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後的第七日,義莊的紙扎庫里傳來此起彼伏的 " 嗒" 聲。甦小滿抱著新扎的護魂紙人路過時,三十具未完工的紙人突然集體轉頭,空洞的眼窩對著她的方向,像是在等待某種指令。
"小滿,你的手!" 林默從身後抓住她手腕,發現她掌心的生門印記正在滲出金光,那些紙人的竹篾骨架竟開始吸收光芒,關節處發出木質摩擦的輕響。
更詭異的是,紙人胸口的朱砂符自動浮現出甦小滿的生辰八字,而她左眼角的金瞳,此刻正倒映著紙人們逐漸凝實的魂火 —— 那是只有生門守護者才能賦予的靈智。
"默哥兒,這些紙人... 能看見我的記憶。" 甦小滿聲音發顫,金瞳映出紙人眼中的畫面︰五十年前,她的祖母甦繡娘正在用生門碎片賦予紙人守護靈,每個紙人胸口都刻著 "甦" 字秘紋。
張陽的天機鈴從門口探進頭來,鈴音里混著驚訝︰"生門紙扎術?傳說中能賦予紙人半縷生魂的禁術... 甦繡娘的傳承果然在你身上!"
話音未落,紙扎庫的屋頂突然坍塌,十二具染著尸毒的紙扎人破頂而入,每個紙人手中都握著刻有甦小滿生辰八字的木牌。林默剛要揮劍,卻見甦小滿輕輕抬手,那些未完工的護魂紙人竟自動站起,用竹篾手臂擋住了攻擊。
"它們... 在保護我?" 甦小滿看著自己指尖飄落的金粉,每粒金粉都化作微型紙鶴,啄向敵人的咒文,"默哥兒,我好像能听見它們的聲音..."
林默的休門碎片突然與紙人產生共鳴,他 "看" 見了甦小滿記憶的碎片︰三歲那年,母親在槐樹靈前用自己的血喂養紙人,紙人眼中倒映著甦繡娘與林遠山並肩作戰的場景。
"生門紙扎術需要守護者的生魂為引。" 他突然想起祖祠殘章的記載,"小滿,你母親當年把部分生魂封在了紙人里,這些紙人,其實是你的... 守護靈。"
話音未落,領頭的尸毒紙人突然膨脹,露出里面藏著的死門碎片仿制品。甦小滿的金瞳看見紙人核心處纏著陰鬼婆的尸藤,藤尖滴著的黑血,正腐蝕著護魂紙人的竹骨。
"永生門露水!" 林默將刻刀遞給她,刀柄上的生門紋路與甦小滿的印記產生共振,"你的血能激活紙人的真正力量!"
甦小滿咬破指尖,鮮血滴在護魂紙人眉心,三十具紙人同時睜眼,眼中泛起與她相同的金芒。最前排的紙人突然展開雙臂,竹篾骨架發出脆響,竟在瞬間膨脹成與甦繡娘等高的靈體,手中握著的,正是五十年前的生門秘典。
"小滿,我的孩子..." 靈體開口,聲音與甦小滿記憶中的母親重合,"生門紙扎術的秘密,藏在槐樹靈的年輪里..."
紙扎庫的地面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槐樹根系。甦小滿看見樹根間纏著十二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躺著個與她長相相似的紙人,胸口嵌著不同階段的生門碎片 —— 從嬰兒到成年,正是甦家世代守護者的傳承。
"這是... 生門靈體庫?" 張陽的天機劍指向樹根中央,那里懸浮著片透明的楓葉,正是甦小滿銀墜的原型,"每代生門守護者臨終前,都會將部分靈魄封入紙人,作為下代的引路人..."
陰鬼婆的尖笑突然從紙人裂縫中滲出︰"甦繡娘的殘魂竟敢現世... 當年她用生門紙扎術封了我的尸藤,現在我就用你的守護靈,祭煉第十二匹血馬!"
十二具尸毒紙人突然自爆,尸毒霧中浮現出陰鬼婆的虛影,她手中握著的,正是從鎮魂井偷來的死門碎片。甦小滿看見自己的守護靈在尸毒中紛紛碎裂,母親的靈體正在被強行抽取生魂。
"不許傷害她們!" 她本能地張開雙臂,生門碎片在胸口發出太陽般的光芒,三十具護魂紙人竟在光芒中融合,化作匹背生金翅的紙扎馬,馬眼處跳動著與甦小滿金瞳相同的光芒。
"這是... 生門靈馬?" 林默的休門碎片與靈馬產生共鳴,護魂幡上的生門紋路首次完全亮起,"傳說中只有生門守護者瀕臨死亡時才會顯形的坐騎..."
靈馬一聲長嘶,金翅掃過之處,尸毒霧凝結成冰晶。甦小滿看見靈馬額頭浮現出母親的面容,耳尖竟露出半透明的狐耳 —— 那是《生門秘典》里從未記載過的特征。
"小滿,你是靈狐轉世..." 母親的靈體在靈馬上浮現,"五百年前,你的前世用靈狐內丹助林家人封印陰尸王,這一世,你的生門碎片里藏著當年的殘魄..."
話音未落,靈馬突然踉蹌,甦小滿發現自己的金瞳正在褪色,靈馬的金翅邊緣泛起焦黑 —— 生門紙扎術的代價,是透支守護者的壽命。
"夠了!" 林默將她護在身後,休門碎片與靈馬產生共振,竟在兩人周圍形成陰陽魚光盾,"陰鬼婆,你的死門棺煞陣已經破了,現在輪到我們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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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鬼婆的虛影發出不甘的嘯聲,死門碎片在她手中裂開,露出里面藏著的周明遠生辰八字。甦小滿的金瞳看見更深處的畫面︰殷墟地宮里,周明遠正在用死門碎片激活幽冥之門,而門後,隱約可見林默父親被鎖在鎮火鼎旁。
"默哥兒,我看見你父親了!" 她拽著他的手貼向靈馬額頭,"殷墟地宮的鎮火鼎在流血,陰鬼婆要在那里融合八片碎片..."
靈馬突然騰空,金翅卷起義莊的紙灰,在地面畫出殷墟的方位。張陽趁機將天機劍插入地面,傷驚兩門印記與靈馬的生門之力共鳴,竟在虛空中撕開道裂縫,露出殷墟地宮的入口。
"陽兒,你竟敢背叛天機閣?" 周明遠的聲音從裂縫中傳來,"別忘了,你體內流著死門叛徒的血..."
張陽的傷門印記突然刺痛,他看見自己的影子里,有個與周明遠長相相同的中年人正在冷笑 ——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父親。"原來我... 也是死門守護者的後裔?" 他的聲音發抖,天機劍差點脫手。
甦小滿突然按住他肩膀,生門靈馬的金光照亮他的眉心︰"別信虛影,你的傷門印記是純淨的,就像你的心..."
裂縫另一端,陰鬼婆的紙扎龍船正在靠近鎮火鼎,船上載著的七片碎片傷杜死驚開景)正在與周明遠手中的死門碎片共鳴。林默看見父親的紙扎替身跪在鼎旁,腕間的休門印記正在被強行抽取。
"駕!" 甦小滿輕喝一聲,靈馬展開金翅沖進裂縫,護魂紙人在她身後化作金色箭雨,射向陰鬼婆的血馬群。林默握緊刻刀,發現刀柄上不知何時多了道狐狸尾狀的紋路,正是甦小滿靈狐殘魄的象征。
當啷 ——
護魂幡上的銅鈴在裂縫中炸響,這次帶著破釜沉舟的龍吟。三人看著靈馬額頭的狐耳印記,突然明白甦小滿的秘密不僅是生門守護者,更是靈狐轉世,而她的血,正是破解陰鬼婆尸藤的關鍵。
紙扎鋪的廢墟中,父親留下的刻刀突然發出強光,刀身上新浮現的狐紋與甦小滿的靈馬產生共振,竟在空中投射出甦繡娘的幻影,她的口中,重復著同一句話︰"小滿,靈狐內丹在槐樹靈深處,那是對抗陰尸王的最後底牌..."
殷墟地宮的大門在靈馬蹄下轟然開啟,甦小滿看著自己掌心的生門印記,發現印記深處藏著半顆透明的內丹,正是母親提到的靈狐殘魄。她突然想起五歲那年,槐樹靈曾說過的話︰"小滿,當你看見自己的尾巴時,就是靈狐覺醒之日。"
張陽摸著劍柄上新生的狐紋,突然笑了︰"原來生門紙扎術的終極秘密,是靈狐與人類的共生。" 他的傷驚兩門印記,此刻正與靈馬的生門之力形成三角共鳴,形成了能抵御幽冥之氣的最強屏障。
當啷 ——
護魂幡上的銅鈴終于再次響起,這次帶著破繭成蝶的清越。三人對視一眼,同時策馬沖進殷墟地宮,掌心的碎片熱流彼此呼應,像在訴說︰無論前方是怎樣的靈體考驗,我們都要一起面對,因為,我們是陰陽羅盤的守護者,更是靈狐與人類共生的傳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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