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米店老板手臂上的疤痕,我並沒有告訴他尸蹩的事情,畢竟這種事太多邪乎,一說出去不定得引起多大的恐慌,反正現在糯米已經到了,到時候我們扯個幌子,用這糯米水給他們泡一泡,好了就沒事了。
不過眼前看到的一幕也讓我明白,事情的嚴峻性,我們得加快速度趕緊把這些被咬的鄉親們聚集在一起治療,要不然晚了一樣得出大亂子。
低價買下了糯米,老板給我安排了輛馬車幫我拉了回去,糯米買好,我又在街上轉了一圈,把這能看到的雄雞都給買了,至于這黑狗血,倒是不難弄,鎮里有家狗肉館子,給上兩票子,這些對于他們來說毫無用處的黑狗血,便盡數承給了我。
一切準備妥當,住房里,桂子叔和王四在院子里,跳上跳下忙活著,桂子叔告訴我,這一人一人的泡太麻煩,不知道得泡到什麼時候,這些咬人的尸蹩個頭不大,毒氣也不強,只要把這些調好的糯米,給給咬的鄉親們一人端一盆子去,每天擦拭身體,兩三天尸毒就消停了。
話雖這麼說,可臨到中午,鎮上就全亂套,本來大家都還遮遮掩掩可當他們看到周圍的人也有如此癥狀的時候,一個恐懼的念頭浮現在了大家伙的腦海中,瘟疫!
鎮上來了瘟疫這說法一傳開,直接就炸開了鍋,街上的食物紛紛被慌亂的鄉親采購一空,不少的店鋪也都相序關門,本是人來人來的街道,一下子變得蕭條了不少,現在家家戶戶門口緊鎖,知道自己得了瘟疫的,不敢出門,沒得瘟疫更加的不敢出門,生怕一個不甚就被傳染。
現下這種情況,已經遠遠脫離了我們的預想,木桶中調制的糯米還得放上一天才能發揮作用,現在的我們,面對著陷入恐慌的鄉親,除了加緊調制一點法子都沒有。
人群就是一個行走的廣播,瘟疫的消息半天功夫已經傳到了隔壁幾個村,听到消息的村子,人人自危,只要是瞧見外來人進村,二話不說抬著鐵鍬就直接趕了回去。
許是消息擴散的抬過嚴重,第二天一早鎮上就來了一輛綠皮的卡車,車上拉著好些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白衣人,他們目光嚴峻都帶著口罩,在鎮子口的一個老槐樹下搭起了一個帳篷,為鄉親們免費看病。
這些人我還是第一回看見,心中好奇就想著去鎮子口瞧瞧,結果桂子叔在我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告訴我道,這些人都是城里頭來的,就會糊弄人,沒啥好看看,還是老老實實調糯米水吧。
“桂子叔城里頭是啥樣的,你去過嗎?”听完桂子叔這番話,我心中的好奇更甚。
桂子叔不屑的撇了撇嘴,說︰“老子什麼地方沒去過,只不過你小子不知道罷了。”
桂子叔說完,王四也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問道︰“老鬼,你給說說唄,這城里頭啥樣啊,我他娘的這一輩子都窩在這衡陽鎮,還沒去過 。”
“真想听啊?”桂子將目光投向了我們。
我們點了點頭,他咧了咧嘴,說︰“那行,我就給你們講講,這城里頭啊,比咱這一百個村子都大”
听到這,王四打斷了他,不信道︰“這一百個村子得多大啊,你糊弄誰呢。”
“你他娘的還听不听了。”正要講到點上,結果被王四打斷了,桂子叔面上有些埋怨的看著王四,說︰“不說了,不說了。”
“誒,別呀,你接著說嘛。”王四連忙擺了擺手,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桂子叔瞪了他一眼這才繼續開口道︰“你們不知道,那地方拉車都不用牛呀馬呀的,那車呀他奶奶的可以自己跑。”
“這有啥,我這馬抽它一鞭子,放開了手腳它還不是可以自己跑。”王四岔岔不平,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個狗日的,愛找誰講,找誰去。”桂子叔抓起一把糯米,不滿的甩在了王四衣裳上,微怒道︰“快給老子把糯米加進去。”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至于那些個城里來的人,來的快,走的也快,就留下了一句,等回去調查,就沒了影兒,並且連搭建的帳篷也沒有拆去。
對于這樣的事,桂子叔眼中淡然,只讓我們去村里頭傳消息,說這里有可以治療瘟疫的東西,消息傳出去,根本不用我們一家一家的敲門。
到了中午門頭已經是人頭涌動,排隊的直接站在了一條長龍,擠囊不通,大家伙人手端著一個木盆不時抬頭緊張的看了兩眼,生怕一個不注意這治療瘟疫的水就沒了。
我們站在木桶前,將調制好的糯米水一瓢一瓢的舀在他們的盆子中,這一忙活就是一天時間,當我們手酸了,腰疼了,木桶里的糯米水空了,前來排隊的人這才沒有了影子。
跟著忙活了一天的王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說︰“老鬼,我看這村里的人都來了,這回算完事了吧。”
听到這話,桂子叔反而凝重的搖了搖頭,沉聲道︰“不算完,這次是我們發現的早,有了準備,這才沒引起大亂子,要想村子徹底的安寧,我們還真的把這背後的人揪出來!”
這背後有人下套子的事,我已經听桂子叔說過一次,所以我並沒有表現的異常驚訝,不過王四卻是頭次听到這個消息,此時的他嘴巴張的可以放下一個隻果,他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老鬼你是說這事不是河里走喪那次引起的,是有人故意的!”
桂子叔點了點頭,將上次告訴我的那些話,同樣跟他說了一遍,這一說,王四瞪大了眼楮,啞然無話。
既然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王四,那桂子叔便是認同了他和我站在一條戰線上,桂子叔嚴肅的看著王四問道︰“四兒,那天走喪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不一樣的事情,或者是有哪些人特意來和你接觸過?”
事關重大,王四皺緊眉頭仔細的回想了一陣後,猛地抬頭說︰“你要這樣問,他還真是有。”
桂子叔臉上一喜,急切的道︰“你快說說。”
王四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說︰“那天走喪定人的時候,我不是尋思著小樂兄弟技藝高超就打算找幾個人由小樂兄弟領奏嘛。”說到這里,王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又道︰“其實我也有點私心,這樣一下不但曲子不掉牌面還能為我省下不少票子。”
對于此,我報之一笑,表示理解,王四咧了咧嘴,跟著眉頭再次皺起又道︰“本來吧這班子都聯系好了,可到了晚上村里頭的海家班卻找上了我,說他們願意來當著伴奏,我听到這話,剛開始推托了,結果幾人見我推托就說著票子可以少拿七成,我一听這話,就答應了他們,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古怪…”
“這些個家伙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仗著手中這點手藝這票子一直是加了又加,沒想到這回居然會少拿七成,這低的都跟哭喪一個價錢了”話到這里,王四截然而止,瞪大了眼楮,看著我們突然道︰“你們說,這他娘下套子會不會是他們啊!”
這海家班子跟我算是有些過往,來到鎮子上第一次吹喪我便是搶了他們的風頭,至于這往後的事嘛,我們好像也沒有什麼交集呀,難道他們就因為這所以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如果真的是他們在背後做的手腳,那就別怪我們心狠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管他個求,先打疼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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