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方法,用足夠強大的精神之力,直接壓制煉金物品的意志。
也就是說,用“精神力”控制“機魂”。
路明非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仿佛有無數龍文在他腦海中嘶吼。
“又是精神力!”
路明非想起原世界線,普通混血種無論多優秀,龍血比例都不能超過“臨界血限”,那是龍類和人類的分界線,一旦踏過線,龍血就會吞噬那個人的心智,把他變成死侍,這是絕對法則。
而日本蛇岐八家的混血種,由于是掌控精神之力的白王後裔,精神力確保他們龍血比例超過“臨界血限”,而心智也不會被龍血反噬。
就像源稚生,那個“超級混血種”,傳說中的“人皇”,混血種里的至強者,龍血比例含量讓他變成了一條人形龍類。
掌控了精神之力的權柄,似乎就可以突破一切龍族的瓶頸和桎梏。
路明非的腦海中涌現出無數的思緒和疑問。
“在這個世界里,我的精神力持續增強。這是為什麼?”
“而且這個世界里,精神力的作用遠遠凌駕于其它四大元素,這又是為什麼?”
契約......精神......
這些真的能完全壓制龍族力量的反噬嗎?
還是說......
這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
囚籠?
路明非在疑惑和恍惚間,一抬頭,發現楚子航和甦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了。
“靠!”
他嘴角抽了抽,內心瘋狂吐槽︰
“這倆人,走也不打個招呼。”
他想起上一世那個雨夜——
當蘭斯洛特向記憶還停留在十五歲的楚子航開槍時,
楚子航茫然的眼神,
甦茜撲出去的背影,
以及那顆以龍王康斯坦丁骨骸提煉的“焚燒之血”子彈。
甦茜本能地為楚子航擋下了子彈。
鮮血噴濺的瞬間,兩個被命運捉弄的人,終于想起了彼此。
“楚子航......”
“重逢真好。”
所以這一世,當路明非看到甦茜的簡歷時,他毫不猶豫地挑選了出來。
世上有些羈絆,應該是跨越時空,維度,和記憶的。
那種人與人的緣分,就存在于那里,不離不棄。就該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等等......”
路明非突然瞪大眼楮︰“他倆不會這麼快就拍拖上了吧?”
“那夏彌可怎麼辦?”
他眼前浮現出夏彌剛才氣鼓鼓的小臉,還有那哀怨的小眼神。
——完蛋。
——修羅場要來了。
路明非抓了抓頭發,一臉生無可戀。
哎,當初光顧著當紅娘,也沒考慮那麼多。自己這種舔狗聖體,怎麼能去體會師兄那種萬人迷聖體的煩惱。
“夏彌怕不是要撕了我......”
路明非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剛才還在眼前晃悠的兩個人,一轉眼連影子都沒了。到底跑哪兒去了?
...
濱城,勝利大街。
奇怪!
已經是黃昏時分,可天氣還是炎熱,落日異常火猛,大地刮著熱風,蒸騰著燥熱之氣。
但天空遠處的天邊,烏雲如墨,層層堆疊,隱約有雷光在雲層深處閃爍。
仿佛蒼穹的深處,蟄伏了一頭隨機待發的怒龍。
夏彌的心情,和這天氣一樣矛盾。
她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悶得發慌。
夏彌此刻心頭也是氣鼓鼓的,到底哪里生氣,她也說不上來。
——她在生氣。
但到底氣什麼?她自己也不明白。
楚子航向來是女孩們目光的焦點,這一點她早就習慣了。
作為曾經的龍王,夏彌骨子里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從不會因為這種事斤斤計較。
——可今天不一樣。
那個叫甦茜的女孩,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溫溫柔柔地對楚子航笑了一下——
夏彌的心里就“咯 ”一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輕輕刺了一下。
她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只是突然覺得煩躁,像是有人在她心里點了一把火,燒得她坐立不安。
——為什麼?
她努力回想,卻捕捉不到任何清晰的記憶。
但潛意識里,她總覺得……
甦茜和楚子航之間,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羈絆。
——一種讓她本能地感到不安的羈絆。
夏彌咬了咬下唇,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她,楚子航,甦茜,一定有某種因果糾纏,孽緣未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快得讓她幾乎抓不住。
但那種酸澀、悶痛的感覺,卻真實地留在了心口。
遠處雷聲轟鳴,夏彌恍惚間看見記憶的碎片在烏雲中閃現——
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倒影。
她決定要找路明非問個清楚,在那個已經湮滅的時間線里,究竟發生過什麼。
雨滴開始墜落。
這惱人的天氣,這惱人的情緒。
想想如果作為冷酷的龍類也挺好,不必為了人類這些敏感而脆弱的情感羈絆所煩惱。
某種孤獨而冷酷的意識悄無聲息、朦朦朧朧地佔據了夏彌的心底。那是種作為龍王的孤獨,那是站在權力巔峰卻無人分享的寂寥。冰冷的王座,無盡的壽命,連一個能平等對話的人都找不到...
“呵...”夏彌自嘲地笑了笑。
女孩瞬間又回歸了人類的溫度。會為一個人心跳加速,會為一點小事耿耿于懷,會...吃醋。
夏彌心頭突然釋然——
正是這些看似脆弱的羈絆,才讓生命有了重量。人類的情感雖然痛苦,卻讓她真切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雨勢漸大。
夏彌仰頭看天。這雨,下得好詭異啊。
烏雲翻涌,雷光隱現,可天邊的落日卻依舊熾烈燃燒,將雲層染成血色。
不對勁。
一種來自本能的警覺在她心頭升起。
警覺如刀,瞬間劈散了她心頭那些旖旎氤氳的情緒。
她現在的任務,是來保護康斯坦丁的!
康斯坦丁放學必經之地︰
勝利大街。
一輛黑色轎車平穩行駛。
夏彌坐在副駕駛,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車窗。
不對勁。
大街的兩端,竟然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候。
街道的一端,烈日依舊灼燒著柏油路面,熱浪扭曲著空氣。
而另一端,烏雲壓頂,雷光在雲層中翻滾,仿佛天幕被撕裂。
“吱——”
黑色汽車,已經從一種天氣中,駛入了另一種天氣中。
好像是從一個世界駛入了另一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