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邊緣破爛的陶鍋，以及里面清的可以數清米粒數量的野菜粥，小乞丐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
“算命的，怎麼今天吃的這麼清湯寡水啊？說好的燒雞呢？”
“燒你個頭！”
算命老者抽出攪合野菜粥的木勺，一點力氣沒減將小乞丐的腦袋敲出清脆的響聲。
好听嗎？好听就是好頭！
少年下意識心中浮現出這句話，將頭埋在腿上偷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隨後悄悄挪動自己的屁股，好讓自己離另外兩人再遠一點。
雖然少年內心十分感謝面前兩人能把自己從廢墟中救出來，但作為從小在正常環境長大，並且穿越過來家庭條件也還算優渥的他，實在是對兩人身上的氣味有些敬謝不敏。
那看上去就像騙子的算命老道也就罷了，另外那個小乞丐身上氣味才是真的重。
少年沒有直接吐出來，已經算是很有教養了。
看著那木勺落在小乞丐那又髒又油的頭發上，然後又被算命老道毫不在意的給放進野菜粥里繼續攪合。
少年內心打定了主意，等會死都不會喝那東西！！！
這邊算命老道還沒注意到少年的異樣，仍對著小乞丐罵罵咧咧的。
“你這小臭要飯的也不瞧瞧，挖半天啥也沒挖著，就挖出這麼個能吃的飯桶來，還燒雞呢，沒把你丟鍋里算不錯的了！”
“那個...我不吃也行...”
少年舉起手，小聲的說道。
老道看了少年一眼，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也懶得說些什麼，不吃正好，他還不想分給他呢！
不同于老道，小乞丐早就注意到少年的情況，乞討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觀色，少年眼中的嫌棄之色自然是被她看在眼里。
好在少年並未表現得太過分，不然今晚小乞丐可不介意加個餐什麼的。
想了想，小乞丐指著老道說道。
“上次吃燒雞的時候，我可是看到你藏了一塊肉放懷里了！”
“嘖！你是屬狗的嗎？老道我藏的那麼好！”
老道臉上隱隱出現肉疼之色，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荷葉包，左三層右三層的拆出來一塊小小的雞肉，隱隱發出一股餿味。
不過在場除開少年以外，另外兩人從不在意這些。
老道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刀，將雞肉切成幾塊，一並丟進了野菜粥里。
“好了好了，這下老道我是真沒好貨了，再煮會就能吃了！”
說罷，老道癱坐在地上，長長嘆了口氣，手指指著小乞丐上下晃悠。
“讓老道說你什麼好，你多揀兩個銅板不行嗎？非得救什麼人，這頓吃完，後面幾天可就沒著落了！”
“嘖！盡廢話這些，那當時你別救啊！”
老道倒是想懟回去，但一想到當事人就在身邊坐著，一些粗鄙之語一下子也就說不出來了，支支吾吾了幾句，最後只是冷哼了一聲。
“好歹是條命...既然看到了怎麼能不救呢...”
這個時代，雖然想活下去必須得降低自己的底線，但總歸還是得保留點人性的，不然那就不能稱為人了，只能叫做怪物。
這是老道在遇到小乞丐第一天，發現其在啃食燒焦的人肉時，便教給她的第一個道理。
雖然小乞丐並不想遵守，但奈何有老道帶著，生活質量確實比之前要高不少，所以小乞丐也就勉為其難的遵守著。
這也是她在發現少年被困在廢墟後，選擇呼喚老道的原因所在。
“那個...不能明天再接著去翻嗎？”
少年再次舉手，弱弱的發問道。
老道拿起木勺舀起一勺粥，也不在乎燙不燙，直接送進了自己的嘴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從一旁破舊骯髒的布包里翻找出兩個邊緣爛完的陶碗出來，將野菜粥盛出。
大部分的雞肉都被舀進了較小的那個碗里，然後遞給了小乞丐，老道端起另外一個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野菜粥，這才將視線放到少年身上。
“小飯桶，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皺了下眉，不滿道。
“我才不叫什麼小飯桶，至于名字，好吧，我想想，龍傲夫，葉泛，蕭火火，寒栗，王木木，唐四...”
“停停停，你到底有幾個名字？再瞎扯老道我就叫你小飯桶了！”
少年眼中黯然失色，目光看向曾經家的方向。
“...君澤，所以呢，我的名字和我問的問題有什麼關系嗎？”
老道嘿嘿一笑，舔舐起木勺上殘留的野菜粥。
“小子，你有個正經的名字，說明你不是那些平頭百姓，再看你身上這衣服，嘖嘖一看就是上好的布匹做的，補丁都沒有，說明這種衣服你不缺，不用擔心破損的問題，爹媽挺有錢的吧？”
“是又如何？”
少年皺著眉，沒理解老道話里的意思。
“第一次遭遇修士襲擊吧？一般這事發生後，那是尸匪搶三遍，官匪搶三遍，最後我們這些食尸鬼再搶個三遍。
嘿，還等明天？這會怕是已經沒有什麼剩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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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我好不容易坎破天機，原本能找波大的，結果拉了波大的救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所以我就說你這個臭算命的不靠譜吧。”
小乞丐嘲諷了老道一句，將最後一口野菜粥喝完，將碗上的殘羹舔舐得干干淨淨的，然後才把碗丟給老道。
老道翻了個白眼，十分嫌棄的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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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救了你一命，但老道我也不強求你，你若是想走呢，明早你睡醒了想去哪去哪，有什麼遠房親戚啊，想投奔投奔去，我們也不會幫你。
如果你想留下來跟著我們呢，也行！
不過之後我吩咐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別留著你那小少爺的性子。
不然要是壞了我們什麼事兒，也別怪老道我翻臉不認人好吧？”
君澤臉色變得低沉起來，老道給出的都不是什麼好選擇，但對如今失去系統又尚且年幼的他來說，必須從中選擇一條可以讓他活下去的路。
見君澤沉默起來，老道也不催促，隨意的將碗用清水清洗了一下然後收好，便躺在火堆旁邊，沒一會兒就呼呼大睡起來。
等老道的呼嚕聲響起，小乞丐看了眼君澤，悄悄挪動著腳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不吃東西，會死。”
說罷，小乞丐從懷中拿出一塊用葉子包著，形狀已經變得亂七八糟的糕點放在了君澤面前。
沒有再說什麼，小乞丐也回到了火堆旁邊，就地一躺也睡了起來。
“真是的...什麼廢話文學啊...”
少年吐槽著，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容。
“哼！我可是穿越者！有系統金手指！放小說里少說也是個男主戲碼，怎麼可能在這里被打倒！
我命由我不由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嘔！這糕點怎麼味道這麼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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