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啊？宮斗？我嗎？三十五）
永琪這張保命符好用不假，但肯定不能次次奏效。解憂指使兀自瑟瑟發抖的燕草收拾好一地狼藉，坐在榻上沉思。她倒不擔心憑皇上那個腦子能查出什麼不利于自己的證據，畢竟所有自己動過手腳的東西，該銷毀的都銷毀了。
若進忠有出賣自己的苗頭，自己頃刻間便可取了他的性命。只不過目前看來，世界意識對進忠的洗腦效果非常微弱、基本無效，對方依舊非常討厭如懿。
寒香見即將入宮，老登的末日也該差不多到了。
......
乾清宮。
最近風波不斷，皇上本無心搞什麼宴會。奈何自己的萬壽節到了，不辦不合適，只能強打精神，應付完前朝大臣後，在後宮里隨便搞個小家宴意思意思。
兩日來，他命毓瑚和進忠多方查探，想找出哪怕一絲如懿無辜、令嬪陰謀陷害的證據來。只可惜這倆辦案人一個是聰明的奸臣，一個是無能的忠臣，查來查去連點眉目也無。翊坤宮情話事件，皇上自己是親歷者，連進忠都不知道解憂的手法，怎麼查？聲音對的上，腳印對的上，如懿慌張的表情當然可以是被那個男聲嚇到了，但無論誰都會覺得她是因皇上突然闖入而驚惶失措，不足為證。
凌雲徹原本收藏的三樣東西，被添了一樣如懿親手縫制一大半的手帕，調換了最要緊的靴子，真真假假，人證物證俱全，怎麼查？帕子、珠花與梅花捶死了凌雲徹對如懿別有用心，如意雲紋靴又成了如懿與凌雲徹交往過密的證據，再加上如懿的杭白菊花枕頭是她自己縫的、派澈枝送的，樁樁件件，沒一件冤了她。
最後，毓瑚多方查訪，可能作證如懿與凌雲徹經常在宮道上並肩而行、喁喁私語的宮女太監，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畢竟這倆是真不避人。再加上如懿先前六七年未曾有孕，與凌雲徹在冷宮相處兩年多突然懷上，不免引人非議。
是以皇上再對真愛如何愧疚，聯想到之前朱砂謀害皇嗣案、冷宮燒紙毒殺太後案、軟墊天花弒君案以及七寶手串私通案四樁大案，也實在開不了口相信如懿是清白的。世界意識能保住如懿現在還沒被五馬分尸，甚至還得了九五至尊的愛憐和愧疚，無疑是本世界妥妥的敗方vp。
殿內檀香裊裊，金碧輝煌之中透著一絲令人窒息的沉悶。太後身子不適未能出席，皇上端坐于龍椅正中，眉宇間滿是疲憊。
出席的嬪妃寥寥無幾，恪答應與婉貴人，一個因著巴林湄若的下場謹小慎微，一個本就不善言辭、純純悶葫蘆，面對如此氛圍，都是不敢多言。
恪答應輕咬朱唇，靜靜地觀察著四周，滿心的忐忑與不安；婉貴人則手執團扇，半掩面龐，只露出一雙剪水秋瞳，偷偷深情注視著愁眉不展的心上人。至于慎貴人阿箬，她可不傻，皇上正愁不能為如懿出氣呢，她往跟前湊什麼？干脆長期‘抱病’，躲在啟祥宮里吃香喝辣。
皇後坐于皇上左側，身著一件精工細作、華美非凡的鳳袍，以正紅色為底，恰如晨曦初照下的宮牆，金線銀絲交織纏繞，繡出一只只展翅欲飛的鳳凰，用各色寶石珍珠點綴，光澤溫潤、熠熠生輝。領口與袖口皆以細膩的鎏金邊瓖嵌，繡著繁復的蓮花圖案，再以金線勾勒出細膩的雲水紋，微微翻卷，露出里面一層絲滑的錦緞，恍若天邊雲霞織就，又似瑤池仙帔遺落凡塵。
如此華服，當然要同樣大氣的首飾相配。她頭戴一頂九鳳珠冠，每只鳳首皆瓖嵌著碩大的明珠，光芒四射、傾國傾城，母儀天下。
雖說懷孕讓她的面容略帶浮腫憔悴，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樣的場合，她再不好好打扮打扮，那這個皇後當的還有什麼意思？富察瑯屮𤦩E肫瘃蠢す 銼環餃 說娜畿簿突 硎娉 薏壞醚鎏齏笮θ Ｖ徊還 思盎噬系木 褡刺 膊桓姨 潘粒 荒鼙３治巒袢縊 拿嬡藎 崆榭羈畹囟宰嘔噬稀 br />
慧貴妃高曦月緊挨著皇後，臉上不苟言笑，嘴角卻藏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得意與幸災樂禍，同樣對如懿近日來的困境心知肚明，忍住不能笑出聲。好在皇上顧及她身後高斌的治水勢力，不敢為難她，只能暗自咬牙憋屈。
“皇上，今日乃您的萬壽節，臣妾等雖有心為您分憂，卻也知國事繁重，非臣妾等所能及。只能為皇上準備歌舞演出、美酒佳肴，盼皇上能放松片刻。”富察瑯𤅷抸� 冢 醞即蚱普獬撩頻鈉 鍘 br />
皇上微微頷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皇後所言極是，只是朕這心里，有些事情放不下罷了。”
高曦月見狀，適時插話道︰
“皇上憂心國事，乃是我大清之福。但今日既然是您的壽辰，不如就讓臣妾等為您獻上歌舞，以助雅興。”
皇上眼神黯淡，隨意擺擺手道︰
“罷了，今日便罷了，朕無心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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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再次陷入尷尬，富察瑯㜃抮Y俏⑽ 懷椋 倭牧驕洵Z瑟的嫁妝安排與永璉的課業身體，忽聞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進忠開口通報︰
“兆惠將軍求見！”
兆惠乃大清名將，平定西北邊疆有功，在 瑟留京一事中出力甚多，深受皇上器重。更重要的是，皇上忌憚武將勢力，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強打精神、迎上前去︰
“兆惠愛卿，你怎的此時前來？”
兆惠將軍大踏步進入宮殿，雖五官平平，然高大魁梧、氣宇軒昂，不失為一員猛將。他恭敬行了一禮，朗聲道︰
“末將特來向皇上賀壽，並有一物獻上。”
皇上倒是精神一振，面露好奇之色︰
“哦？愛卿有何物要獻給朕？”
兆惠將軍微微一笑，揮手示意身後的四名侍從上前。侍從們聯手抬著一只精致的木盒，其上雕龍刻鳳、熠熠生輝，顯然非尋常之物。皇上坐直了身子，滿含期待︰
“愛卿此禮，定非凡品，快呈上來讓朕瞧瞧。”
侍從們應聲而動，將木盒輕輕放置于大殿中央。兆惠將軍上前兩步，一把揭開盒蓋，只見盒內並無他物，唯有一塊潔白無瑕的絲綢覆蓋，其下有物似隱似現，更添幾分神秘。皇上不禁身體前傾，好奇之色溢于言表︰
“這是？”
兆惠將軍微微躬身︰
“皇上，此乃準噶爾部特使呈上的貢禮，末將將之護送至京。其中所藏，乃準噶爾部中的絕世佳人，名為寒香見，特來獻給皇上，以表臣服之心。”
言罷，兆惠揮手揭開絲綢。一瞬間，大殿內仿佛有清風拂過，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幽香。只見一名女子蜷縮于盒中，身姿曼妙、臉戴薄紗，雖無法窺其全貌，但那露出的眉眼間，已是清麗難描、風情萬種，令人心生憐愛。
皇上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朗聲笑道︰
“好一個絕世佳人，準噶爾部果然誠意滿滿。佳人請起，讓朕一睹真容如何？”
寒香見卻似未聞，身體微微顫抖，似天山雪、雲間月的水眸中滿是倔強與哀傷。皇上見狀，非但不怒，反而更加好奇，輕聲道︰
“莫非，佳人有所顧慮？”
寒香見終于開口，聲音清冷如泉水泠泠、松枝雪落，帶著一絲濃到化不開的悲戚︰
“民女來自準噶爾，心中已有意中人，名喚寒企。無奈命運弄人，他...他已不在人世。民女此來，非自願也，只願長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皇上神色微變，卻仍保持著帝王的風度︰
“原來如此，佳人情深意重，實乃難得。但既已入我大清，便是朕的子民。朕願以真心相待，望佳人能忘卻前塵，重獲新生。”
寒香見見對方態度和緩，目光更加堅定，橫眉冷對，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民女心已死，情已絕，此生不願再涉紅塵。若皇上強求，民女唯有以死明志。”
皇上不料她會如此剛烈，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然而，色欲燻心，身為九五之尊，他豈能輕易退縮？于是，皇上微微一笑︰
“佳人何必如此決絕？朕知你心中之苦，但人生苦短，何不放下執念，享受眼前之福？朕願以天下之美景、佳肴、珍寶，換佳人一笑。”
寒香見冷笑一聲，滿眼不屑︰
“皇上乃天下之主，民女一介弱女子，本無資格與皇上抗衡。但民女心中有所堅守，縱是粉身碎骨，亦不改其志。”
皇上見她態度堅決，心中反而生出一股強烈的征服欲望。他輕輕拍手，大殿兩側頓時樂聲響起，一群宮女翩翩起舞，氣氛一時變得熱烈起來。隨即，他正色道︰
“佳人既不願言語，那便以舞傳情如何？朕願觀佳人一舞，以解心中之渴。否則，便是準噶爾有不臣之心，不願與大清修好之意了。”
寒香見面色慘白，她為了族人進宮，自然不敢強硬頂撞、給族人招來禍端。這一舞，或許將決定她余生的悲慘命運。可面對皇上的強求，她又能如何？
最終，寒香見緩緩起身，步伐沉重，走向大殿中央。輕紗隨風搖曳，送來陣陣暗香浮動，更添幾分淒美。
絲竹管弦悠悠起，佳人翩翩起舞。其舞姿曼妙、輕盈如風；舉手投足間風華絕代、哀愁綿綿，猶如晨霧迷蒙，引人遐想。
當然，她始終眸光冷冽，以示寒冰封心，塵世浮華，皆被拒于千里之外。奈何龍椅上端坐的皇上，目光灼灼、緊隨其影，臉上痴醉不已，一副心馳神往的丑態。
少頃，寒香見隨著節拍旋轉，雪白衣裙展開，猶勝山巔雪蓮初綻，宛若流泉涓涓、細語綿綿；又似飛燕掠波，輕盈無匹。她時而輕移蓮步、裙裾翻飛，若柳絮飄飄，灑落凡塵；時而藕臂輕舒，猶松枝掛雪、清冷高潔。真乃傾國之色，傾城之姿，令人嘆為觀止，皇後與高貴妃看得也很是投入，大殿內一片沉默，唯有絲竹曼舞，動人心魄。
一曲終了，寒香見停下舞步，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而遙遠。皇上拍案叫絕，起身走向她，伸手欲摘她臉上的面紗。寒香見猛地後退一步，眼神中滿是戒備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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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請自重！民女雖為階下囚，但亦有尊嚴。”
皇上本就心情不佳，此時也動了氣，不容寒香見分說，手腕一翻，已向她面上的輕紗探去。將面紗一角牢牢攥在手中，用力一扯。
輕紗如斷翼之蝶緩緩飄落，露出了寒香見那張絕世容顏。
剎那間，大殿之內，仿若有春風吹散了冬日嚴寒，萬物復甦、生機盎然。寒香見之貌，確是傾國傾城，非言語所能描繪。眉似遠山籠雲靄，眼如秋水漾波痕，肌膚皎皎勝雲雪，唇瓣殷殷勝霞暈，更兼那份清冷高潔之氣，令人不敢直視，又心生向往。即便是皇後與高貴妃，亦不由自主地屏息，被這絕世風華所震撼。
皇上目光熾熱，似有千言萬語，卻一時語塞，只怔怔地望著寒香見，仿佛天地間唯有她一人。然而，寒香見神色未變，眼中戒備更濃，自己此身已許了寒企，豈能輕易屈服于這權傾天下的帝王？
“皇上，”寒香見語聲冰冷，字字如珠落玉盤，“民女雖卑微，卻也知廉恥二字。您若以力相迫，民女寧死不屈。”言罷，她身形急退幾步，已至大殿一側，那里立有數名佩劍侍衛。
寒香見畢竟是練舞之人，眼疾手快、右手前探，已握住劍柄，用力一拔，長劍出鞘，寒光四射，劍尖直指皇上。大殿之內，眾人皆驚，連呼吸都似已停滯，唯有劍尖微顫，發出細微卻清晰的嗡鳴︰
“寒企，我要為你報仇！”
“皇上小心！”“保護皇上！”
眾人頃刻間亂成一團，進忠暗道一句令嬪娘娘料事如神，挺身護在皇上面前。高曦月下意識地擋住富察瑯墙� br />
“娘娘，小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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