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的晨霧還未散去，神凰軍的號角已響徹山谷。秦紅棉立于點將台之上，太初劍胚在掌心泛起微光，與她眸中跳動的金焰相映成輝。下方三萬將士整齊列陣，槍尖的火焰紋路由近及遠，如赤色星河鋪展至地平線。
"陛下，凌霄閣方向有異動！"了望手的呼喊打破寂靜。
秦紅棉指尖輕揮，一道火鏡在虛空展開，映出二十里外的景象︰八抬軟轎在數十名修士簇擁下緩緩而來，轎簾上繡著的凌霄花被晨露洇濕，透出幾分狼狽。
"來得倒是快。"暴暴的機械音帶著笑意，"檢測到轎中氣息紊亂，閣主心跳速率比正常值高300~"
"讓他們過來。"秦紅棉拂袖撤去火鏡，目光掃過整裝待發的神凰衛，"李炎，率五千輕騎兩翼包抄，以防不測。薛丞相，隨我見客。"
軟轎在距點將台百步處停下，八名轎夫已是汗透重衫。當凌霄閣主蒼鴻子掀開轎簾時，秦紅棉挑眉——這位向來以"仙風道骨"著稱的聖地之主，此刻卻身著素白喪服，腰間纏著三道血紅色絛帶。
"蒼鴻子拜見紅棉大帝。"老者顫巍巍跪下，額頭觸地時白發散落，露出後頸新添的咒印，"老夫今日特來請降，望大帝念在同屬修士一脈，饒過凌霄閣上下生靈。"
薛寧不動聲色地擋在秦紅棉身前，袖中符咒已暗暗捏碎︰"閣主這喪服...倒是別致。"
"此乃老夫為凌霄閣列祖列宗所穿。"蒼鴻子抬起頭，眼角皺紋里嵌著血絲，"昨日鎖天陣破，老夫夜觀星象，方知天命歸于大帝。若再頑抗，必遭滅閣之禍。"
秦紅棉指尖凝聚的火焰突然化作蝴蝶形態，繞著蒼鴻子打轉︰"既是請降，降書何在？"
"在此！"蒼鴻子慌忙從懷中掏出玉匣，雙手奉上時卻不慎滑落。秦紅棉目光微凝，袖中劍氣已先一步卷住玉匣，在其落地前三寸穩穩接住。
玉匣開啟的瞬間，暴暴的警報聲在識海炸響︰"警告！檢測到空間波動異常！匣內有——"
血色光芒驟起！九道鎖鏈從玉匣中暴射而出，鏈身刻滿的咒文泛著幽綠微光，竟是以修士精血煉制的困仙索！蒼鴻子突然暴起，指尖掐訣時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纏繞的"同歸于盡"血咒。
"去死吧！"他嘶啞的吼聲里帶著癲狂，"就算陪葬，也要拉你——"
"就憑你？"秦紅棉指尖輕彈，火焰蝴蝶瞬間化作鳳凰虛影，將鎖鏈燒得滋滋作響。困仙索在接觸法則之火的剎那寸寸崩解，蒼鴻子的血咒反噬如潮水倒灌，他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軟轎上咳血不止。
神凰衛的長槍幾乎同時抵住他咽喉，李炎躍下馬背時甲冑轟鳴︰"陛下！這老東西竟敢行刺！"
"咳...你早知我有詐..."蒼鴻子顫抖著抬頭，望見秦紅棉眼中流轉的金色紋路，瞳孔驟然收縮，"時間法則...你竟然能..."
"能預判你的小伎倆？"秦紅棉緩步走近，靴底碾碎散落的鎖鏈碎片，"暴暴，告訴他，我給他的「見面禮」是什麼。"
"叮！早在昨夜就給這老頭的玉匣種下「因果標記」~"暴暴的全息投影在蒼鴻子面前展開，"現在嘛...他剛才動用的所有法術，都會以三倍強度反彈回去哦~"
老者面色瞬間慘白，正要開口求饒，體內突然傳來骨骼碎裂的脆響。那些被火焰焚毀的困仙索殘片，竟如活物般順著血脈倒鑽而入，在其丹田處爆發出刺目血光。
"啊——！"蒼鴻子痛得滿地打滾，喉間溢出的血沫混著內髒碎屑，"老夫認輸！求大帝饒命...饒命啊！"
秦紅棉居高臨下望著他，劍胚突然發出清鳴。她伸手按住蒼鴻子眉心，金色法則紋路如蛛網蔓延至其識海︰"說，是誰指使你假降？"
"沒...沒人..."老者牙齒打顫，卻在接觸到時間法則的瞬間瞳孔驟縮，"別...別翻看我的記憶！是...是天機閣！他們說...說您是逆天改命的災星..."
"天機閣？"薛寧聞言皺眉，"那群躲在幕後的老狐狸，果然沒安好心。"
秦紅棉撤去法術，指尖凝聚的火焰在蒼鴻子頭頂懸停︰"念你如實交代，死罪可免。但凌霄閣需即刻開閣門迎神凰軍入駐，所有陣盤、典籍限期上繳。若有拖延——"
火焰驟然低落三寸，老者額前毛發瞬間焦枯︰"遵...謹遵大帝之命！老夫這就傳訊閣中，馬上打開護山大陣！"
"李炎，率兩千人隨他入閣。"秦紅棉轉身時瞥見軟轎內的暗格，"暴暴，掃描轎中物品。"
"收到~"系統紅光掃過軟轎，全息屏彈出一串數據，"除了常規法器，還有...天機閣的傳訊玉簡！里面有三條未讀消息。"
玉簡在秦紅棉手中碎成齏粉，天機閣主那陰鷙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蒼鴻老兒，若刺殺失敗便謊稱投靠，務必探清神凰軍的法則運用細節...哈哈，待本座布下「天道反噬陣」，定叫那女帝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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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寧的胡須因怒意顫動︰"果然是陷阱！陛下，此等奸計必須——"
"必須將計就計。"秦紅棉輕笑，眼中金芒更盛，"暴暴，給我接神凰衛所有千夫長的傳音玉簡。"
當數千道玉簡同時亮起時，她的聲音帶著冷冽的殺意︰"神凰軍听令！即刻偃旗息鼓，隨本帝演一場「入甕」的好戲。記住——當凌霄閣的鐘聲響起時，便是我們割裂因果、逆斬天道的開始。"
蒼鴻子被押解著走向凌霄閣時，回望點將台上負手而立的身影，突然想起坊間流傳的那句童謠︰"紅棉花開血鋪路，逆命女帝踏天來"。此刻他終于明白，眼前這人並非尋常帝王，而是連天道都敢捋其虎須的狠角色。
正午時分，凌霄閣的紫金大門緩緩開啟。神凰軍以"受降"為名進入閣內，卻在踏入門檻的剎那，所有人的甲冑火焰同時轉為幽藍——那是暴暴暗中加持的"法則偽裝"。
"閣主，神凰軍已進駐前殿。"弟子跪拜時聲音發抖，"但他們的火焰...似乎與傳聞中不同。"
"許是怕遭埋伏，收斂了鋒芒。"蒼鴻子強作鎮定，暗中捏碎天機閣給的"定位符"，"傳令下去，按計劃行事。"
申時三刻，凌霄閣深處突然傳來鐘聲。秦紅棉站在演武場上，看著四周突然升起的金色陣紋，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天道反噬陣」？倒要看看，你們能借幾分天道之力。"
"宿主小心！這陣法連接著三千世界的因果線！"暴暴的系統界面紅光爆閃，"正在解析陣紋...發現關鍵節點在閣頂的「天道碑」！"
"無需解析。"秦紅棉抬手揮劍，太初劍胚突然爆發出萬丈金芒，"既然他們想借天道壓我，那我便先斬了這偽天道的碑！"
劍光劃過天際的剎那，凌霄閣頂的石碑應聲而碎。與此同時，所有神凰衛的幽藍火焰驟然化作紅蓮形態，焚盡腳下陣紋的同時，反向勾連起屬于秦紅棉的時間法則。
"怎麼可能！"天機閣主的虛影在雲端顯現，"她竟能斬斷因果鏈？！"
"因為天道從來不是用來順從的。"秦紅棉踏劍升空，周身金焰化作鳳凰形態，"暴暴，啟動「法則共鳴」——讓這些老東西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系統界面的因果轉盤瘋狂轉動，神凰軍駐地突然傳來山呼海嘯般的 chant︰"紅棉大帝！逆命而為！"這聲音化作實質的信仰之力，注入秦紅棉體內的瞬間，她背後浮現出九道金色輪盤，每一道都刻滿了屬于她的法則道紋。
凌霄閣的陣法在這股力量面前如紙糊般崩塌，天機閣主的虛影被法則之火灼燒得滋滋作響，最後化作一道黑煙逃竄。蒼鴻子癱坐在廢墟中，望著空中那位宛如戰神的女帝，終于落下悔恨的淚水。
"陛下，陣法已破！"李炎提著染血的長槍趕來，"凌霄閣余孽已盡數控制，是否清點庫房？"
"不急。"秦紅棉收劍落地，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聖地，"先讓薛丞相帶人整理典籍，再命軍醫救治傷兵——至于天機閣..."
她指尖凝聚的火焰突然分裂成數百道流光，朝著天機閣所在的方向飛去︰"暴暴，給他們送份「因果回禮」。就說，神凰軍的報復，從來不會遲到。"
"得 ！這就給他們種下「萬劫不復」標記~"暴暴的聲音帶著歡快的電子音，"宿主放心，他們往後的每一次呼吸，都會嘗到今日種下的惡果~"
暮色四合時，凌霄閣的上空飄起細雨。秦紅棉站在曾經的閣主書房，看著牆上那幅"替天行道"的古畫，突然輕笑出聲。她抬手揮劍，將畫軸斬成兩段，露出後面暗格里的《天機秘錄》。
"陛下，這是..."薛寧接過典籍時，手突然顫抖，"竟是記載上古法則戰爭的孤本！"
"收起來吧，日後有用。"秦紅棉轉身望向窗外，神凰軍的篝火已在閣外燃起，"告訴士兵們，今晚可以開懷暢飲——因為明天，我們要去摘那天機閣的頂珠。"
薛寧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在街頭賣包子的少女。那時誰也想不到，這個總愛把"包子要趁熱吃"掛在嘴邊的姑娘，有朝一日會成為讓整個聖地顫抖的紅棉大帝。
"是，陛下。"老丞相恭敬行禮，轉身時听見身後傳來輕不可聞的嘆息。
"暴暴，"秦紅棉輕撫劍胚，聲音低啞，"你說天道若真有眼，為何容不得人逆天改命？"
"因為天道也是人定的。"暴暴的全息投影突然變得柔和，"而宿主正在做的，就是重新定義這天道——用你的劍，你的火，還有你永不妥協的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秦紅棉望著雨中跳動的篝火，忽然露出釋然的微笑。逆天之路從來艱難，但她早已不是那個會被風雨嚇退的小女孩。如今的她，是神凰軍的帝王，是法則的掌控者，更是要在天道棋盤上執黑的破局人。
"通知李炎，子時整軍。"她轉身走向門口，靴底碾碎地上的殘畫，"我們要在天亮前，讓天機閣知道，得罪紅棉大帝的代價，究竟是什麼。"
雨聲漸急，卻掩不住神凰軍營地傳來的戰意低吼。這場與聖地的博弈，才剛剛掀開最精彩的篇章。而秦紅棉手中的劍，早已饑渴難耐，等著斬破下一道阻擋在前的虛妄天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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