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尸巷的晨霧剛漫過古井石欄,張雲生的七星劍突然發出蜂鳴。他轉身時,百余名黑煞教教徒已從吊腳樓屋頂躍下,為首者手持染血的引魂幡,幡面上繡著的赤焰飛僵圖案,正是昨夜崩解的完全體殘魂所化。
"賢佷,後頸!" 老煙桿的生魂光點突然從南方火令殘片里竄出,在張雲生後頸凝成趕尸符,"這些是黃泉之門的守墓人,專門啃食生魂!"
甦婉兒的銀飾碎片在指尖發燙,她迅速從帆布包掏出五枚玻璃瓶 —— 里面裝著混著朱砂的煤油,正是昨夜在史密斯的教會飛艇上自制的燃燒彈。"雲生哥,左前方三個幡手是陣眼!" 她扯開瓶塞,火苗在銀絲催化下暴漲三尺。
"天樞?分陣!" 張雲生將五方殘片按在井沿,七星劍劃出北斗軌跡,青石板下的銀鈴雕刻應聲升起,在三人周圍形成小型防護陣。老煙桿的趕尸杖突然發出金屬顫音,他驚覺自己的生魂竟凝出半透明的手臂,正下意識地擺出趕尸派起手式。
"臭小子,別亂用趕尸派的陣!" 老煙桿的聲音從魂火中傳來,卻在看見甦婉兒投擲燃燒彈炸飛幡手時,不自覺地補上一句,"不過... 這丫頭的準頭倒像她娘。"
張雲生趁機甩出三道五雷符,借甦婉兒炸開的缺口,將七星劍插入地面。趕尸巷的地脈突然覺醒,銀鈴雕刻組成的北斗陣竟托起三人升空,避開了教徒們噴射的尸毒。他看見,老煙桿的趕尸杖在魂火中化作實體,杖頭銀鈴正與甦婉兒的項圈遙相呼應。
"老煙桿師伯,甦小姐,結三彩陣!" 張雲生突然大喝,"以我為天樞,師伯控地脈,甦小姐掌生魂!"
"誰要跟你結陣!" 老煙桿嘴上抗議,趕尸杖卻自動點向地脈節點,七具廢棄的趕尸棺材應聲飛起,擺成 "北斗覆尸陣"。甦婉兒心領神會,將剩余燃燒彈砸向棺材縫隙,尸油與煤油爆炸的氣浪中,竟浮現出趕尸派的引魂圖騰。
黑煞教教徒們的攻勢突然一滯。他們看見,張雲生耳後的木令紋與甦婉兒頸間的銀鈴、老煙桿魂火中的引魂鈴,正形成完美的三角共鳴,每道攻擊觸踫到光網,都會反彈回自身,化作銀鈴碎響。
"教主說過,滅了這三人,黃泉之門就是咱們的!" 為首的幡手突然祭出陳鐵山的斷指骨殖,"用逆生陣吸干他們的地脈靈氣!"
老煙桿的魂火突然劇烈震顫,他認出那斷指正是當年砍向師娘的凶器。趕尸杖突然爆發出強光,杖頭銀鈴竟在魂火中凝成實體,"砰" 地砸斷幡手手腕︰"二十年前沒砍死你,現在倒學會啃食生魂了?"
甦婉兒趁機將最後一枚燃燒彈砸向斷指骨殖,銀飾碎片在爆炸中劃出銀鈴圖案,竟將骨殖炸成齏粉。她突然看見,幡手懷里掉出半張密信,抬頭 "陳鐵山親啟" 的火漆印,正是當年在醴陵督軍府見過的桂系標記。
"小心!" 張雲生突然將甦婉兒拽進光網,黑煞教教徒們竟不顧生死,結成 "尸山陣" 撲來。他感覺地脈陣的靈力正在快速消耗,老煙桿的魂火變得透明,甦婉兒的銀飾碎片也出現裂紋。
"甦小姐,把密信貼在陣眼!" 張雲生突然想起史密斯的銀彈原理,"黑煞教的逆生陣怕自家密信的怨氣!"
甦婉兒依言照做,密信上陳鐵山的字跡剛接觸銀鈴雕刻,陣中突然爆發出刺目銀光。黑煞教教徒們的身體如遭雷擊,幡面上的赤焰圖案紛紛崩解,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生魂印記 —— 正是這三年來失蹤的趕尸派弟子。
"天璇?鎮魂!"
張雲生抓住機會,將五方殘片按在密信中央,七星劍引動北斗之力,竟將生魂印記吸入劍穗。老煙桿的魂火趁機探出,用趕尸術將生魂凝成引魂燈,照亮了密信的剩余內容︰"湘西地脈眼已開,赤焰殘魂藏于..."
話未說完,黑煞教余黨已潰散,晨霧中傳來他們的驚叫︰"北斗陣吸魂了!快逃!"
甦婉兒撿起密信殘頁,借老煙桿的魂火看清最後一行字︰"陳鐵山與黑煞教合謀,欲用五方逆生陣復活饕餮。" 她的銀飾碎片突然與密信上的銀鈴印記共鳴,竟在地面投出湘西地脈圖,赤焰殘魂的位置,正是辰州義莊的地下墓室。
"賢佷,這密信..." 老煙桿的魂火飄向密信,斷指處的銀鈴紋與陳鐵山的火漆印相沖,"當年阿秀墜崖後,陳鐵山就斷了聯系,沒想到他竟投靠黑煞教,拿自家兄弟煉僵尸兵..."
張雲生點頭,將密信收入懷中。他看見,甦婉兒正用銀飾碎片修補老煙桿魂火的裂痕,史密斯的十字架碎片不知何時落在她掌心,竟在魂火表面形成保護層。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三人已形成了微妙的羈絆。
"老煙桿師伯,甦小姐," 張雲生突然單膝跪地,七星劍橫在胸前,"今日起,我張雲生願以天師府 75 代傳人的身份,收二位為徒,共抗黑煞教,重啟五方鎮邪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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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當你徒弟!" 老煙桿的魂火猛地後退,卻在看見甦婉兒眼中的期待時,聲音軟下來,"再說了,趕尸派的傳人怎麼能拜天師府的人為師... 咳,不過你這北斗陣耍得還算湊合。"
甦婉兒卻鄭重地行了個趕尸派的拜師禮,銀鈴項圈在胸前輕響︰"雲生哥,阿爹說過,銀鈴與劍共鳴之處,便是師門所在。" 她晃了晃手中的燃燒彈,"再說了,我這徒弟可不會白當,下次該教我畫五雷符了吧?"
張雲生忍不住笑了,站起身時,發現老煙桿的魂火正悄悄靠近甦婉兒,分明是在檢查她有沒有受傷。他突然明白,所謂師徒,從來不是形式,而是生死與共的默契 —— 就像此刻,三人背靠背站在北斗陣中,銀鈴、趕尸杖、七星劍,早已不分彼此。
"史密斯先生呢?" 甦婉兒突然想起,"剛才戰斗時沒見著他。"
張雲生望向古井,發現井沿刻著新的十字架印記,正是史密斯的留痕︰"他應該先去義莊探查赤焰殘魂了。走吧,密信里說赤焰殘魂藏在辰州義莊,而那里..."
"正是當年阿娘墜崖的落星坡下。" 甦婉兒握緊銀鈴,"阿爹的筆記里說,落星坡的義莊有趕尸派的地脈節點,黑煞教想用地脈眼復活饕餮。"
老煙桿的魂火突然凝出斷指的手勢,指向密信上的地脈圖︰"賢佷,還記得阿秀在井底留的話嗎?" 五令歸位,饕餮必現 ",現在五方殘片都在咱們手里,正是黑煞教最瘋狂的時候。"
三人望向漸漸放晴的天空,趕尸巷的銀鈴驅邪結在晨光中閃爍,仿佛在訴說趕尸派與天師府跨越二十年的羈絆。張雲生握緊七星劍,劍穗上的銀鈴與甦婉兒、老煙桿的信物共鳴,形成清越的和鳴。
"走,去辰州義莊。" 張雲生指向西南方向,"這次,我們以師徒之名,讓黑煞教知道,北斗陣下,邪祟無所遁形。"
甦婉兒將燃燒彈重新裝滿,老煙桿的魂火在趕尸杖上凝成實體,三人踏過滿地黑煞教教徒的殘骸,晨光為他們的背影鍍上金邊。張雲生突然想起師傅臨終前的血書,想起師娘銀鈴里的苗歌,想起老煙桿斷指處的銀鈴紋 —— 原來命運早有安排,讓天師府的劍、趕尸派的鈴、西醫的科學,在這亂世中結成師徒,背水一戰。
"叮 —— 叮 ——"
銀鈴鐺的響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孤軍奮戰的清響,而是師徒三人的戰歌。張雲生知道,前方的辰州義莊必有惡戰,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的身後,有了願意交付後輩的徒弟,有了能共鳴地脈的伙伴,有了足以對抗邪祟的信念。
古井深處,黃泉之門的裂縫傳來微弱的引魂鈴響,卻被師徒三人的腳步聲蓋過。他們走過第三棵梧桐樹,走過師娘的衣冠冢,走向落星坡的義莊,走向黑煞教的最後據點。而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單獨的個體,而是真正的師徒,是能背靠背的戰友,是五方鎮邪令的守護者。
"徒兒們,記住," 張雲生突然開口,"道術的最高境界,不是降妖除魔,而是護人周全。"
甦婉兒笑著晃了晃燃燒彈︰"那師傅,咱們這次護的,可是整個湘西的周全?"
老煙桿的魂火在趕尸杖上蹦了蹦︰"別貧嘴,先護好你自己吧。" 話雖如此,趕尸杖卻悄悄移向甦婉兒身後,形成防護。
三人在晨霧中漸行漸遠,銀鈴鐺的響聲混著趕尸杖的金屬顫音、七星劍的清鳴,在湘西的山道上回蕩。這是師徒三人的第一次並肩作戰,卻已注定,將成為黑煞教的噩夢,成為五方鎮邪令歸位的重要篇章。
而那封被鮮血染紅的密信,正靜靜躺在張雲生懷中,上面陳鐵山的字跡猙獰卻顫抖,仿佛在訴說一個即將崩塌的陰謀。但他不知道,此刻走向辰州義莊的,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天師府傳人,而是一個真正的師父,帶著他的徒弟,帶著兩代人的遺志,帶著五方鎮邪令的希望,走向屬于他們的背水一戰。
"叮 —— 叮 ——"
銀鈴鐺的響聲越來越堅定,如同戰鼓,敲響了師徒三人的征程。在這亂世的湘西,在這趕尸巷的青石板上,一段關于道術、關于傳承、關于守護的傳奇,正隨著他們的腳步,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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