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昂熱听到這里,臉上也不禁動容。
而上杉越更是如遭雷擊,表情充滿了震驚與悲憤,他失聲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不是親兄弟嗎?!”
“這一切,依然是赫爾佐格的陰謀。”
路明非的聲音冷了下來,
“他在黑天鵝港,就對源稚女進行了人格分裂的‘手術’。
那根本不是什麼腦橋切除,而是赫爾佐格利用古龍胚胎的精神力侵蝕,將源稚女的人格一分為二——
源稚女本來是一個性格溫潤如玉,無比依戀哥哥的男孩,結果卻被赫爾佐格改造成了一個流淌著皇血的極惡之鬼,風間琉璃!”
“是風間琉璃,用言靈‘夢貘’困住了源稚生,並最終……殺死了他。
赫爾佐格把兄弟倆的血肉,當做白王‘聖骸’復活的養料,
而繪梨衣,則被他當成了白王復活的容器。”
“赫爾佐格!!!”上杉越的怒吼聲在房間里回蕩,
“這個該死的雜種!我要殺了他!”
路明非站起身,直視著上杉越,
“現在,繪梨衣待在我身邊,會很安全。你這個父親不用擔心。”
“但是...”
“如今恐怕沒有人能阻擋你的兩個兒子,兩個超級混血種的自相殘殺。”
“除非……”
“你這個同樣擁有皇血的父親,親自出手。”
“而我,”路明非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
“白王的枯骨,也就是‘聖骸’中仍舊殘留著它的血脈和基因。機會合適的時候枯骨能形成新的胚胎,白王將重現在這個世界上”
路明非緩緩抬起頭,臉上的慵懶與戲謔如潮水退去,露出底下冰冷的岩層。
他雙目幽深,像兩口通往深淵的井。
“我能感覺到,這一次……”
“神,真的甦醒了。白王即將重臨世間!”
“並且,即使以我和師兄目前的力量,也無法與他抗衡。”
楚子航猛地抬頭,瞳孔一縮,反駁道︰
“不可能!”
“你不是告訴我,在上個故事線里,你和黑王交換力量,壓制住了赫爾佐格化身的白王嗎?”
“而且……加圖索家不是還調用了‘達摩克利斯之劍’?那可是能斬殺龍王的武器!”
路明非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近乎輕蔑的笑。
“赫爾佐格?”
“靠換血變身的偽神而已。連‘神格’的邊都沒摸到。”
他站起身,在房間里踱了兩步,像是要將心中的不屑徹底釋放出來。
“另外,以後也別再提加圖索和秘黨的那柄狗屁‘達摩克利斯之劍’了。”
路明非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真正殺死赫爾佐格的,是黑王的力量,跟那根從天上掉下來的鐵棍子沒有半毛錢關系。”
他停下腳步,看向昂熱︰
“校長,你知道嗎?早在2018年,中國的科研機構就在戈壁灘做過超高速動能武器的侵徹實驗。一根140千克的鎢棒,以大約14馬赫的速度擊中地面,最終砸出了一個深3米、直徑4.6米的坑。
就算把那根傳說中幾噸重的鎢棒,以幾十倍音速砸下來,威力也遠沒有電影和游戲里那麼夸張,最多相當于幾大捆tnt炸藥,想毀滅一座城市?做夢吧。”
上杉越困惑插嘴︰
“啊?路君?2018年?現在才2013年啊?”
路明非一拍腦袋︰
“哦,搞忘了,那就是在另一個世界的時間線里,反正高空扔金屬棒這東西,已經被科學論證不靠譜了。”
他攤了攤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我估計,加圖索家的那幫武器專家,是《d》打多了,外加《特種部隊》看上了頭,才閉門造車搞出那種中看不中用的破爛玩意兒。”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草台班子。”路明非無情地總結道,
“混血種,也不例外。”
他猛地轉過頭,那份輕蔑瞬間褪去。
他的黃金瞳里只剩下凝重的、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火焰。
“而這一次,神即將重生,王在萬眾歡呼中登上寶座,膜拜他的卻都是食物,這個國家將變成一張餐桌。到時候,也許所有人……”
他停頓了一下,環視著房間里每一個神情凝重的人,然後一字一頓地吐出了最後的結論。
“都——會——死!!!”
昂熱和楚子航都怔住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路明非。
在他們的記憶中,路明非永遠是那個在最關鍵時刻還能嬉皮笑臉、說幾句廢話來緩解氣氛的衰仔。
可眼前這個路明非,眼神中那份孤勇與冷酷,與他們記憶中的白爛中二的形象完全無法兼容。
“路明非,”
連昂熱都不禁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你……沒開玩笑吧?”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路明非搖了搖頭。
上杉越囁嚅道︰
“可是,蛇岐八家,甚至日本島的國民,都是神的後裔啊。”
路明非眼中的火焰慢慢熄滅,化為一片深沉的疲憊,
“神從來都不是你們的朋友,它賜給人類骨和血,只是要從黑王的死刑中延續自己的生命,每個白王血裔都是神為自己準備的食物。”
“我沒法去管什麼蒼生大義,也救不了全世界。”
他看向楚子航,眼神變得堅定。
“我們先去找到諾諾和凱撒他們吧。”
上杉越忙不迭地追問︰
“那然後呢?神甦醒了,我們怎麼辦?”
路明非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冰冷而決絕︰
“能終結神的……”
“只有神。”
他轉身,雙瞳已化作熔金,
“到時候,兩個世界即將踫撞、融合。”
“所有的神,都將甦醒。”
“他們將選邊站隊——不是為了正義,不是為了秩序。”
“而是為了……存續。”
“真正的‘諸神黃昏’,來了。”
“歷史的‘大約束期’無法逃避。”
“那是諸王的受難日,是命運的終局。”
“到那時,我們所有人……”
“不過是時代洪流中的一粒浪花。”
楚子航怔住了。
他曾與路明非在兩個世界穿梭,見過無數風暴與毀滅。
可從未像此刻,感受到路明非身上那股壓倒性的宿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