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對著手機屏幕上的兼職廣告皺了皺眉。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她一直靠打零工維持生計,眼看房租期限將近,這條“學院宣傳拍攝,日結高薪”的信息像根救命稻草。對方只說拍幾張學習場景的照片,她沒多想就應了下來。
拍攝地點在一棟廢棄寫字樓的頂層,光線昏暗得讓人心慌。兩個自稱“工作人員”的男人把合同往她面前一推︰“簽了這個,今天的錢就結給你。”白若溪掃了眼條款,“肖像權永久轉讓”幾個字刺得她眼疼——這哪是宣傳照,分明是陷阱。
“這合同有問題,我不拍了。”她起身要走,卻被其中一個男人拽住胳膊︰“來了就想走?耽誤我們時間,不得賠點損失費?”另一個人已經堵住了門口,眼神不善。
白若溪心髒狂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機,剛要按下秦俊熙的號碼,手腕就被死死按住。就在這時,“ 當”一聲,樓梯間的鐵門被踹開,一個穿著連帽衫的男生倚在門框上,嘴里嚼著口香糖︰“欺負女生,不太地道吧?”
男生動作快得像陣風,沒等兩個騙子反應過來,就已經擰住了他們的手腕。他看著瘦,力氣卻大得驚人,三兩下就把人撂在地上,臨走前還踹了踹其中一人的後腰︰“再讓我看見你們騙人,卸了你們胳膊。”
騙子連滾帶爬地跑了,男生才轉過身,摘下帽子露出張清爽的臉,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你沒事吧,白若溪同學?”
白若溪愣住︰“你認識我?”
“神話高中誰不認識你啊。”男生撓撓頭,遞過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我叫李英杰,剛轉來高一。早就听說你很厲害,沒想到今天親眼撞見有人找你麻煩。”他眼神亮得有些過分,像是藏著某種刻意的熱情,“以後有麻煩,可以找我幫忙。”
白若溪接過水,指尖觸到瓶身的涼意,心里卻莫名發緊。這個突然出現的李英杰,笑容太燦爛,熱情得讓她想起穿越前那些想巴結白家的人——可她現在只是個普通學生,他圖什麼?
遠處傳來放學鈴聲,李英杰看了眼手表︰“我還有事,先走了。”轉身前又回頭沖她揮揮手,“明天學校見啊,白若溪同學。”
白若溪望著他跑遠的背影,攥緊了手里的空礦泉水瓶。夕陽把寫字樓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總覺得,這個叫李英杰的男生,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而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是秦俊熙發來的消息︰“在哪?宋宇軒找到家超辣的火鍋,等你來。”
她吸了吸鼻子,把剛才的驚魂一幕暫時壓進心底。不管李英杰是什麼來頭,眼下先把房租湊齊才是正經事。只是她沒注意,街角的樹後,李英杰正舉著手機,對著她的背影按下了拍攝鍵。
秦俊熙把手機往桌上一摔,屏幕裂開的紋路像條猙獰的蛇。照片里,白若溪穿著一身不屬于她的性感禮服,站在一個陌生男人身邊——那男人是最近爆火的模特haje,兩人姿態親昵,標題寫著“新晉校園情侶?白若溪與haje的秘密合作”。
“她就這麼缺錢?”他咬著牙,指節捏得發白。這兩周白若溪總說打工忙,約她三次被拒兩次,原來忙的是這個?和別的男人拍這種照片,還笑得那麼刺眼。
甦易川撿起手機,嘖了聲︰“這雜志p得媽都不認,說不定是被坑了。”宋宇軒也點頭︰“若溪不像會主動拍這個的人。”
“被坑?”秦俊熙冷笑,起身時帶倒了椅子,“她眼里只有打工,連紅卡的規矩都忘了?”話音剛落,尹正男抱著吉他從門口進來,淡淡道︰“剛才去儲物櫃那邊,看到張紅卡。”
三個字像塊冰砸進空氣里。神話高中的紅卡,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就是真正的刁難。
白若溪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教室時,儲物櫃前圍了不少人。她心里一沉,撥開人群,只見那張印著血色玫瑰的卡片貼在櫃門上,下面用歪扭的字跡寫著︰“不知廉恥的平民,滾出神話。”
周圍的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過來,有人舉著手機對著她拍,閃光燈晃得她睜不開眼。她猛地想起昨天那個“兼職”——說好的產品宣傳,拍著拍著就讓換禮服,攝影師還總往她和haje中間湊,她中途就走了,沒想到還是被剪接成這副模樣。
“不是這樣的……”她想解釋,聲音卻被更大的議論聲淹沒。這時,秦俊熙從人群外走來,眼神冷得像冰,經過她身邊時,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只留下句輕飄飄的話︰“你果然,只配待在泥潭里。”
白若溪僵在原地,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突然覺得比被騙子圍堵時更冷。口袋里的懷表輕輕震動了一下,像是在替她委屈,又像是在提醒她——這個世界的溫暖,或許從來都帶著隨時會收回的期限。
秦俊熙的腳步頓住,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都沒想到,平時就算被刁難也只是默默扛著的白若溪,會突然炸毛。
白若溪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得讓她更清醒︰“泥潭?秦俊熙,你憑什麼這麼說?”她往前一步,聲音帶著被刺痛的顫音,卻字字清晰,“你以為我願意天天跑兼職?你以為我想被人騙去拍那種照片?你除了用你的家世和脾氣壓人,還會什麼?”
她指著自己的儲物櫃,紅卡上的字跡像在嘲笑︰“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你問過我發生了什麼嗎?你關心過我為什麼要拼命賺錢嗎?”眼眶紅了,卻倔強地沒讓眼淚掉下來,“你活在你的金籠子里,根本不懂別人的難處,還總把‘泥潭’掛在嘴邊——我看,真正被困在偏見里、連基本信任都沒有的你,才配待在爛泥里!”
秦俊熙猛地轉身,眼里的震驚混著怒火,像要把她燒穿。他想說“我只是擔心你”,想說“看到你和別人拍那樣的照片我受不了”,可喉嚨像被堵住,只能死死瞪著她。
甦易川和宋宇軒對視一眼,趕緊上前打圓場︰“若溪你別急,俊熙他就是……”
“讓她說。”秦俊熙的聲音啞得厲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白若溪深吸一口氣,看著他冰冷的眼神,突然覺得很累。穿越過來的委屈,被欺騙的憤怒,還有此刻被最在意的人誤解的難過,一股腦涌上來︰“我是窮,是要打工,但我沒做過丟人現眼的事。這張紅卡,我認了。但你說的話,我不接受。”
說完,她轉身就走,脊背挺得筆直,像株被暴雨打彎卻不肯折斷的野草。
尹正男抱著吉他,看著白若溪消失在走廊盡頭,又看向僵在原地的秦俊熙,輕輕撥了個音︰“有時候,驕傲比爛泥更傷人。”
秦俊熙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那張紅卡,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啃噬著——他剛才說的話,確實比爛泥還髒。
白若溪看著秦俊熙緊繃的側臉,語氣里還帶著未消的火氣,卻忍不住追問︰“你就這麼篤定,我是心甘情願拍那些照片的?你覺得我可能被騙嗎?”
秦俊熙猛地轉頭,她眼里的質問像針一樣扎進心里。他想起她第一次在晚宴上被刁難時倔強的眼神,想起她打工回來時疲憊卻依舊挺直的脊背,那些畫面和“心甘情願”四個字根本對不上號。
“我……”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動了兩下,剛才的盛氣凌人突然泄了大半。是啊,她連一塊錢的公交車費都要猶豫,怎麼會主動去拍那種招搖的照片?是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被那刺眼的標題糊住了眼。
周圍的學生還在竊竊私語,宋宇軒悄悄拉了拉甦易川的袖子,兩人識趣地往後退了退。尹正男靠在走廊欄桿上,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琴弦,像是在等一個答案。
白若溪看著他松動的表情,心里的委屈突然翻涌上來︰“我為了湊房租,被那兩個騙子哄去拍所謂的‘宣傳照’,他們說只是拍幾張看書的樣子,結果拿到禮服就讓我換,攝影師還故意往我和那個模特身邊湊。我中途就跑了,誰知道會被剪成那樣……”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要被風吹散︰“可你連問都沒問,就認定是我的錯。”
秦俊熙的心髒像是被一只手攥緊,疼得發悶。他想上前一步,想道歉,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從小到大,他習慣了用憤怒掩飾不安,用指責代替關心,此刻才發現,那些尖銳的話像回旋鏢,最終扎傷的是自己。
“對不起。”他听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輕得像一聲嘆息,“我沒弄清楚就……”
“不必了。”白若溪別過臉,擦掉眼角的濕潤,“反正在你眼里,我做什麼都像在泥潭里掙扎。”
她轉身走向樓梯,這次秦俊熙沒有攔。走廊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紅卡上的血色玫瑰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比起家世的差距,比起旁人的刁難,他這份笨拙又傷人的驕傲,才是橫在兩人之間最深的鴻溝。
白若溪走到樓梯口,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他時眼里還蒙著水汽,聲音卻帶著股豁出去的狠勁︰“你罵我在泥潭里掙扎,我看你才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傻瓜!”
秦俊熙猛地抬頭,像被這句話燙到。
“被幾張破照片撩撥得失去理智,連最基本的判斷都沒有,”她攥著書包帶,指節發白,“別人說什麼你信什麼,對著我倒是橫得很——秦俊熙,你這點能耐,也就只敢沖我發脾氣了。”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拔高︰“f4的名頭,秦家的光環,把你護得像個沒長大的小孩!遇到事只會炸毛,不會好好說話,這樣的你,比被騙子坑的我蠢一百倍!”
說完,她轉身 跑下樓梯,書包上掛著的、秦俊熙送的廉價鑰匙扣撞在台階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在替她敲打著這個驕傲又笨拙的男生。
走廊里鴉雀無聲。甦易川摸著鼻子咳嗽一聲︰“她……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宋宇軒點頭如搗蒜︰“上次你跟食堂大叔吵起來,也是因為人家多收了若溪五塊錢,結果鬧半天是機器故障。”
秦俊熙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攥緊的拳頭松了又緊。那句“爛泥扶不上牆的傻瓜”像魔咒,在他腦子里反復回響。他確實蠢,蠢到用最傷人的方式掩蓋慌亂,蠢到把關心變成攻擊,蠢到……讓她哭了一次又一次。
尹正男放下吉他,走到他身邊︰“去追吧。道歉的時候,記得把驕傲先摘下來。”
秦俊熙沒說話,轉身就往樓梯跑,皮鞋踩在台階上的聲音又急又響,像是在追趕那個被他親手推開的身影。陽光從走廊窗戶斜射進來,照在空蕩蕩的儲物櫃前,那張紅卡不知何時被人扯了下來,揉成一團丟在垃圾桶里。
秦俊熙追到教學樓門口時,正撞見白若溪站在保安室門口打電話,聲音清亮又堅定︰“對,就是那兩個人,穿著黑色夾克,大概三十多歲……我有他們的體貌特征,剛才已經把監控錄像備份發給您了。”
掛了電話,她轉身就撞進一道熟悉的陰影里。秦俊熙喘著氣,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眼神復雜地看著她︰“你報警了?”
“不然呢?”白若溪挑眉,語氣還帶著點余怒,“難道像某些人一樣,只會對著我發脾氣?”她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u盤,“我離開那棟寫字樓前,趁他們不注意拷貝了監控。剛才去保安室調了學校門口的監控,把兩個騙子的行蹤串了起來,已經發給警察了。”
秦俊熙看著她手里的u盤,又想起她剛才在走廊里說的“被哄去拍照”,心里的愧疚像潮水般涌上來。他一直以為她是軟弱可欺的,卻忘了這個穿越而來的女孩,早就習慣了獨自面對風雨。
“為什麼不早說?”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不易察覺的懊惱。
“你給我機會了嗎?”白若溪反問,眼神里的委屈藏不住,“一上來就說我在泥潭里,還說我不知廉恥……秦俊熙,在你心里,我就那麼不堪?”
“不是!”他急忙解釋,伸手想踫她,又怕被甩開,只能僵在半空,“我只是……看到那張照片,腦子就亂了。我怕你出事,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就用最難听的話刺我?”白若溪別過臉,卻沒躲開他試探性靠近的手。
秦俊熙的指尖輕輕踫到她的衣角,像做錯事的小孩︰“對不起。”這三個字他練了一路,說出來時還是帶著點笨拙,“我不該沒弄清楚就罵你,更不該……懷疑你。”
遠處傳來警笛聲,白若溪抬頭望去,嘴角終于松動了些︰“警察來了。我去做個筆錄,你……”
“我陪你。”秦俊熙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不管是做筆錄,還是應付後面的麻煩,我都陪你。”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有那個李英杰,我會查清楚他的來歷。”
白若溪看著他緊繃卻認真的側臉,心里的火氣漸漸消了。她知道這個驕傲的少爺,能說出這些話有多不容易。
“算你有點長進。”她哼了一聲,卻主動往前走了半步,和他並肩朝著警車的方向走去。陽光落在兩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近,仿佛之前的爭吵和誤會,都被這溫暖的光線悄悄融化了。
不遠處的樹後,李英杰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手里的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白若溪剛才打電話的照片上。
做完筆錄出來時,夕陽正把教學樓的影子拉得老長。白若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香樟樹下的李英杰,他手里把玩著個籃球,眼神時不時往保安室的方向瞟,顯然是在等她。
她心里那點不對勁的預感又冒了出來,干脆徑直走了過去,在他面前站定︰“李英杰同學,我們談談?”
李英杰臉上立刻堆起標志性的燦爛笑容,露出兩顆小虎牙︰“若溪學姐找我?是想謝謝我昨天救了你嗎?”
“昨天謝謝你。”白若溪點頭,語氣卻沒什麼溫度,“但我更想知道,你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那棟廢棄寫字樓?又怎麼知道我叫白若溪?”
她記得很清楚,昨天那兩個騙子把她堵在頂樓時,周圍根本沒人。這個李英杰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而且一上來就叫出了她的名字,未免太巧合。
李英杰拍球的動作頓了頓,笑容不變︰“我就是路過呀。至于你的名字……神話高中誰不知道你和秦俊熙學長的事?我可是你的‘粉絲’呢。”
“粉絲?”白若溪挑眉,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粉絲會在救了人之後,偷偷跟蹤到學校,還剛好在我被騙子糾纏後出現?”她頓了頓,慢悠悠地補充,“剛才警察說,那兩個騙子交代,是有人花錢雇他們引我去頂樓的。你說,會是誰呢?”
這話像塊石頭投進平靜的湖面,李英杰的笑容終于有了裂痕。他捏著籃球的手指緊了緊,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掩飾過去︰“學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我?”
“我只是覺得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白若溪往前一步,直視著他的眼楮,“你接近我,到底想干什麼?”
一陣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李英杰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眼神卻異常敏銳的女生,突然低笑一聲,收起了那副天真無害的模樣︰“白若溪,你比我想象中聰明。”
他拋了拋手里的籃球,聲音里帶著點玩味︰“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至少現在沒有。”
說完,他轉身就走,籃球在地上拍得“咚咚”響,像是在敲著某種暗號。白若溪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在教學樓的拐角,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時,秦俊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跟你說什麼了?”
白若溪回頭,對上他擔憂的目光,搖了搖頭︰“沒說什麼。但我敢肯定,這個李英杰,絕對不只是轉學生那麼簡單。”
夕陽的余暉灑在兩人身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白若溪摸了摸口袋里的懷表,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的麻煩,似乎比她想象中還要多。
李英杰的腳步剛要拐進教學樓陰影里,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他回頭,只見白若溪手里握著根閃著微弱電流的電棍,金屬頭在夕陽下泛著冷光,眼神比電棍還利。
“不說清楚就想走?”她把電棍往前遞了遞,電流“滋滋”的輕響像毒蛇吐信,“我穿越過來的日子,比你想象中難多了。防狼噴霧和這個,是我必備的東西。”
李英杰臉上的玩味瞬間僵住,看著那根電棍下意識後退半步︰“你……你這是犯法的。”
“比起被人當傻子耍,我更怕犯法。”白若溪攥得更緊,指節泛白,“雇人騙我去頂樓,又裝成救世主接近我,到底想干什麼?是夏芝妍派你來的,還是……秦伯母?”
她早就覺得不對勁。李英杰出現的時機太巧,對她的事過分上心,剛才警察還說那兩個騙子一口咬定“只是臨時起意”,明顯是被人提前打點過。
電流聲越來越響,李英杰的喉結滾了滾,眼神躲閃︰“我只是……受人所托,想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誰的托?”白若溪逼近一步,電棍幾乎要踫到他的胳膊。
就在這時,李英杰突然往她身後瞥了一眼,嘴角勾起抹詭異的笑︰“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白若溪心頭一緊,剛要回頭,手腕突然被另一股力量拉開。秦俊熙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一把奪過電棍關掉開關,眉頭擰得能夾死蚊子︰“你瘋了?這東西能隨便拿出來嗎?”
“他有問題!”白若溪急道,“是他……”
“我知道。”秦俊熙打斷她,眼神冷颼颼掃向李英杰,“剛才甦易川查到,你根本不是高一轉學生。你的學籍是偽造的,連‘李英杰’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李英杰的臉色徹底白了。白若溪愣了愣,看向秦俊熙手里的手機——屏幕上是甦易川發來的信息,附帶著一張模糊的身份證照片,名字欄寫著“李俊浩”。
“看來不用我用電棍了。”白若溪收回手,卻沒放松警惕,“現在可以說了吧,李俊浩先生?”
李英杰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架勢,知道瞞不下去,索性破罐破摔︰“行,我說。是秦伯母的遠房佷子托我來的,他說……只要能讓你離開秦俊熙,就給我一筆錢。”
秦俊熙的臉瞬間沉得像要下雨。白若溪卻不意外,只是冷笑一聲︰“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怕丟秦家的臉。”
她從秦俊熙手里拿過電棍揣回包里,看都沒再看李英杰一眼︰“警察剛走,要不要我再把他們叫回來,聊聊你偽造學籍和教唆詐騙的事?”
李英杰嚇得臉都綠了,轉身就跑,比剛才被電棍指著時快了十倍。
秦俊熙看著他的背影,又看向白若溪口袋里微微鼓起的電棍輪廓,語氣復雜︰“你什麼時候備的這個?”
“在你還當我是需要被施舍的菟絲花時。”白若溪拍了拍口袋,眼里閃過絲自嘲,“這個世界沒人護著我的時候,只能自己長刺。”
秦俊熙沒說話,只是默默把她的書包往自己肩上一甩,牽著她往校門口走。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攥著她的手,力道比平時重了些——像是在說,以後有我,不用再自己扛了。
白若溪看著李英杰哦不,應該叫李俊浩)嚇得發白的臉,突然松開了攥著他手腕的手。電棍還握在掌心,電流的滋滋聲卻像被掐斷的弦,戛然而止。
“滾吧。”她的聲音很淡,听不出情緒,“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想用這種手段逼我走,做夢。”
李俊浩愣了愣,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放手,踉蹌著後退兩步,警惕地盯著她手里的電棍︰“你……你真放我走?”
“留著你浪費時間。”白若溪把電棍揣回包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不過提醒你一句,偽造學籍和教唆詐騙的證據,我已經發給警察了。至于他們抓不抓你,看你運氣。”
這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李俊浩的僥幸。他再也不敢多待,轉身就往校門口跑,背影慌張得像被獵槍盯上的兔子。
秦俊熙在一旁看著,眉梢挑了挑︰“就這麼放他走了?”
“不然呢?”白若溪轉頭看他,夕陽的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他只是個跑腿的。真正想對付我的人,還在後面呢。”她頓了頓,眼神亮起來,“而且,放他走,才能引蛇出洞,不是嗎?”
秦俊熙看著她眼里的狡黠,突然低笑出聲。這個穿越而來的女孩,總能在看似柔弱的外表下,藏著讓人驚喜的鋒芒。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自然又親昵︰“那接下來,打算怎麼對付‘蛇’?”
“先解決眼前的麻煩。”白若溪指了指他手里的書包,“比如,把這兩周欠我的火鍋補上。”
“遵命,白若溪同學。”秦俊熙笑著應下,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校外走。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剛才的劍拔弩張仿佛從未發生。只有白若溪知道,口袋里的電棍還在發燙——那是她保護自己的武器,而身邊這個願意陪她“引蛇出洞”的人,是她此刻最踏實的底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