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倚在床上，表情淡定地刷著手機
關于陳雯雯失去記憶的這一幕，他似曾相識。
北京尼伯龍根事件之後，陳雯雯和趙孟華也被抹去了記憶。
當初在卡塞爾學院，心理輔導教員富山雅史就講過，早在殷商時期，龍族就將龍文偽裝成祭祀龜甲，令巫祝誤以為是佔卜符號。
而在中世紀的歐洲，教會焚燒的“異端文獻”，實為混血種清除龍族痕跡的行動。
不論何時，世間總有某種力量，在凡人和龍族之間，劃出一道經緯分明的天塹。
“為什麼啊？存在即合理，為什麼人類和龍族卻無法融洽共存？”
路明非正想著，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條新聞推送︰
“趙氏集團案件告破。”
他舉起手機，插話道，
“官方發布趙長業失蹤結案通告了。”
“通告說，”路明非清了清嗓子，
“這起案件源于債務糾紛，牽出地下黑惡勢力火並。趙長業父子遭綁架勒索，最終雙雙遇害。涉事的一系列相關犯罪人員，部分已死亡，部分潛逃。”
“這就完啦？”夏彌質疑道。
路明非看著大家一臉驚愕的神情，點點頭︰
“是啊，總之，官方就這樣匆匆結案定性了。”
路明非比誰都清楚，很多和趙長業有關的人，都被“罪愛之鏈”所吞噬，永遠留在了尼伯龍根。
這個可怕的因果系言靈，就像一張無形的網。若不是他們通過“七宗罪試煉”加速了康斯坦丁的孵化，還會有更多人被卷入。
他的目光落在康斯坦丁身上，男孩乖巧地站在老唐旁邊，臉上帶著稚嫩天真的表情。
看上去這個“罪愛之鏈”所創造的尼伯龍根，是為康斯坦丁的孵化汲取能量的。
是誰釋放了“罪愛之鏈”這種恐怖的言靈？
那麼又是誰在一直阻止康斯坦丁孵化呢？
這起事件和黑太子集團又有什麼關系？
路明非突然感覺整個事件的背後，有種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意思。
病房里一時靜默。
“路導師，”楚子航突然開口，“你怎麼看？”
“我還真成導師了啊，你們以前可都是龍王啊，拜托不要用這種一臉懵逼的表情看著我，我其實才是最廢材的那個啊！”路明非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心里暗想。
“我們五個人身上，都擁有龍族的血統，所以我們的記憶都還保留著，而陳雯雯的記憶卻被抹去了。”
他環視眾人，表情轉為嚴肅，
“看來我們之間是應該好好談談了。”
……
病房里，大家七嘴八舌，開始講述各自的經歷和秘密。
突然，空氣凝固了一瞬。
“什麼，你是穿越過來的......”眾人的驚呼在狹小的空間里炸開。
“別鬧了，明非，不想說可以不說，你這是跟我們玩抽象了？”夏彌挑挑眉。
躺在另一張床上的楚子航，也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路明非，
“就是，咱倆可早就認識了。”
路明非張了張嘴，努力回憶，可大腦一片混沌的空白︰
“師兄，咱倆當初怎麼認識的，我真是一點印象沒有了。”
“不就有天放學突然下暴雨，我在教學樓門口等我爸開車來接我，你剛好也在躲雨。”楚子航目光放遠，似乎陷入了回憶，
“我看你那個狼狽樣，就問你去哪兒啊，結果發現你和我住一個小區，然後就讓你跟著我家的車一塊回小區了。咱倆就這麼認識了。”楚子航說道。
路明非听的目瞪口呆。
“亂了，全都亂了。”
這場景他還記得，後續不應該是楚子航等來了楚天驕的邁巴赫，然後一起開上了零號公路，闖入了尼伯龍根，遭遇了奧丁嗎？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路明非搖頭。
路明非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夏彌︰
“夏彌，你在我的那個世界，是龍王耶夢加得，你化身夏彌是為了學習人類。”
夏彌翻了個白眼︰
“我就是人類，我學你妹啊。”
路明非沒理會她的反駁，煞有見識地問夏彌︰
“你和老唐一樣，都有一個弟弟，不過你弟弟是個弱智兒，叫芬里厄。”
“你才弱智兒了，你全家都是弱智兒。”夏彌瞬間炸毛，聲音拔高了好幾度，“我根本沒有什麼弟弟，我也不是孤兒，我父母都好的很。”
路明非雙手捂頭，大腦里一片混亂，一半是熟悉的記憶，一半是陌生的現實。
“好啦好啦，相信你還不行嗎？”夏彌看到路明非痛苦的模樣，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起碼你說我們都屬于龍族還是比較靠譜的。”
“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叫什麼‘血之哀’的東西，我覺得還挺靠譜的，什麼因為體內有龍血，所以跟周圍的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嗯，嗯。”
提到“血之哀”，楚子航，夏彌，包括老唐，彼此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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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與生俱來的孤獨感，像是烙印在每個人靈魂深處的印記，無法抹去。
夏彌眨了眨眼，忽然湊近路明非，好奇地問道︰
“那在你的世界，我們是朋友還是敵人啊？”
路明非的表情驟然凝固，像是被推到了懸崖邊緣。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沉重︰
“在上個世界，混血種......和龍類，是天敵。”
他的目光掃過夏彌和老唐，一字一頓道︰
“因為龍類是嗜血和暴虐的種族，所以我們在卡塞爾學院受到的教導就是，要殺死所有的龍類。”
听到這話，夏彌和老唐的臉色瞬間蒼白。
老唐腦門冒出冷汗，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像是那里曾經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過︰
“那......那在尼伯龍根中，你沒殺死我弟弟，我更要謝謝你了。”老唐磕磕巴巴，帶著幾分後怕。
“嗨！想那麼多干什麼！”楚子航突然出聲，一臉無所謂。
他從床上坐起身來，走到眾人中間，目光堅定︰
“我就問你們，現在我們大家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朋友！”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點點頭。
“對吧，大家既然都是朋友，這不就得了麼。”
楚子航嘴角揚起，把手伸到眾人中間，
“管他什麼龍族，混血種，還是人類。現在我們都是朋友。是朋友就團結起來，誰要欺負我們，我們就一起干誰，對不對！”
“我的話說完了，誰贊成，誰反對！”
楚子航猶如黑幫片里的大佬，顧盼自雄，望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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