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長輩所賜罷了，剩下的就送給公主殿下吧，我觀她應該快要突破通玄了吧，正好用得上。”洛星痕知道靈石珍貴，卻沒有具體概念，陛下對自己盡管有算計，倒也是實打實的友善，給些好處也權當還人情。
听聞是送給小公主，沐劍棠眼中一喜，不再推辭︰“那便多謝了，這丫頭欠你這般大恩情，除了以身相許別無他報。”
“咳咳......”洛星痕無語，這都能繞回這個話題。
“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張羅準備，兩個時辰後便可出發。
傳送陣立于皇城深處，周遭高牆砌築，在外絕對難窺真容，數百滿甲軍士日夜輪班看守，更有強者暗中坐鎮。
空曠的場地中央，一直徑七丈的石台微微聳出地面兩尺，刻滿密密麻麻的紋路，四周還有不少空著的凹槽，想來就是放置靈石或其他寶物供應能量的。
“好復雜......”洛星痕多看了幾眼，那些紋路囊括了各種陣法，他一個看不懂，反而疲憊感直沖天靈。
也難怪無人可以修補，這等復雜深奧的東西，更暗含空間之力，唯有上古時期仙人們才能掌控領悟。當世就算有絕世天才能領悟這種力量，也沒有足夠的境界去打通千里、萬里虛無通道。
沐劍棠沒有告知任何官員，帶著英公公，二人親手布置啟動傳送陣。
之所以需要準備兩個時辰，他需要時間知會陣法另一端的守衛之人，那邊也要調整坐標，更需要報備所傳送之或者人員數量，自然也是要收取不菲費用的。
“直線距離設置在了八千里，終點原是一處上古雄城，數萬年前便早已破滅，在大夏與北冥的邊境交匯處，如今成為了兩國的緩沖區，也算是唯一的貿易來往點，所以還算安寧......”沐劍棠解釋，他的這個傳送陣，可沒有能力直連北冥或者大夏都城，不說對方不會應允，他也負擔不起那份報酬。
“這是十五萬兩銀錢，到了那邊所需支付的費用，這一箱珍寶，則是我傳訊過去，用以購買北冥玄鐵的......”動用傳送陣，自然要有個不俗的理由，傳送兩個不知名的人自當引人懷疑，而購買玄鐵打造軍備器械，這是關乎國祚的大事，完全說得過去。
“還是陛下考慮周到。”洛星痕看著對方忙碌，也看到一位老熟人匆忙跑了過來。
“見過陛下，見過侯爺。”王興小喘著，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王老哥，你怎麼......”洛星痕這幾日沒與其少接觸，只是並未告知今日離開一事。
“是我的主意。”陛下補滿最後一個陣法凹槽，起身，額頭沁著絲絲汗漬道︰“你人生地不熟，王興早前作為巡察使游走四方，對附近幾國的風土人情也有一定接觸，可作為你的向導。”
陛下也是有私心的，生怕這個來歷可能恐怖到極致的少年，去了他國便“改換國籍”，派個合胃口的熟人跟著，也算多了一份牽絆。
洛星痕思索著看了夏天養一眼，出乎意料，對方竟然點點頭表示贊同。
夏天養作為大夏之人，還需要向導？洛星痕想了想，權當對方高深莫測懶得理會這些小事，有個人跑腿效勞自然樂意。
“那就辛苦老哥了。”少年還是很客氣的，沒有身為王侯的迫人氣勢。
“分內之事。”王興受寵若驚，想不到還有機會攀上，完成這遭，只怕還有機會高升。
虛空震蕩，龐大的氣流自四面八方收攏流淌，漸漸在石台上，將三人籠罩，隨即神華暴漲，莫名的能量規律自虛無中裂開一道縫隙，一股還算輕柔的吸力，將台上人和物盡數拉了進去，呼嘯的氣流聲持續了十息才漸漸平復，神光湮滅，虛無閉合，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
“英公公，我看你這幾日神色有些不對勁，特別是看滄海侯身邊那位老者時，到底緣何因由？”陛下沒有回頭，只是忽然神色冷冽，語氣不容置疑。
“陛下恕罪。”英公公跟了陛下數十年，深知對方此刻的表情是真的動氣，忙跪伏下來︰“有些難以啟齒，但對那二位絕無不敬之意。”
“說！”陛下恍若命令的口吻。
“是！”英公公咬了咬牙，臉色潮紅羞憤︰“那二位初來之日，陛下會晤滄海侯，我領著那位在旁廳用茶等候，豈料......”
“豈料那位說要看.......看看老奴的身子與常人有何不同，老奴自沒有答應，不料他......硬扒了老奴的褲子。”
四周有修為不弱的侍衛听了真切，一個個憋紅了臉，不敢笑出聲。
陛下則沒有笑話，眉心僅僅蹙起，關心的重點反而是︰“那人似乎只有神元境修為，就算高出你一些，也不會太多，扒你......你沒有反抗？”
“老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都感覺不到對方有修為氣勢流露.......”
陛下看著空蕩蕩的傳送陣，負在背後的雙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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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初以為那人只是滄海侯的同行服侍者，後來听其喚為叔，又以為是那無血緣關系的，洛族的某個長輩相伴同行。他一直沒有刻意顯現自己的存在感，我便也沒有刻意相待。”
“現在想來，那人可能極為恐怖，是滄海侯真正來處，所派遣的護道者，是連我面對面都感知不出深淺的強者，如此便說得通。疏忽了啊，竟然怠慢了。”
陛下放松下來︰“也罷，對方似乎也不太想結交，一直故意降低存在感。”
“陛下！”英公公這時才敢起身，忽然湊近了陛下跟前，極小聲道︰“老奴今日也想起來一些往事，不知當講否？”
“你也算我的貼身心腹，實際上我何曾因事降罪過你，有何往事說不得？”陛下略帶狐疑，什麼事這般神秘。
英公公依然不敢高聲︰“陛下還未繼承大統前，出使過大夏，那時候老奴也才不足二十歲，有幸陪同，更有緣見過一面，那位站在夏皇身邊的，那位賜姓掌印.......”
“啊！”沐劍棠忽然儀態有失，隨即也想到了什麼︰“不可能，應該只是巧合，那時候，那位掌印，也不過三十歲出頭，現任夏皇也才剛剛登位。”
“滄海侯身邊這人，多年過去，雖然與那位掌印年輕時尚有六分容貌相似，.......不可能......那位不會離開夏皇身邊的。”
“陛下，十六年前，听聞大夏宮中發生驚變，丟失一位剛出生的皇子，而觀滄海侯，年齡似乎與之相仿。”英公公又小心的補充了一句。
“不會如此巧合的.......”陛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管如何，他是我西玄的滄海侯，這個身份永遠不變，今日的話不許外傳半個字。”
西玄與大夏北冥的那處交界處，直線距離八千里，傳送陣的神妙，半個時辰便能走完這段路。
三人在虛無中前行，腳下唯有光華流淌，猶如走在虹橋之上，卻能感受到堅硬，與踏足陸地別無二致。
四周也是流光溢彩，如奔流之水分不清是在倒流還是前翻，不時更有星光錯落的幻覺。
“這便是上古時期，領悟了空間之力的仙人之能，仙力開闢通道，我們等同在虛空這一頭，以最短最直的距離穿行了八千里，其中道理復雜，說是縮地成寸也不為過。”夏天養都不禁看的眼花，沒有再過多觀望四周。
“大人說的是，只嘆如此方便天下人的偉力，已然絕跡，得不到仙人之力的補充，這通道也終有一天會自行崩毀。”王興也是頭一遭享受這等玄妙待遇，興奮之余又有余悸︰“仙人以絕強手段，分撥開了虛空的壓力，這通道等同強行在河水激流中築下的堤壩，兩側無時無刻不承受著恐怖的擠壓之力，仙力的庇護一旦耗盡，無盡虛空頃刻合攏，其間的一切都將被碾壓成齏粉。”
“如此說，這通道內，也是當世，唯一能感悟仙人空間之力的地兒？”洛星痕語出驚人，似乎完全不在乎身處之地，也算得上殞命絕地。
“天人都不敢言領悟如此逆天的偉力，還是不要好高騖遠，那等力量，不是凡夫俗子的血肉之軀能容納得下的，你手上既然有完美品質的靈石，還是先將聚靈境界圓滿，打通筋絡，踏入通玄境吧，如此也能應對一部分危機了。”夏天養與其並肩而行，叮囑到︰“我倒是能隱隱感受到一絲仙力流淌的軌跡，卻也不敢觸踫，稍有差錯，一絲通道有裂痕，都能讓涌進來的虛無風暴，把我們片成肉片，一旦徹底崩塌，出發點的陣台也會毀滅，整個西玄皇宮都要夷為平地。”
“這般大威力嗎？”洛星痕錯愕，本還想伸手觸摸那些虛幻的碎光，頓時只覺寒意襲人，不敢動作。
“快到出口了。”身後，王興打斷二人︰“根據陛下給的地圖，算算時間，再有一刻鐘就到了，出口正是北冥、大夏的緩沖地帶唯一的貿易點，永安鎮。”
“據說此地數萬年前，在還沒有北冥、大夏之時，是一座極度繁華的雄城，人口恐怖，輝煌得緊，其主更是意圖登仙的大能，可惜最後登仙失敗，沒扛得住天罰，導致城池被波及覆滅，原本的平原地勢都被轟的面目全非，只剩下原本不足十分之一的平原，也即是如今兩國交戰最頻繁的不歸原。”
“不歸原？”洛星痕輕聲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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