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的紅龍似乎在追逐他，死亡的氣息不斷靠近，直到他力竭之時紅龍被精靈族的結界攔下。
“龍族，真的就那麼難以戰勝嗎？”精靈族魔法使喘息著，感受著精靈之森內受到庇護的空氣涌進自己的肺腔，他回過頭去，看著結界外注視著自己的惡獸。
這就是龍族，大陸之上戰斗力最接近于神的種族。
紅龍在嘗試幾次無法破開結界後，準備轉身離開。
看著仇人的背影，魔法使眼中的血淚流淌而出。
“可惡！！！”
“只要能向這個家伙復仇，不管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可以接受！”
紅龍那輕蔑的眼神刺痛了精靈族魔法使的內心，他作為古老種族的榮譽被最純粹的暴力摧毀了，只剩下滿心仇恨。
“和平！根本不存在。”魔法使緊握的拳頭捶打到地面上，或許按照族內最堅定的戰爭派，徹底將人類帝國摧毀才是正確的。
那位人類的皇帝改變了太多，那個叫卡洛斯的人，完全不是能夠和平相處的。
正午的陽光將他的影子壓縮到了一點，他卻感受不到絲毫春日的溫暖，渾身的冰冷，刺痛肺部燃燒著的仇恨，讓他幾乎瘋狂。
在經歷這件事之前，他一直都是個和平主義者，堅定地認為精靈族可以和人類和平相處，也正是抱著這樣的理念，他們才會前往人類世界。
可還沒有走出大森林，他們就遭到了人類皇帝手下紅龍的襲擊。
他倒在精靈之森的地面上，理想在此刻破碎了，燃燒的精靈鄉倒映在他的腦海里。
陽光一點點移動，直到日暮西斜，空氣中也夾雜著冷意。
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了精靈魔法使的腦海之中，“為了復仇，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接受？”
突然出現的聲音，原本絕望頹廢的精靈魔法使陷入警惕，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出現在自己的腦子里，是惡魔嗎？
“只要不危害精靈族！我都會去做的。”
“哪怕為此消滅一個國度的人類。”冰冷的話語再一次傳入精靈魔法使的腦海中。
在這一句話傳到他耳中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可很快僅剩的理智又被仇恨所填滿，那都已經在屠殺精靈了，他們也只能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可以！”
“好，那麼契約成立。”
“這是滅龍魔法和轉移魔法，都是超越這個時代的魔法，你不能將他們傳授給第三個人，在我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再次出現的。”
兩個魔法像是被硬生生塞進了精靈魔法使的腦子里，他一瞬間就掌握了兩個自己完全沒有學習過的魔法，可卻做到了完全理解。
這些魔法盡管已經遠離了起源魔法的本質，可魔法的復雜程度，卻遠超了同時代的魔法，似乎有著人類創造的通用魔法的底子。
事實上這就是魔法的變遷，是這個時代的人很難去理解，精靈族和魔族的魔法都接近于魔力的本質，所以他們的表現形式更直接，更有效。
人類的魔法顯得粗糙，那是人類的魔法體系才剛剛創造出來，當法拉第用電池線圈和磁針做出一個小模型時，有人不解地問你這個不停轉動的小玩意到底有什麼用？法拉第回答“新生的嬰兒有什麼用？”
僅僅是三十多年後，這個“新生的嬰兒”成長為了發電機和電動機。
而人類的通用魔法也是，也是需要這樣一個發展的過程，盡管在卡洛斯帝國毀滅之後會出現嚴重的魔法斷代，科研還是在發展之中。
現在的通用魔法，實際上在萬年之後，也成為了超古代魔法的一部分。
在這個溫暖的冬日，卡洛斯即將死去，他的身邊卻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只剩下梅爾這個隱身的老鄉還陪伴著他。
“我要死了。”
“你用一生做了這樣一件事，我很佩服，大公無私。”
“不，我有私心，帝國毀滅後我的血脈依舊存在，這就是我和神明的交易，現在我反正都要死了，我告訴你…”卡洛斯的話語似乎再一次變得流利，他頹廢的精氣神也再一次凝聚。
可梅爾知道，這就是人生最後的回光返照了，卡洛斯是真的要死了。
“需要我幫你叫人進來嗎？”
“不用，我的魔力消失了，他們會感知到的。”
“你為什麼要當皇帝？”
“一開始我並不想當什麼皇帝，可所有人都希望我成為皇帝，他們讓我成了皇帝，哪怕是我本人也無法拒絕，我個人是抗拒個人崇拜的，這不是好事。”
一次又一次地跟這些土著解釋什麼是民主和共和，他們顯然無法理解，因為這樣的絕望中，只有一個強大的皇帝能夠帶領著他們前進。
所以卡洛斯一生之中，大部分時候都是獨裁者，即使他不想這樣，也不得不那麼做，這顯然與他的初衷有所背離，可他又是十分堅定的，一生都在做這一件事。
感受著老人的魔力快速流失，直到卡洛斯再一次閉上眼，他的臉上掛著微笑，人都會犯錯，或許他也真的因為自己的自私做了某種決定。
梅爾打開窗戶快速離開了皇宮，他不想在此多做停留，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那個，我好像感受不到陛下的魔力了。”門外值守的侍衛突然間發現了異常。
“陛下駕崩了。”另一名侍衛肯定了這個結果，于是迅速就有人去通知同住在皇宮的卡洛斯二世。
卡洛斯二世站起身，他並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父親的身體狀況他一直很了解，所以他才選擇留在皇宮內，因為這個時候需要快速穩定權力中樞。
龐大的帝國經不起風波。
梅爾在翻出城牆的時候，直接與另一個戴著面具的家伙撞在了一起。
一瞬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可在面前的家伙突然拔劍的時候，梅爾就感受到了高山流劍氣。
“凱恩！是你嗎？”梅爾一邊拔劍格擋，一邊問道。
“梅爾？”凱恩也愣住了。
現在面具人是進入皇宮，也是沒說什麼，就讓他在這等，結果梅爾也戴著面具翻出來，多少是有些尷尬。
“梅爾，你潛入皇宮了嗎？”
畢竟面具人走的是正門，而梅爾明顯是用魔法直接從城牆上飛出來的。
“嗯。”梅爾點頭，即使有很多事想要說個清楚，此刻也只能先按下內心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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