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桃人可以由三宗共選,得到桃樹認可便成,若有上一代守桃人指定接任者,自然以此優先。
“我的啟蒙授業恩師大限不遠,在宗門內以他的地位是得不到靈果續命的,所以我成為守桃人才能為他爭取一線登仙機緣。”
“這便是我此來的目的,若你能應允,在我能力之內,可為你做任何事。”
夜封邪一口氣說完,無關宗門,以個人名義給出了無限大的可能。
“任何事?”洛星痕默念道,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可以提的太多了,只是對他一個命不過百的守桃人來說,除了百年富貴享受,還能有什麼?
“可以!”很快,他應了下來,原因很簡單,這對他來說沒有丁點損失,不過順手人情罷了,自己百年之後,無論何人接手桃村,壓根不關他事。
主要還是他在其言語間,感受到了真摯情感,類似他與爺爺相依為命多年的不舍。
夜封邪也不意外,正常人來說都會答應,守桃人也不是什麼好差事,鮮有人主動討要,就算三宗共選,也不可能選出他這般的天之驕子浪費在此地。
“我會留下傳訊方式,你想到什麼隨時通知我!”夜封邪也沒指望一兩個條件能打發對方。
“我將困守桃村百年,多半是沒機會勞煩夜兄的。”
“你不傻?”
洛星痕一句無奈感嘆,立即讓夜封邪察覺了什麼,傻子是不會敏銳洞悉、想象自身百年之久的命運的。
“的確不傻了,但也是近兩日好轉的,信不信隨你!”洛星痕覺得眼前人還算合胃口,故而將心比心,坦然相待沒有隱藏。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信!”夜封邪輕吸一口氣,放開心中憂慮,或許是白初雪的獻身給洛星痕帶來了什麼奇遇,或許是真的有什麼隱疾剛好隨著年歲痊愈,對方不在自己面前繼續裝,足以表達誠意。
“放心吧,夜兄既說了不再殺一人,我就算真有需要麻煩的地方,也不會讓你做違背意願之事。”
“多謝!”夜封邪微驚,自己只是發覺他不傻,輕吸一口氣就被他看穿了擔憂?
“對了,封邪兄既醉心劍術,想必造詣匪淺,可否教我幾招!”洛星痕忽然心有所動。
“抬舉了!”夜封邪並無反感,反言道︰“作為守桃人可以向我們三方各自提出一個願望或者要求,即使是三方不外傳的核心秘技,只要你開口他們都不會拒絕,但前提是你也不可外傳。”
洛星痕苦笑一聲︰“爺爺給我講過,我頭腦清醒後都已明了。”
“守桃人需以精血常年喂養靈桃,自身元氣無時無刻不在虧損,所以從未出現過擁有子嗣後人的先例,區區百年壽命,那些高深的秘技我又能學到幾分成就。”
“再者,我對你們並不了解,那些前輩隨便給我幾本功法招式,我也分不清是否便最最厲害的。”
“所以,你教我幾招可以外傳的便好,我族中還有一位小妹,天賦不俗,奈何這小地方沒有名師,也無厲害傳承可尋,我看得出,此來村中的那些同輩,都對你頗為忌憚,想來你並不簡單,好東西自然也不缺。”
夜封邪微怔,洛星痕擔心要求太高故而被人敷衍作假,此事上三方想來會有默契,都不會相互拆台,畢竟誰願意將壓箱底的技藝冒著風險傳給外人。
“原來如此!”夜封邪微微一笑,不知從什麼儲物寶貝中取出兩冊古樸玉簡︰“其中一門劍術,是我隨門中長輩自古老秘境中所得,屬于我的私人賞賜,不存在外傳限制。”
“另一門身法注重飄逸輕盈更適合女子,既是為你小妹所請,我便送個順水人情吧!”
“多謝!”洛星痕爽快接過,已然開口何須做作。
“雖不是我門中機密,但那也是對我門中而言。”夜封邪隨即頗為嚴肅道︰“我們所處的世界你的確不了解,單論這兩本玉冊,放在你所接觸和理解的地方,足以掀起無盡血雨腥風。”
“切記不可泄露!”
“如此珍貴!”洛星痕震驚出口︰“如此心動之物,我確實無法說服自己拒絕,那便以此為諾,待我百年之後,即使你破開劫難無心再做守桃人,也可由你推薦人選。”
“若不嫌我高攀,我們的交易就算完成了,往後以朋友相交如何?”
“朋友!”夜封邪心有感慨,竟是有些開心︰“好,你是我人生中第一個朋友。”
二人交談至此,皆沒有耍心機,坦誠相待彼此對了胃口。
“很意外吧!”夜封邪漸漸收了情緒波動,解釋道︰“在門中,在我所接觸的世界,我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天驕,即使我劍心折斷依然無人敢小覷,所有人從來都是想著法超越我,只有殘酷的競爭、無止盡的修煉,從未有過交心的朋友。”
“我也從未低頭看過下層的風景、人物,今日與你說話,甚至是我近十年間說過最多的話。”
“今日我便認了你這個朋友,即使余後百年難見一面,我們也是朋友,可以交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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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行我們一方沒有分桃的資格,所以在這些人面前,我們還是不要太過熱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多謝封邪大哥提醒!”洛星痕年弱一些,當即改了稱呼。
“說到提醒,李玄風前輩與你爺爺為師兄弟,自然不會對你有惡心,凌雲霄與夏紅蝶多半也不敢欺壓強迫你做什麼,殺生、蒼生兩位前輩倒不用擔心,李玄風前輩會牽制,那麼你只需要防備下王君臨了,以他的身份,說句難听的,就算要了你的性命,一旦木已成舟,李玄風前輩也不敢輕言要他抵命。”
“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他再出格也不敢如此決絕。”
“另外,有白初雪在,灼妖玉討不到什麼便宜,我那個同門夜墨或許會有些小動作,我盡量幫你盯著便是。”
說到此處,夜封邪微微蹙眉︰“以白姑娘的姿色,甘願做你的妻子,的確是令人羨慕甚至嫉妒的事,你們夫妻的關系旁人也不好言論什麼,但你叫我一聲大哥,我還是不得不說上幾句。”
“她所處的勢力比我們三方稍弱一些,但一些特殊原因,我們也沒人願意招惹她們,她們每隔數十年便會有人入凡塵應那所謂的紅塵劫,每一次都是世人矚目,但應劫的男子從未有過好下場。”
“我門中有長者提及過,你爺爺其實也受過此中傷害,否則以你爺爺近乎穩可登仙的實力,怎會忽然被重創,故而前路盡毀,心灰意冷回歸多年無牽掛的祖地,這才巧遇守桃人行惡法,以殘軀硬撼桃村這方天地將其擊殺,也導致壽元耗盡......”
夜封邪眼中復現一抹敬佩︰“洛青雲前輩,在我出生前百年,據說已隱隱有了當世無敵的姿態,甚至有不少人公認他是數十萬年來,星淵之後又一個能御劍過仙門之人。”
“我爺爺原來這麼厲害!”洛星痕徹底鎮住,星淵他知道,這是但凡接觸過修煉之人,都耳熟能詳的名字,這個名字流傳數十萬年威風不減絲毫,就連楚狂人爺爺的課堂上都提及過。
因為自星淵劍開天幕,昂首斬碎天罰之後,數十萬年再也沒有出現過成功渡仙劫之人。
那一幕想來也是舉世矚目,但凡天地間不論生靈還是草木,沒能力目睹,也能感知一二。
“我不便詆毀白姑娘什麼,僅以個人觀點,貪享可以,莫要淪陷太深,畢竟紅塵劫不論度過完美與否,她終會離去。”
“這點,她倒是沒有隱瞞我!”洛星痕回過神點點頭︰“我心里有數了,保不準我對李玄風爺爺他們提的條件便是給我再娶幾房媳婦呢,看得見的一百年,還剩下八十四年,我總得好好享受不是。”
夜封邪見狀只是笑了笑,不管洛星痕是不是玩笑話,他都不覺得有何不妥。再者紅塵劫他也沒身臨其境過,並不知道具體危害。
“但願這桃村的特殊性,能護你百年穩妥吧!”
夜幕再次降臨,洛星痕研讀起手中玉冊,發現自己境界太低,根本理解不了幾分。
“百年嗎?修為再高也無法逆轉壽元因心血虧損的傷害。”
在這個靈氣充沛,多數凡人都能活個一百幾十歲的世界,他心有不甘是必然的。
“既然靈桃也能庇護我百年,也算相互照拂,不用想那麼多......”
“只是煙兒妹妹......”結合夜封邪的話,他忽然心有動搖,自己為洛煙兒討要修行秘典,以其天賦多半會突破到自己無法觸及的高度,那時候她的壽元不知道幾何,自己真要將她困在身邊蹉跎百年青春嗎?
“就依了明珠夫人的意思吧,若打動不了煙兒,她想去接觸更廣闊的世界,我會成全她,爺爺只是為我們定下婚事,可喜歡一個人不就是為了她過的更好嗎,我喜歡煙兒卻不能強迫她......何況以守桃人心血的虧損,我們注定不會有子嗣,爺爺為我們定親,想來怎麼有些毀煙兒?”
“爺爺不是這樣的人,難道爺爺有什麼沒告訴我?”
越想越迷糊,算血緣,洛煙兒才是洛青雲的真正後人,沒道理毀她一生。
“算了,洛叔和爺爺態度都很強硬,他們也是真心為我們好,我也不願輕易舍棄煙兒,忤逆過世的爺爺,但若真到了煙兒也要退婚的地步,我丟面子什麼的無所謂。”
拿定主意,自己不讓煙兒難堪便是,她退婚可以,自己犧牲一下無妨。
“既然她將是我的妻子,那我百年之後總得留些什麼給她。”這一刻,他算是想明白自己該追求些什麼了。
摸著脖頸上紅線掛著的月光石,他長舒一口氣,宛如破開迷雲,找準了明月的方向。
“王君臨的刀法我要了,雖然煙兒作為女子,用輕巧一些的劍法更優雅,但技多不壓身,那家伙的刀法也的確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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