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是她即將誕下的龍嗣,本應是她最大的慰藉依仗,卻也讓她的心情煩躁至極。
一名宮女跪在地上,雙手顫抖,面前的茶杯碎片散落一地,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觸怒了這位性情多變的主子。
“拖下去,重責二十大板!”金玉妍語氣冰冷,她身旁的貼身宮女麗心聞言立刻上前,示意兩名粗壯的嬤嬤將那名宮女架起。後者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卻仍不敢求饒。
“慢著。”金玉妍突然開口,帶著一絲玩味緩緩起身,裙擺飛揚,如彩雲追月,步伐輕盈地走向那名宮女。她彎下腰,玉指輕輕挑起侍女的下巴︰
“你可知,本宮今日為何如此不悅?”
宮女渾身一顫,搖頭不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哼,無知。”金玉妍冷笑一聲,松開手,轉身回到主位坐下,“本宮腹中龍嗣,乃皇家血脈,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子,尊貴無比。爾等卻連最基本的伺候都做不到,如何能讓本宮安心?”
言罷,她輕輕撫弄著指間的護甲,其上瓖嵌著璀璨的寶石,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晃了周圍宮人的眼。
“念你初犯,本宮暫且饒你一命。”金玉妍話鋒一轉,“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你便去浣衣局,做那最下等的活計,以示懲戒。”
宮女忙不迭地磕頭謝恩,被嬤嬤們拖出殿外,留下一串長長的回音,在這空曠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淒涼。
“貞淑。”金玉妍輕喚一聲,她的貼身大宮女立刻上前,“本宮心情不佳,你去安排些歌舞,再備些上好的點心,本宮要听听曲子,散散心。”
貞淑領命而去,不多時,殿內便響起了悠揚的古箏聲,幾位宮女身著彩衣、翩翩起舞。金玉妍斜倚在軟榻上,手執團扇、半遮面龐,目光時而落在舞動的身影上,時而望向窗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
且說那金玉妍斜倚軟榻,正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然天有不測風雲,須臾間烏雲密布、狂風驟起。
“這天氣,怎生得如此突變?”金玉妍輕蹙蛾眉,貞淑忙上前幾步,輕聲安慰︰
“娘娘勿憂,上天一時之怒,片刻即安。”
話音未落,天邊已響起隆隆雷聲,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敲擊著琉璃瓦,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殿內歌舞未停,卻因這突如其來的風雨,添了幾分不安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個橘色身影悄然潛入殿內。阿橘異常機敏,悄無聲息地穿梭于梁柱之間,最終停在了金玉妍視線不及的暗處。
他在此地觀察片刻,見時機成熟,餃住一只巨大的老鼠,來到金玉妍的軟榻旁,陡然松口。大老鼠受驚,開始在殿內四處亂竄,時而啃咬桌角,時而穿梭于簾幕之間,發出細微卻足以引起人注意的聲響。
“何物在此喧嘩?”金玉妍不悅地放下團扇,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宮女們見狀,紛紛停下歌舞,四處搜尋。
“啊!!!主兒,有老鼠!”
阿橘的麻袋里裝了約莫十七八只大黑耗子,是他一晚上辛勤勞作的成果。趁著殿內尖叫聲此起彼伏的連成一片,他將剩下的耗子一股腦傾倒在地。
金玉妍縮在軟榻上,腹中胎兒猛然開始震動,一股疼痛瞬間襲來,讓她臉色煞白。
“皇上,皇上,請皇上...”金玉妍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聲音顫抖。宮女們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殿內亂作一團。
嘖,草台班子。暗中觀察的解憂嘴角抽搐兩下,動了胎氣,不請太醫,先找皇上?窗外瓢潑大雨愈下愈大,殿外麗心望著漫天水花躊躇不前。
她見時機成熟,低著頭,期期艾艾地蹭到麗心眼前,囁嚅道︰
“麗心姐姐,雨太大了,我替您去請太醫吧?”
“哼,算你識相。”如果對方說要去請皇上,麗心只怕一個大耳刮子就抽上去了。不過請太醫嘛...這種淋雨吃苦的差事,交給她正好。思及此處,麗心難得和顏悅色了幾分,“去吧,耽誤了主兒的貴體,唯你是問。”
解憂靦腆一笑,撐起手中的紙傘,匆匆而去。出了這宮門,去哪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
養心殿外。
解憂一路疾行,穿過重重宮門,雨勢愈發凶猛,如同天際裂開了口子,傾盆而下,將紫禁城的石板路沖刷得光亮如鏡。她手中的紙傘雖大,卻也難以完全遮擋這瓢潑之雨,衣角鞋襪早已濕透。冷風一吹,寒意刺骨,她心中無半點退縮之意,倒是生出一股莫名的興奮。
前方便是養心殿,這是皇帝起居理政之所,位于紫禁城中心,氣勢恢宏、巍峨壯麗。雨幕之中,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閃電的映照下光華內斂,像是天宮遺落人間的瑰寶。殿前廣場寬闊無垠,雨水匯聚成流,如銀龍穿梭,更添幾分莊嚴神秘。
解憂遠遠望著那高聳的宮殿,心中暗自盤算。此刻金玉妍胎動,但情況算不上危急,若直接求見皇上,恐被視為逾越,且未必能見。再者說,若跟啟祥宮派來的其余人撞上了,更是不妙,須得尋得一個巧妙之法,既能引起皇上注意,又不至于觸犯宮規,方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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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紙傘,立于一處偏僻的宮牆之下,目光在雨中穿梭,尋找著可能的契機。雨聲淅瀝,掩蓋了周遭的一切聲響,唯有養心殿內偶爾傳來的低沉議政之聲,隱約可聞。
不多時,一隊身著鎧甲的御林軍巡邏至此,步伐整齊,鎧甲上的水珠折射出點點寒光。解憂心中一動,計上心來。
當御林軍行至近前,解憂忽地身形一晃,似被風雨所侵、站立不穩,手中的紙傘脫手而出、隨風翻滾,而她則緩緩倒下,衣袂沾泥、發絲凌亂,一副虛弱至極之態。御林軍統領見狀,眉頭微皺,立即下令停止前進,上前幾步,厲聲詢問︰
“何人在此?可是宮中之人?”
解憂勉強睜開眼,聲音細若游絲︰
“奴婢乃...啟祥宮宮女,名喚櫻兒,我家主子突感不適、胎動異常,想見皇上...奴婢心急如焚,欲前來求援,不料途中遇此暴雨,體力不支,還望大人們慈悲為懷、代為通報,救救我家主子與龍胎。”
統領聞言神色凝重,深知此事非同小可,龍胎安危關乎社稷,不敢有絲毫怠慢。他迅速吩咐一名副手︰
“你速去太醫院請太醫前往啟祥宮,務必快馬加鞭。”又轉頭對解憂道︰
“至于你,本官這便派人護送你至養心殿外,待皇上定奪。”
計劃初成,解憂面上仍是一副虛弱模樣,勉強點頭致謝。御林軍兩名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攙扶起她,小心翼翼地穿過雨幕,向養心殿行去。
......
養心殿外。
雨勢依舊未減,解憂孤身側立雨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方才啟祥宮來的另一波小宮女已經被打發走了,自己需要耐心些。
不多時,御林軍統領匆匆歸來、神色凝重︰
“皇上已聞訊,但此刻正于殿內與大臣商議國事,不便打擾。不過,你可以于殿外候著,待議政結束。”
解憂低頭謝過,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走向養心殿前的石階,跪坐雨中,靜靜等待。
雨勢漸小,但依舊綿綿不絕。養心殿內燭光搖曳,皇上與富察傅恆等大臣們正就邊疆戰事激烈討論、氣氛緊張。解憂跪在殿外,耳畔是雨滴敲打石階的清脆聲響,心中卻是一片寧靜。她閉目凝神,感受著雨水的洗禮,接下來的每一步計劃都逐漸清晰。
......
時間緩緩流逝,養心殿內的議政之聲逐漸減弱,直至完全沉寂。解憂心中一動,知道皇上即將出現。她連忙整理衣衫、調整呼吸,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一切。
雨勢雖緩,卻仍如細絲般綿綿不絕,織就一幅朦朧水幕。解憂端跪于石階之上,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雨,細細密密地落在她的發梢、肩頭,浸濕了她寬大的羅衣,緊貼肌膚,勾勒出她瘦削堅韌的身形。她發絲如墨染,被雨水打濕後更顯柔順,幾縷碎發貼在蒼白的臉頰旁,為她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韻味。
一陣沉穩而略帶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四周的寧靜,由遠及近,讓解憂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皇上,那位龍袍加身、氣度非凡的天子,在侍從的包圍下緩緩步入雨中。
他身影高大、略顯單薄,俊朗的面容上歲月的痕跡已悄然浮現,眼底藏著難以言喻的疲憊與深沉,背負著整個天下的重擔,讓那張本該風華正茂的臉龐,添了幾分不應有的憔悴——或許還有些什麼別的因素。
“奴婢啟祥宮宮女櫻兒,參見皇上。”
嬌嫩清甜的女聲絲絲縷縷地傳來,穿透眼前朦朧的雨幕,如泉擊玉石、黃鶯出谷,直抵皇上愛新覺羅•弘歷的耳膜,讓他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
解憂隱晦地清了清嗓子,這聲音夾得,她渾身冒雞皮疙瘩,嗓子有點干。
這姑娘生的不俗。皇上有些玩味的目光在解憂臉上掠過,正待開口,鼻尖又鑽入幾縷沁人心脾的異香。
這香氣時隱時現、若有似無,時而如夜色中的幽蘭,高雅神秘、引人遐思,時而如少女肌膚的芬芳,充滿那種原汁原味的、大膽又直白的欲望。
這香氣,正是解憂花了半宿精心調制的結果,結合了醉夢仙靈飲和永恆神域店鋪中特產的香料,還加入了部分催情材料,足以勾起目標心底最深處的欲,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皇上只覺得心神蕩漾,眼前宮女那雙水潤動人的眸子,宛若晨露滋潤過的黑曜石,在雨珠的映照下,嬌婉可人,與他心頭那抹牆頭馬上遙相顧的白月光重疊起來,叫他忍不住朝前走了兩步。
時候差不多了,解憂挺直脊背,低垂著頭,柔聲道︰
“啟稟皇上,奴婢乃啟祥宮宮女,方才我家主子嘉嬪娘娘突然受驚胎動,疼痛難忍,情況危急。奴婢深知龍裔之事,關乎社稷安危,不敢有絲毫怠慢,故前來稟報皇上。”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帶著幾分求懇,卑微至極。皇上對子嗣之事極其看重,聞言從那股奇妙的香氣幻想中清醒了幾分、眉頭微皺,似乎對金玉妍的安危頗為關切。他略一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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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關乎龍胎,不可輕視。朕即刻帶人前往啟祥宮,看看嘉嬪。”
......
啟祥宮,主殿。
太醫匆匆趕來,一番診斷後,神色凝重地告知金玉妍︰
“主兒受驚動了胎氣,需立即臥床靜養,不可再有絲毫閃失。”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金玉妍聞言卻仿佛得了什麼聖旨,整個人窩在床榻上︰
“啟祥宮怎會平白進這許多老鼠?究竟是何人所為?”她怒視四周,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宮女們跪了一地,個個面露惶恐,無人敢應答。
貞淑見狀,心中雖有猜測,卻不敢妄言,此刻最重要的是安撫金玉妍,確保龍嗣無恙︰
“主兒息怒,此事定有蹊蹺,待奴婢查明真相,定不輕饒。”貞淑邊說邊吩咐宮女們將金玉妍扶回寢宮,安排妥當後,又親自前往浣衣局,欲從被罰的宮女處尋找線索,猜測或許能從她身上發現些什麼。
浣衣局內被罰的宮女正艱難地勞作,見貞淑前來,驚訝中帶著害怕。貞淑溫和地詢問了幾句,倒沒發現什麼端倪,陷入了沉思。
......
養心殿外。
時機已至,解憂輕咬下唇,上身一個踉蹌,衣袖不經意間拂過身旁的一株夜來香。暗香浮動,與她身上所攜之香交織纏綿,更添幾分迷離之感。
“哎呀!”
一聲嬌呼,解憂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俯身行禮,帶著一絲慌亂與歉意,“奴婢失禮,萬望皇上恕罪。”
說著,她以手扶額,似是有些頭暈目眩,身形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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