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肌鐵胤’的頭顱轉動90度,電子眼閃爍著紅光。它突然扯斷卡在關節里的鋼筋,朝烏鴉掄去!
“鐺!”
佐藤的刀鋒精準劈開了掄向烏鴉的鋼筋。
他的和服已經破碎不堪,握刀的手微微發抖——連續使用“剎那”讓他的肌肉瀕臨崩潰。
怪物掄起鏈鋸左臂橫掃,佐藤勉強架刀格擋,卻被震得虎口開裂,短刀脫手飛出。
“找到他的弱點了!”老唐突然大喊。
他指著‘ 肌鐵胤’後頸,那里有塊巴掌大的皮膚未被裝甲覆蓋,隱約可見植入的金屬接口。
老唐旋身甩腕,中指與無名指交錯彈擊。
這次爆發的不是火線,而是一顆核桃大小的赤紅火球——
“去吧,小太陽!”
君焰凝成的這顆微縮火球,從老唐的雙指間掠出,劃過拋物線,精準落入‘ 肌鐵胤’後頸那塊裸露的皮肉的金屬接口。
“吼——!“
‘ 肌鐵胤’發出機械與血肉混合的嘶吼,液壓關節噴出灼熱蒸汽。它的右臂機槍 空轉,子彈在裝甲上擦出一串火花,卻始終無法瞄準緊貼後背的烏鴉。
它開始像瘋牛般橫沖直撞,試圖甩下烏鴉。三噸重的鋼鐵身軀猛然撞向承重柱,混凝土碎塊如霰彈般爆射。
兩個龍化死侍來不及閃避,一個被機械足踏碎胸腔,肋骨折斷聲如枯枝斷裂。另一個被甩動的鏈鋸攔腰掃中,上半身像爛西瓜般“啪”地炸開,黑血潑灑在賭場金壁上。
“嘀——”刺耳的電子音在賭場中炸響。
‘ 肌鐵胤’的胸腔裝甲突然爆開,露出里面閃爍著猩紅光芒的煉金炸彈。
倒計時的數字在焦黑的金屬表面跳動,每一聲“嘀”都像是死神敲響的喪鐘。
“5——”
“跑!啊!”零攙扶著疲憊的佐藤,踉蹌著向安全區域奔去。
老唐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他猛地撲向零和佐藤,嘶吼聲幾乎破音︰
“皇女救我!”
“4...“
零的黃金瞳燃起熾烈的光芒。“餃子”瞬間膨脹成球體,將她和佐藤、老唐包裹其中。
唯有烏鴉還掛在機械怪背上。
看著那個跳動的計時器,他突然笑了︰
“夜叉,”他輕聲說道,手指撫過機械怪裸露的脊椎,“咱們該走了。”
“烏鴉!”
佐藤想要沖回去,卻被老唐一把拽住。
“來不及了!”老唐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霍然,一道人影從二樓飛撲而下!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烏鴉看見眼前緩緩亮起的刺目紅光,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異常緩慢。
爆炸的火光如粘稠的蜜糖般徐徐擴散,風聲凝滯,飛濺的碎片懸停半空。
烏鴉甚至能看清每一粒火星飄浮的軌跡。
“這是人死時候的回光返照嗎?”烏鴉意識模糊。
一道身影已經掠至他身旁,快得幾乎撕裂凝滯的空氣。
遠處的老唐三人都看清了那道身影。
“路明非,你他媽去送死啊!”老唐叫道。
路明非掠至烏鴉身前,雙臂一攬,將烏鴉的腰身穩穩抱住,緊接著雙腿狠狠蹬在‘ 肌鐵胤’的後背上!
“砰!”
機械怪物被路明非這一腳蹬得向後踉蹌數米,而路明非抱著烏鴉借著反沖力倒飛出去。
時間流速驟然恢復正常——
“轟——!!!”
熾白的火球從‘ 肌鐵胤’體內爆開,沖擊波將方圓十米內的賭桌、鋼琴、水晶吊燈全部撕成碎片。
如此巨大的爆炸範圍,路明非和烏鴉飛掠出去的距離遠遠不夠安全界限。
然而,奇跡發生了。
眼看就要將兩人吞沒的烈焰,卻在咫尺之外被一道無形屏障阻隔。
爆炸的威力被強行約束成一道垂直火柱,沖天而起。
穹頂殘存的玻璃在高溫中瞬間汽化,懸停的直升機被氣浪掀翻,螺旋槳“ 嚓”折斷,燃燒的機身打著旋砸向賭場屋頂。
“轟隆——”
二次爆炸的震波讓整棟建築劇烈搖晃。
“這是言靈•無塵之地?”佐藤失聲。
“不。”
櫻井小暮不知何時已站在廊柱旁,十二單衣的下擺被爆炸的沖擊波卷得咧咧作響。
她凝視著爆炸中屹立在烏鴉身前那道身影︰
“這是路明非自己創造出來的能力...他模仿了無塵之地的形式,但構成屏障的卻不是高速的氣流,而是...”
“是純粹的精神力。”零輕聲接道。
老唐的黃金瞳微微眯起,眼中映出極樂館中央的奇景︰
路明非單手前伸,五指張開,掌心前方扭曲成半透明波紋。那些波紋並非依靠高速氣流形成的結界,而是純粹由精神之力構築的絕對領域!
“這小子......”老唐喃喃,“越來越不像人類了。”
“ ... ...”
爆炸的煙塵剛剛散去,焦黑的機械殘骸突然抽搐。
烏鴉剛被路明非放到地上就听見異響,轉頭看見那半截軀干內部再度亮起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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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他嘶吼著想撲過去,卻被一股柔和力道按回原地。
路明非踏前一步。
絕對領域展開的剎那,第二次爆炸的沖擊波像被無形之手攥住,壓縮成直徑一米的赤紅球體。球體表面浮現出血管般的金色紋路,隨著路明非收攏五指——
“湮。”輕若嘆息的一個字。
“噗。”
火球湮滅,化作點點星塵飄散。
烏鴉癱坐在瓦礫中,怔怔望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舍身來救我?”
路明非站在光塵里,背影被火光拉得很長。
片刻的沉默...
“你是烏鴉。”他輕聲道,“在這個世界,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
烏鴉皺眉︰“啥意思?”
“上一世,你為我而死。”路明非的聲音很平靜,卻讓烏鴉沒來由心頭一顫,
“這個恩情......上一世我還不了,這一世,我來還。”
燃燒的直升機殘骸在遠處發出“ 啪”爆響,遠處傳來建築物坍塌的轟鳴聲。
烏鴉盯著路明非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
“神經病。”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老子可不記得救過你這種怪胎......不過,謝了。”
路明非也跟著咧嘴一笑。
他覺得所有的世界線都一樣,每個人真正在意的就是那麼幾個人,因為在意那幾個朋友,所以才在意有他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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