進說道︰“喬大志。”
沈文眉頭一皺，嘀咕了喬大志三個字，記憶立刻翻涌，脫口而出︰“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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