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看你這閨女一直冷冰冰,想逗逗她讓她笑一笑嘛。”風流抹了抹一側鬢角的長發,自詡很瀟灑,殊不知這般逗弄,只能讓那些煙花之地的女子,故作羞惱的發笑。
“至于投敵,可能嗎?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北冥人,陛下還指望我牽制你這個老家伙,就算有所忌憚猜疑,你不死整個北冥都不會有人動我。”風流言罷︰“我只是回去越想越不對勁,這小子,跟在夏天養身邊,應該就是那位老三了吧,畢竟夏天養這些年也去北冥尋過,我不可能一點消息沒有。”
“是又何如,你這是要刺殺我大夏皇族?”吳垢握了握拳。
“我才沒那麼傻。”風流忍不住笑出聲︰“大夏皇室只有兩位皇子,夏皇又正值當年,遲遲沒有確認繼任者,而這位老三突然回歸,格局可就不一樣了,以夏皇對其母的偏愛,加之十六年的虧欠,不少人都會擔心他成為繼任者吧,他能讓夏皇後院內亂,我為何要殺?整個北冥都盼著他安全回家。”
吳垢這才眉頭漸漸鎖起,其實他早就想到了這些,只是自己已經遠離朝堂,不好多言。
“三殿下是吧。”風流回頭正式看向洛星痕︰“我叫風流,某些事情上,我的態度便能代表北冥陛下,若你有朝一日有爭奪大統的心思,可以傳訊與我,只要願意付出些代價,北冥還是可以考慮支持你的。”
“不必了!”洛星痕回絕,雖然那都是後話,可此人明顯目的不純,自己不想有牽扯。
“話可不要說早了,有些事,你不爭便會出局,出局便是死。”風流留下話便再度消失在夜色下︰“我的提議會一直有效。”
國師沒有干預洛星痕的意思,夜漸深,彼此歸家。
次日,天剛破曉,一陣轟鳴炸響。
“發生何事?”洛星痕披上外衣瞬息掠出房門。
“回殿下,北冥集結十五萬大軍,趁著拂曉,突然攻城,意圖搶奪礦石。”韓沙等人守在屋外,此刻全員三十騎未曾歇息。
“這麼快。”戰爭來的突兀,洛星痕倒也不意外,昨夜那風流闖入城頭,只字未提,顯然也有麻痹國師的意圖。
好在大夏一方未曾懈怠,一直緊密防守著。
“殿下快進屋吧,敵軍先鋒已經趁著投石、火炮等掩護,殺到城牆下了,保不齊會有神元境將領趁亂越過城牆,到城中制造騷亂......”韓沙正欲勸解,就見意料外的一人走來。
吳淚,她此時身著一身緊身軟甲,系著比她還長些的大紅披風,腰間一把長刀未出鞘,從那細窄的輪廓可以猜出很秀氣,也很輕巧。
“帶上殿下,隨我去城頭,他在國師身邊才最安全。”顯然吳垢不放心,風流猜到了洛星痕的身份,若對方派人刺殺也真有可能。
“得令!”韓沙翻身上馬,王興也跑出來跟在洛星痕身邊,卻被吳淚告知,國師沒有邀請,只得讓其留下。
“天養叔......”洛星痕也上了馬,發現夏天養也並未跟出來。
吳淚回頭言道︰“夏掌印這等強者不參戰,也無人會來找他麻煩,這是兩國的默契。”
雖不知夏天養具體修為如何,洛星痕卻見識過其腳踏虛空,一言震退海獸群。若這等修為去戰場廝殺,舉手投足便是千百人的死傷。
對方也應有這般強者壓陣,若彼此都不守規矩,注定大亂,城池崩毀,血流成河會演變成強者的決斗。
而修為達到一定境界的強者,也並非沒有力竭之時,一旦被千軍萬馬沖殺而亡,雙方平衡打破,也不是統軍之人願意看到的。
更有對普通人殺戮過重,心魔暗生,業火加身,對日後晉升有影響。
城頭上,北冥上萬先鋒不畏生死,螞蟻般攀爬而上,城頭上的守軍不斷朝下丟落石木,更有箭矢雨點般落向遠處,減緩著對方後續人員的抵達。
更遠處,黑壓壓一片軍陣,不斷有火光、巨石從中劃破天際狠狠砸來,落在城中或城牆上,造成著傷亡與損毀。
吳垢負手立身在城樓最高處的箭塔上,箭矢、石屑均無法近身一丈,他散發的無形氣機隔絕一些紛擾,唯獨目光盯向遠處大軍,在搜索風流的身影。
打了三十年交道,他不信對方會執著于眼前,只顧著正面沖殺,城中積壓的礦石是很龐大,可攻城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對方想要更大的收獲,肯定會集結另外的兵馬,趁機去礦山那些屠戮民夫與守軍。
好在大夏主帥已經帶人過去支援,有備無患,其副將此刻留在了國師身側,指揮守城。
“劉將軍也是洞天境的強者了,在此指揮之余,勞煩分心,替我護著閨女。”國師忽然道︰“敵軍陣營沒有看到風流那斯,我感應到礦山那邊有他的氣機波動,他可能要突破了,我必須去阻止。”
國師欲離開,見到剛上來的洛星痕、吳淚,點頭打了個照面停下身形說道︰“殿下,昨夜的交談切莫對旁人言及,至少炎黃城的水很深,想要打破固有規則,為這世間鳴不平,在沒有絕強實力之前,需收斂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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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記教誨。”洛星痕懵懵懂懂。
“這個是我從風流那廝手上贏來的,就贈與你吧,不會用可以問問夏掌印。”國師將一塊比巴掌長些的玉牌交給洛星痕,順道看了一眼吳淚︰“丫頭,你我的緣分也差不多到頭了,若此戰能活下來,隨殿下回去吧,你幾個哥哥都是為大夏戰死,父母更是被北冥所屠,大夏理應照顧好你們這些遺孤。”
“不,我不會離開不歸原,我要報仇。”吳淚搖搖頭。
“屠你親人的那位,如今已是北冥位高權重的侯爵,他不會再涉足沙場,在這里你報不了仇,換個方式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就听為父一句勸吧。”吳垢言盡于此,化虹騰空離去。
“義父!”吳淚從八歲便沒有流過淚,此刻竟有種忍不住的心酸,吳垢這宛如在交代後事的言行,讓她一陣擔憂。
劉副將自然對吳淚不陌生,只是對吳垢的那一聲殿下不明所以,好在前方又有敵軍攀爬上來,容不得他多想。
“淚丫頭,既然來了就幫劉叔叔一個忙。”劉副將指向身後的一面大鼓︰“剛才敵軍有神元境的存在跳上了城頭,一箭射死了鼓手,我這才趕過來鎮守,眼下來不及找人頂替,就由你代勞了。”
“義不容辭!”吳淚抱拳,若軍人般認真領命,顯然在這沙場生活了十余年,她不是第一次擂鼓。
此處箭塔最高,只要鼓聲不熄,四面守城軍士便知曉,尚且沒有任何一面城牆被突破,士氣不會衰弱,所以這面鼓很重要。
鼓聲的輕重緩急,也暗含各種信息,能讓城中軍士知曉該去何處支援。
“殺上去,建功立業就在眼前。”又有魁梧之人,順著雲梯,三兩步借力,就跳上了城牆,頓時護衛那些弓箭手的刀衛齊齊將之圍住,頃刻逼得其再度落下去。
隨著戰況焦灼,萬人先鋒已死傷過半,對方主將一反常態,依然沒有下令撤退,反而揮出語氣。
頓時有人高賀︰“將軍有令,此刻起,凡沖上城頭者,斬一人賞十金。”
十金,足以讓一家人豐衣足食十余年,北冥的先鋒大軍,頓時紅了眼,有些人身上還插著入肉的箭矢,也前赴後繼起來。
雙方強者都很有默契,還沒有捉對廝殺的時候,多是普通軍士,或一些聚靈境的強壯之人沖了上來,殺聲漫天。
“殺了那擂鼓之人,賞千金。”忽的,有人指揮了一聲,頓時他身邊附近,數十人盯向了箭樓。
“哼,本將在此,不怕死的盡管來。”劉副將也不是吃素的,洞天虛影漂浮,敵軍面面相覷,當真沒一個敢上前。
“我來對付他,你們去毀了那面鼓。”
地方也來了強者,一位洞天境,正是先鋒大將。
“想不到你敢孤軍深入,這幾年被你斬殺的同袍也有好幾百了,今日我便斬了你祭他們。”劉副將見到來人,頓時眼紅。
作為敵軍先鋒大將,又是洞天境強者,好幾次戰役都是他沖鋒在前,殺了不少大夏將士。
“來戰!”那人招呼一聲,劉副將一躍而出,一掌便震飛數十人,讓他們不敢再盯著吳淚,隨後才提起一把長槍,與那先鋒大將廝殺而去。
很快,後續爬上來的敵軍,也有人注意到了這一幕。
“這千金我要了。”一位渾身盔甲沾血的士兵看到吳淚是一名女子,當下遲疑了一息︰“竟然是個女人,也罷,我只毀鼓便是,將令也沒說一定要殺她。”
那人聚靈九重修為,他一開口,周圍人不敢反駁爭搶,倒是有不少同伴提著刀高喝為他開路。
“遭了,這劉副將是見到了大仇人,亂了分寸,中了調虎離山。”洛星痕看著那雙縴細臂膀,正全神貫注敲打巨鼓,頓感不妙,雖然還有這幾名聚靈後期軍士,守在箭塔上,可對方足足集結了六七十人,沖上城牆不管不顧,直奔這邊而來。
眼看著城牆上的廝殺越來越混亂,那六七十人大有破竹之勢。
“怕了?”吳淚沒有回頭,忽然在鼓聲下大喝道︰“我們不僅僅是在為大夏作戰,也是在為你夏家人作戰,你不打算盡一份力嗎?”
“當仁不讓。”洛星痕一怔,隨即握住長刀︰“你的後背,交給我了。”
無他,唯為活命而已,盡管這些軍士都是為了上位者而來搏命,可沖到自己眼前了,洛星痕亦無法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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