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熙和白若溪在約會途中,意外被鎖在觀光纜車里。當時天降大雪,纜車外的世界很快被皚皚白雪覆蓋,寒風順著縫隙往里鑽,凍得人指尖發麻。
被困許久後,秦俊熙突然發起了高燒,臉頰燒得通紅,意識也開始模糊。白若溪急得團團轉,只能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裹在他身上,又用圍巾緊緊裹住他的額頭,整夜守在他身邊,時不時搓熱雙手給他暖耳朵、焐手心。
雪下了整整一夜,纜車車廂里的溫度低得像冰窖,可白若溪愣是沒合眼,每隔一會兒就試他的體溫,輕聲喊他的名字怕他睡過去。直到天快亮時,救援人員終于撬開了纜車車門,秦俊熙被人抬出去時,還攥著白若溪的衣角沒松開。
兩人在纜車里共度一夜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神話高中。第二天白若溪走進教室時,所有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有人說秦俊熙是被她“設計”困住的,也有人猜這晚兩人定是確定了關系,畢竟秦俊熙那樣的天之驕子,從沒對誰這般依賴過。
白若溪攥著書包帶,想起昨夜秦俊熙燒糊涂時,喃喃喊出的那句“別離開”,臉頰不由自主地發燙,卻又在听到那些惡意揣測時,悄悄握緊了拳頭。她知道,從這一夜開始,她和秦俊熙的世界,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借著“秦俊熙女友”這個似是而非的頭餃,白若溪的日子徹底變了樣。
以前她走進教室,課桌里總會被塞進揉成團的廢紙,走廊上迎面走來的同學會故意撞她的肩膀。可現在,剛踏進教學樓,就有人小跑著過來替她拎書包,課桌被擦得一塵不染,甚至有人偷偷在她抽屜里塞進口味各異的零食,包裝上還貼著“秦少喜歡的牌子”的便簽。
食堂里,曾經對她翻白眼的打菜阿姨,如今每次都往她餐盤里堆得冒尖,笑眯眯地說“多吃點,才有力氣陪秦少”;就連以前見了她就繞道走的學生會干部,也主動過來問她“要不要申請優先使用圖書館自習室”。
白若溪拿著那杯被強行塞進手里的熱可可,指尖觸到杯壁的溫度,心里卻像壓著塊冰。她記得上周自己淋雨發燒,趴在課桌上發抖時,全班沒有一個人過問;而現在,這些人圍著她噓寒問暖,不過是因為秦俊熙在被抬出纜車時,攥著她的衣角沒放。
“若溪,這是最新款的護手霜,秦少上次在采訪里說喜歡柑橘香呢。”班花林薇薇笑得一臉親昵,把禮盒往她懷里塞,“你跟秦少約會時用,他肯定喜歡。”
白若溪看著那支包裝精致的護手霜,突然想起昨夜纜車里的情景——秦俊熙燒得迷迷糊糊,卻還掙扎著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笨拙地纏在她凍得發紅的脖子上,嘴里嘟囔著“別學我逞能”。
“謝謝,不用了。”她把禮盒推回去,聲音輕輕的,“我和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林薇薇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常︰“哎呀,害羞什麼呀,全校都知道秦少對你不一樣了。”
正說著,走廊那頭傳來一陣騷動。秦俊熙穿著黑色長款大衣,臉色還有些蒼白,卻依舊帶著慣有的清冷氣場,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過來。他的目光掃過教室,精準地落在白若溪身上,腳步頓了頓。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消失,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他們。白若溪的心跳突然亂了節拍,手里的熱可可差點灑出來——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那些關于“秦俊熙女友”的傳言,只會愈演愈烈了。
白若溪被好友唐敏拉去cub時,還在猶豫要不要給秦俊熙回條消息。震耳的音樂砸在耳膜上,彩色射燈把人群切割成碎片,唐敏舉著兩杯雞尾酒擠過來︰“別想了,出來玩就該放松!”
她剛接過酒杯,就被一個穿著銀色襯衫的男生攔住。對方笑得痞氣,手里晃著杯琥珀色的酒︰“新來的?嘗嘗這個,特調的‘星光墜落’。”白若溪本能地想拒絕,男生卻已塞進她手里,“就當認識一下,我叫阿哲。”
唐敏在一旁推了她一把,擠眉弄眼︰“去那邊跳會兒?我跟阿哲的朋友聊兩句。”白若溪被半拉著進了舞池,手里的酒晃出細密的泡沫。她抿了一小口,甜膩的果香裹著後勁十足的烈,沒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目眩。
“我好像有點暈……”她扶住額頭,轉身想找唐敏,卻被阿哲扶住胳膊︰“我送你去休息區躺會兒?”
再次睜眼時,刺眼的陽光從酒店窗簾縫隙里鑽進來。白若溪猛地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身上的衣服換成了寬大的男士t恤。房間里一片狼藉,散落的酒杯、揉成團的紙巾,還有扔在地毯上的她的裙子。
她心髒狂跳,掀開被子檢查自己,幸好沒什麼異樣,可喉嚨里的干澀和頭痛提醒著她昨晚的失控。目光掃過梳妝台的鏡子時,她渾身一僵——鏡面上用鮮艷的口紅寫著一行字︰“昨天謝謝你了。”
“謝什麼?”白若溪的聲音發顫,指尖撫過冰涼的鏡面,胃里一陣翻涌。她跌跌撞撞地找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有唐敏凌晨發來的消息︰“你跟阿哲先走了?我找不到你,先回家啦。”
沒有未接來電,沒有秦俊熙的消息。白若溪盯著鏡中的自己,凌亂的頭發,蒼白的臉,還有那行像嘲諷般的字跡。她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卻有種被人設計的恐慌——這場突如其來的放縱,像個精心布置的陷阱,正等著將她拖進更深的漩渦里。
她抓起那件男士t恤裹緊自己,顫抖著撥通唐敏的電話,听筒里卻傳來忙音。窗外的陽光越來越亮,照得房間里的狼藉無所遁形,白若溪蹲在地上,第一次覺得如此孤立無援。
白若溪剛從酒店驚魂未定地出來,巷口突然竄出兩個蒙面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往面包車拖。酒精殘留的眩暈還沒退,她腦子里卻瞬間閃過穿越前看的刑偵劇——這是典型的綁架勒索套路,十有八九和秦俊熙脫不了干系。
“唔!”她猛地用高跟鞋後跟踩向歹徒的腳背,趁對方吃痛松手的瞬間,往巷口光亮處沖。可另一個歹徒更快,伸手就攥住她的頭發,粗啞的聲音帶著威脅︰“老實點!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白若溪被拽得頭皮發麻,余光瞥見牆角堆著的空酒瓶,突然定住腳步。她故意軟下聲音,帶著哭腔︰“你們要多少錢?我可以讓秦俊熙給你們……”
歹徒果然愣了一下,眼里閃過貪婪︰“算你識相!上車!”
就在他們放松警惕的剎那,白若溪猛地抄起地上的空酒瓶,不是砸向人,而是狠狠砸在旁邊的消防栓玻璃上!刺耳的碎裂聲劃破夜空,紅色的警報鈴瞬間尖叫起來,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瘋子!”歹徒罵了一聲,想強行把她往車上塞。白若溪卻借著警報聲的掩護,突然拔高聲音喊︰“秦俊熙!我看到你了!別躲了!”
兩個歹徒對視一眼,明顯慌了——他們收了錢辦事,最怕的就是秦俊熙本人出現。趁著他們分神的瞬間,白若溪一個側身掙脫,抓起地上的碎玻璃片抵在自己手腕上︰“再過來一步,我就死在這兒!到時候秦俊熙追究起來,你們擔待得起?”
她眼神里的狠勁不像裝的,歹徒果然不敢動了。警報聲引來了附近的巡邏保安,手電筒的光柱掃過來時,兩個蒙面人罵了句髒話,轉身就往巷子深處跑。
白若溪癱坐在地上,手里還攥著那片鋒利的玻璃,手心被割出了血也沒察覺。保安跑過來扶她︰“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報警?”
她搖搖頭,看著歹徒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穿越到這個世界三個月,她早就不是那個只會刷題的乖乖女了。想動她?得看看她從兩千集警匪劇里學來的套路答應不答應。
這時手機響了,是秦俊熙的號碼。白若溪深吸一口氣接起,聲音還帶著顫抖,卻透著一股劫後余生的清明︰“秦俊熙,有人想綁我。看來,你那些爛桃花,得好好清一清了。”
白若溪踏進神話高中校門時,就覺得氣氛不對勁。公告欄前圍滿了人,像堵密不透風的牆,竊竊私語混著閃光燈的 嚓聲,刺得她耳膜發疼。
“讓讓。”她撥開人群擠進去,瞳孔猛地收縮——公告欄中央貼著張放大的照片,背景是酒店那張凌亂的大床,她穿著寬大的男士t恤蜷縮在床頭,而床邊站著個只穿浴袍的背影,正是昨晚那個叫阿哲的男生。照片邊緣還寫著行小字︰“灰姑娘的夜生活,果然和秦少不是一個世界。”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成冰。白若溪抬手想撕掉照片,手腕卻被人攥住,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麼’?”秦俊熙的聲音像淬了冰,眼底的紅血絲比照片上的口紅印還刺眼。他另一只手里捏著支直發夾,金屬夾板還帶著余溫——白若溪突然想起,昨天放學時他拽著她去理發店,說“你的卷發太亂,我不喜歡”,笨拙地盯著理發師給她拉直頭發,直到深夜才離開。
周圍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我就說她配不上秦少吧”“裝什麼清純,背地里玩這麼野”。白若溪想解釋,喉嚨卻像被堵住,只能看著秦俊熙眼里的溫度一點點熄滅,最後只剩下冰封般的冷漠。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被設計的……”她的聲音細若蚊吟,在嘈雜的人群里根本站不住腳。
秦俊熙猛地甩開她的手,直發夾“ 當”掉在地上,夾板磕出個缺口。“設計?”他冷笑一聲,目光掃過照片上她蒼白的臉,“白若溪,你穿越過來的目的,就是用這種方式耍我玩?”
這句話像把刀,精準地刺穿了她最在意的事。白若溪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挺拔卻帶著決絕,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劇情——原主就是因為這張照片被全校孤立,最終和男主徹底決裂。
不行,不能重蹈覆轍。
她撿起地上的直發夾,金屬的涼意透過掌心傳來。人群還在起哄,她突然深吸一口氣,踩著高跟鞋追上秦俊熙,在他即將上車時,將發燙的夾板按在自己手背上。
“嘶——”灼燒感刺得她倒吸冷氣,秦俊熙猛地回頭,眼里閃過驚痛。
“秦俊熙,”白若溪忍著疼,舉著那道迅速紅腫的印子,“我以穿越者的身份發誓,昨晚我要是主動跟他走,就爛在這里永世不能回家。現在,你信我一次,給我三天時間查清楚,行不行?”
秦俊熙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眶和手背上的灼痕,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陽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一半明一半暗,像在做一場艱難的抉擇。
最終,他沒說話,只是狠狠關上了車門。黑色的轎車絕塵而去,留下白若溪站在原地,攥著那支發燙的直發夾,知道這場和劇情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秦俊熙的車消失在街角時,白若溪手背上的灼痕已經腫成了暗紅色。唐敏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著那道疤差點哭出來︰“你瘋了?為了他這麼折騰自己!”
“不折騰,就真成劇情里的炮灰了。”白若溪放下手,指尖還在發顫,“幫我查那個叫阿哲的男生,還有昨晚cub的監控。”
唐敏愣了愣,突然點頭︰“我哥在警局技術科,或許能……”
“別驚動警察。”白若溪打斷她,目光掃過公告欄前還在拍照的同學,“對方既然敢把照片貼出來,就是算準了我不敢聲張。我們得悄悄查。”
她轉身往教學樓走,手背上的疼提醒著她此刻的清醒。穿越到這本《霸道校草的契約甜心》里三個月,她一直小心翼翼想避開劇情,卻還是被卷入了這場精心設計的陷阱。
午休時,白若溪剛走到天台,就被幾個女生堵住。帶頭的是經常跟在秦俊熙身邊的跟班林菲菲,手里晃著手機,屏幕上是那張酒店照片︰“識相點就自己退學,別等秦少親自開口,難堪。”
“我退不退學,輪不到你管。”白若溪靠在欄桿上,目光平靜,“倒是你們,整天盯著秦俊熙的事,就沒自己的功課要做?”
“你!”林菲菲被噎了一下,突然伸手想推她,卻被白若溪側身躲開。天台門“吱呀”一聲開了,秦俊熙站在門口,臉色比早上緩和了些。
女生們瞬間噤聲,作鳥獸散。天台只剩他們兩人,風卷著落葉滾過地面,帶著秋末的涼意。
“手怎麼樣?”秦俊熙先開了口,目光落在她纏著紗布的手背。
“死不了。”白若溪低頭踢著石子,“查到阿哲的線索了嗎?”
“他是高二轉校生,上周剛辦理休學。”秦俊熙走到她身邊,從口袋里掏出支燙傷膏,“地址在這,我讓保鏢去看過,人已經跑了。”
白若溪接過地址條,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和他本人一樣帶著股不容置疑的氣場。她突然笑了︰“你不是不信我嗎?還查這麼仔細。”
秦俊熙別過臉,耳尖微紅︰“我只是不想被人當傻子耍。”他頓了頓,聲音低沉,“cub的監控被刪了,動手的人很專業。”
這就對上了。白若溪捏緊紙條,腦子里飛速運轉︰“能調動專業人士刪監控,又這麼想讓我們決裂……會是劇情里的女二號嗎?”
“甦曼琪?”秦俊熙皺眉,“她確實找過你麻煩,但不至于用這種手段。”
正說著,白若溪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按下接听鍵,听筒里傳來機械的變聲︰“想知道阿哲在哪?今晚十點,老地方廢棄工廠,一個人來。”
電話掛斷,白若溪看向秦俊熙,眼里閃著篤定的光︰“魚兒上鉤了。”
秦俊熙奪過她的手機,屏幕上的號碼顯示未知︰“你想單刀赴會?”
“不然怎麼引幕後黑手出來。”白若溪撕下紗布,露出那道還在泛紅的疤,“你放心,我穿越前可是跆拳道藍帶,對付幾個小嘍�@晃侍狻! br />
秦俊熙盯著她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準去。”他的掌心很熱,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我讓人布控,你乖乖待在學校。”
“那怎麼行?”白若溪掙了掙,“對方要的是我,你出面就打草驚蛇了。”她湊近一步,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秦俊熙,你就信我這一次,像信你自己的直覺那樣。”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秦俊熙的喉結滾動著,最終松了手,從口袋里掏出個微型耳機︰“戴上,隨時保持聯系。我的人會在周圍待命,一有危險就喊。”
白若溪接過耳機塞進耳朵,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下。柔軟的觸感像羽毛,秦俊熙猛地僵住,耳根瞬間紅透。
“這是定金。”她笑著後退一步,眼里的狡黠像偷到糖的貓,“等解決了這事,再付尾款。”
看著她跑下天台的背影,秦俊熙抬手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指尖還殘留著她洗發水的清香。他拿出手機,撥通保鏢的電話,聲音恢復了慣有的冷硬︰“把廢棄工廠三層以內的監控全換成我們的,再調二十個身手最好的,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準露面。”
掛掉電話,他望著天邊的晚霞,突然想起今早她手背上的灼痕。這個穿越而來的女孩,總是用最冒險的方式,打亂他所有的節奏。
或許,信她一次,也沒什麼不好。
畢竟,心髒在她親過來的那一刻,跳得比劇情里任何一次都要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