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非常有眼色，直接將斗篷當著燕梟的面扔進了粉碎機里，秒成了渣。
燕梟有點滿意。
他覺得最近夜安做事還算可心。
于是抬抬手，一箱能量幣漏了出來，落在地上，沉甸甸的。
“這是你的獎金。”
夜安簡直受寵若驚要喜極而泣了。
他沒想到竟有一天還能從主上手里拿到獎金，簡直是不可思議天方夜譚啊。
燕梟將葉峰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不動聲色仔仔細細打量個遍，見沒什麼受傷之處，才算真正放了心。
他視線最後在葉峰手上那枚陌生又不太尋常的戒指形空間上停了一陣後才扭開頭。
眼中那長年不散的煩躁又濃稠地透出了些。
最後，又克制地隱去。
葉峰，終究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
遺憾的是，那條路上沒有他。
第一軍團。
東亭急火火從空間里拿出今天搜羅來的所有晶核，眼巴巴盯著衛無藍。
兩人已不用再說別的，這一幕天天上演。
衛無藍一件件拿起，卻件件不留手。
東亭眼看著衛無藍從第一件搖頭到最後一件，急得眼都藍了。
“衛老啊，您要不要再細看看，或用儀器測測？
“這可就剩下十天了，十天了啊！
“再這麼下去可真就來不及了呀。”
衛無藍眼皮都沒撩一下，只道︰“再怎麼測，它該不是就不是啊。”
東亭急得直搓手︰“那衛老，那您說的那個藥水行不行，殿下到時候喝完了再上去測，行不行？”
他一想到全帝國人民的眼楮都會盯著那儀器看，就忍不住焦慮。
焦慮得睡不好覺。
連武伏哥都被他煩得不行了。
衛無藍瞥他一眼，道︰“就十分鐘時效，你是想讓殿下當著全帝國人民的面喝嗎？”
衛無藍這麼一說，那邊東亭簡直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衛老啊，我求你了，這會兒給我個能睡覺的理由行不行啊。”
他伸出兩個手指頭比劃個八字。
“殿下閉關修煉這八天我就沒合過眼！
“我一閉眼就是咱們殿下在台上被人扔瓜皮的場景！
“我那身體天天指標不正常，健康監測儀天天亮紅燈，進去睡覺必做噩夢無疑啊。”
衛無藍哭笑不得。
看他著實有點可憐，但有些話又不可說，只道︰“殿下心里有數，你慌什麼！”
東亭反倒不領情︰“衛老啊，你這是安慰人嗎，能誠心點嗎。
“殿下向來八風不動，胸有城府。
“我但凡能學得來一點，也不至于急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衛無藍無奈道︰“那你就改改你這穩不住的性子。”
他塞了瓶神經松弛藥水過去。
“趕緊回去睡覺，過後還有一堆事得忙呢。”
霍東亭總覺這衛老穩得有點不像話。
不尋常！
他趴在桌子上，拄著胳膊，眼巴巴地瞅著衛無藍。
“衛老，您肯定知道些什麼吧，您就透露給我那麼一丟丟就行。
“或者告訴我這關有沒有把握就行！”
衛無藍淡定地規整著面前的一溜小箱子，緩緩吐出幾個高深莫測的字來︰“天機不可泄露。”
霍東亭氣得一把掀翻了那標著“特級瑯琊”的箱子，一尥蹶子走了。
反正從頭到尾那箱子也都是空的。
問這個頑固的老頭子不如跑回去閉眼楮養神，反正覺是別想著睡了。
衛無藍也不生氣，慢條斯理將箱子扶起來。
心里尋思著，這孩子的心性還是得好好磨磨，太躁。
看看殿下，明明年紀也沒比他大多少歲，但是運籌帷幄，心性堅定，氣勢沉穩如山。
他見過各個家族各式各樣的優秀子佷。
但像殿下這般心性的，絕對是少之又少。
可也正因如此，才會那麼孤單啊。
能與殿下比肩的人，畢竟太少了。
而且殿下這性子，清冷孤高，一般人看不進眼，也近不了身。
這麼多年，也只有這些天，才見到了點凡間煙火氣。
也不知，留不留得住……
明亮的燈光下，龍颯抬腕看看終端，又低下頭繼續在畫本上一筆一畫細細描摹著什麼。
神情專注而平靜，富有耐心。
隱約能看出來，畫的是一片茂密叢林，陽光明媚，一人站在其中，穿著迷彩，笑若燦陽……
又過了一陣，手腕上的終端輕輕振了下，發出一聲悅耳的提示音。
這是為某人特設的專屬提示音。
龍颯眸光微動，放下筆，打開終端，里面進了條消息︰睡了嗎？
發送人是葉峰。
龍颯眉頭舒展，同樣打字回復︰沒有。
葉峰︰現在方便來高塔嗎？有東西給你。
龍颯︰好，等我。
高塔上。
葉峰看著龍颯發過來的那幾個字，有些驚訝。
竟如此爽快。
他以為得再好好解釋一番前因後果呢。
他將剛打上還沒來得及發送的一些字刪掉，換成︰好。
然後收起終端看著繁華的帝都和寧靜的夜空發呆。
他忍不住想起這幾天發生的種種事，還有幾小時前那個過于真實的夢。
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一個夢……
思忖間，不知過了多久，忽覺黑影一閃，有人在身側坐了下來。
是龍颯，真人赴約。
依然是一身便裝，高奢訂制。
五官立體，如雕如琢，氣質怎麼看都不俗。
龍颯沒問葉峰要給他什麼東西，只道︰“等很久了？”
“不久。”葉峰將瑯琊晶從脖子上取下來，放在掌心，向龍颯那邊遞了遞。
“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龍颯垂眸看著，回道︰“瑯琊晶。我記得它。”
葉峰抬眼看向他︰“記得？”
龍颯道︰“我腦子里只有一個關于它的畫面。”
他伸手拿起瑯琊晶。
清冷的夜風中，那上面沾染的人體溫度很舒服，沁人心脾。
葉峰點頭，又問︰“那你知道它能修復精神力損傷嗎？”
龍颯想了想，道︰“知道。”
葉峰看著他，繼續問道︰“那你知道要怎麼用嗎？”
龍颯略沉吟後回道︰“不太確定。”
葉峰眸光微閃，又道︰“殿下介意我示範一下嗎，可能會有一點身體上的冒犯。”
“不介意。”龍颯將手攤開，瑯琊晶就安靜躺在手心。
那手，那姿態，都是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
就好像在等著他去抓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