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開門見山了,赤焚天的斧柄鑰匙...”夜梟金瞳掃過解憂滲血的袖管,“換阿璃的藏身之處,外加三枚玄陰縛命令。”
轎廂陰影里隱約傳出幼狐的嗚咽聲,鐵鏈踫撞的脆響中,半截雪白尾巴從簾底一閃而逝。
銅錢在解憂掌心發燙,遠處青要山巔的九星光柱暴漲,將夜梟的銀發照得慘白。解憂翻轉銅錢,黃泉二字朝上,青銅匙自行從皮囊跳出,懸在兩人之間嗡嗡旋轉。
夜梟的敲窗聲戛然而止,三枚玄陰令上的血色符文逆流,顯然這女人一早做了打算,只等鑰匙現身就要強奪。
“蒼玄教團要用三百童男童女血祭...”夜梟的嗓音忽而變得甜膩,露出腰間七枚青銅鈴鐺,鈴舌是縮小的狐爪造型。解憂的鐮刃不知何時已抵住轎門,刃尖距離夜梟咽喉三寸,卻被無形屏障所阻。
青銅匙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熔岩金線與金沙在空氣中撕扯出蛛網般的能量軌跡。地面塌陷,岩漿如巨獸舌頭卷向轎底。夜梟嘖了一聲,幽冥黑火從令中噴涌,暫時阻住岩漿攻勢。“我要的從來不是鑰匙...”她指尖勾住青銅鈴鐺,“而是讓藏在黃泉之門後面的東西...永不超生。”
金沙暴走成旋渦,將青銅匙卷入其中。解憂眼下身受重傷,也不欲多言,接過三枚玄陰令,消失在漫天火光之中。
......
千鶴城,城牆。
白夜齋的瞳孔不斷收縮,赤火牛噴吐的烈焰在視網膜上留下灼燒的殘影。尸蛾群振翅的嗡鳴幾乎扭曲成某種空靈的梵唱,周遭戰場如浸入水中的墨畫般暈染開來。赤紅火海褪色成慘白,焦黑的尸蛾尸體懸浮半空,翅翼上密布的鱗粉折射出萬千琉璃光澤。
他嗅到檀香混著腐朽的氣息,腳下青磚不知何時變成了透明晶石,地底深處蜷縮著無數琥珀色的人形——那是被琉璃化的千鶴城民,凝固在最後一刻的驚恐面容,如同被封存的昆蟲標本,絕望而無助。
天空裂開蛛網狀的紋路,裂縫中滲出七彩霞光。白夜齋突然陷入了某種幻覺,看到尾鶴真神的羽翼自雲端垂落,每一根羽毛都已是晶瑩剔透的琉璃,神軀內部流淌著熔金般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