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地面被刀氣劃出深痕,碎石飛濺,塵煙滾滾。
酒德麻衣身形靈動,如風中柳絮,時而左閃右避,時而借力騰空;
而楚子航則步步緊逼,招招致命,刀法凌厲霸道,宛如猛獸撕裂獵物。
經過近期的集訓,楚子航對于村雨,君焰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融會貫通。
“你手中的武器,很特別?”酒德麻衣喘息著問,額角滲出細汗。
“御神刀•村雨……它不是普通的刀。”楚子航冷冷開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它是龍族煉金術打造的武器,是生與死之間的存在。我和它,已經心意相通。”
“原來如此。”酒德麻衣嘴角微揚,卻並未露出驚訝,“難怪你能變得這麼強。不過——”
她忽然欺身而上,天羽羽斬化作一道銀弧,
“我的天羽羽斬,也是煉金武器。”
“轟!”
又是一次猛烈對撞,刀光四射,如煙花綻放在夜幕之中。
楚子航心頭一凜,雖然他已經今非昔比,甚至能感受到體內龍血的躁動與共鳴,但在酒德麻衣面前,他依舊無法佔據上風。
酒德麻衣的反應太快,判斷太準,仿佛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看穿他的意圖。
“如果不是最近的集訓,如果不是能夠精準掌控體內龍血的力量……”
楚子航心中暗忖,冷汗悄然滑落,
“我恐怕早就敗了。”
眼前的這個女忍者,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們誰也無法後退一步,只能在這片刀光交織的空間里,寸寸相搏,生死一線。
“錚——”
“ 嚓!”
刀鋒摩擦聲、骨骼震顫聲、呼吸粗重聲,在這一刻匯聚成戰場的鼓點。
兩人皆被璀璨奪目的刀光包裹,心無旁騖,無暇他顧。
這是速度與力量的對決,是技巧與意志的較量。
而勝負,尚未揭曉。
...
就在這時——
刀光交錯的瞬間,一道劍影從兩人之間倏然刺出!
那道劍光,是熔金色的。
明亮、毒辣、淒美。
仿佛夢魘中走出的幻影,令人目眩神迷,又心驚膽戰。
它是酒德麻衣的第二把劍,一把長逾兩米的巨劍——“布都御魂”。
好長的一柄劍。
這把劍,好像還是活的?
劍通體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劍身如熔岩流淌,劍鋒卻寒如冰霜。它是夢境與現實交織的凶器,是死亡本身具象化的象征。
而這把劍,並非被酒德麻衣“拔”出。
而是她“喚”出來的。
在激烈的戰斗中,在“天羽羽斬”與“御神刀•村雨”刀勢相搏的間隙里,酒德麻衣竟還能從容調動另一股力量,將這把夢魘般的武器從背後喚醒!
“嗡——”
“布都御魂”自行脫離她的背囊,帶著低沉的震顫聲,如蛇信般滑翔而出,直刺楚子航胸膛!
這一劍,出其不意,卻比雷霆更駭人。
它來得如此突然,如此陰狠。
這一劍,志在必得,意在必殺。
比起之前偷襲夏彌的那一擊,這一劍更加凌厲,更加致命。
而此刻的楚子航,正全力以赴地與“天羽羽斬”交手,每一寸肌肉都在緊繃,每一縷精神都鎖定在對手的刀鋒之上。
他根本沒想到,酒德麻衣還藏有第二把劍,而且能自動飛出,取人性命!
“布都御魂”已至眼前。
楚子航來不及閃躲,也無法格擋。
眼看就要中劍。
生死一線間——
“轟!”
一道罡風如怒龍騰空,撕裂空氣,夾雜著狂暴的氣流,橫掃而來!
言靈•風王之瞳!
出手的是夏彌。
她一直在等。
雖然剛才女孩假裝生氣,但她從未真正走遠。
她听,她在看,她在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
等龍血亞種們蜂擁而出,等楚子航一動,她便也動了。
現在,是她和楚子航聯手對敵,幾十個龍血亞種圍攻阿巴斯。
她就是要以多欺少,因為這里是她的地盤。
她說誰贏,誰才能活著離開。
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夏彌只信奉公道自在人心。
風的速度,永遠快于劍。
風王之瞳,瞬息千里。
此刻場中的情形是,酒德麻衣若執意催動布都御魂完成這一擊,哪怕刺穿楚子航,她自己也會被夏彌的風暴正面轟中。
重傷,甚至殞命。
而楚子航呢?
他根本沒有理會那把如夢似幻,刁鑽無比向自己自動飛來的“布都御魂”。
他的目光,始終鎖在酒德麻衣手中的天羽羽斬上。
他的刀,依舊劈下。
他沒有分神,沒有動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
楚子航就是這種人,只要決定了一件事情,認為是可以冒險的,值得的,就不去計較得失,孤注一擲,全力以赴,義無反顧,置生死于度外。
並且,他相信——
夏彌一定會出手救他。
這不是信任,是一種近乎本能的默契。
一種超越言語、跨越生死的信賴。
他知道,只要他在戰斗,只要他在沖鋒,身後那個少女,一定會為他守住退路。
哪怕她是半龍之軀,哪怕她剛剛還在賭氣。
但他就是相信。
這種信任,不是理智推演的結果,而是靈魂深處的共鳴。
就像前世今生,早已注定。
他義無反顧,孤注一擲。
他把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夏彌。
就像她,也從未真正離開過他。
他與夏彌之間,一定有什麼因果羈絆,良緣相會,孽緣亦可。
“轟隆——”
風與劍撞在一起,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布都御魂”被硬生生掀偏數寸,擦著楚子航肩頭掠過,削下一縷發絲,劃開一條衣襟。
鮮血微濺,但殺機已破。
而夏彌的身影,也在風暴中顯現。少女踩著風旋降臨,指尖還跳動著青色氣流。
她立于半空,雙眸如星,卻燃燒著熾熱的怒焰。
“除了我,誰也不許傷到他。”夏彌冷笑一聲,語氣中透著幾分譏諷,幾分護犢。
“二打一?”酒德麻衣挑眉,“不講武德啊小妹妹。”
夏彌沒有理會酒德麻衣,倒是斜睨了正與酒德麻衣纏斗的楚子航一眼︰
“傻子!不知道躲嗎?”
楚子航刀勢未減,應聲道︰
“我知道你會出手。”
“你會出手”四個字,篤定得像是陳述某種定律。
“自大狂!”夏彌耳尖突然泛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