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軍168師？你們師長是誰？”
晉境內八路軍幾個師他都認識，這168師他還是頭一次听。
“我們的師長是江濤。”
江濤？
楚雲飛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似乎在哪里听過，腦海里快速搜索著。
突然靈光一閃，他終于想起來了。
“你們師長的駐地是晉西北？”
“對，咋的了？”
“幾年沒見，你們的隊伍一下子就壯大了那麼多，團長都成了師長了。”
“听楚團長的口氣，認識我們師長？”
楚雲飛脫掉了手中的白手套，笑嘻嘻︰“何止認識，還打過交道呢！”
“當年，我還奉閻長官的命令，從你們師長上要人呢！”
想起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為，再看如今鬼子對華夏的獸行，他不禁心里有愧。
當年，可是自己親自把土肥原賢二這個鬼子從江濤手里要回來的。
這無異是放鬼歸山啊。
還好，听說這個土肥原已經被殺死了。
“要人？要什麼人！”
“不說這個了！”
楚雲飛覺得再說下去，自己就要難堪了。
“楚團長不是不想說，而是怕說出來丟臉吧！”
李雲龍對著身邊的士兵大聲說道。
“李團長，好像知道些什麼？”
他仔細打量著李雲龍。
這個人怎麼那麼清楚的情況。
難道他是當時在場的人？
可是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楚團長，當時要的可不是普通人啊。”
李雲龍繼續說道。
他可不是想故意難為楚雲飛。
只是當年那口氣，還替師長憋在心里，此時不吐不快。
楚雲飛臉色一變。
“我來向大家講講，你們楚團長問我們師長要的是什麼人！”
李雲龍望向晉綏軍的士兵。
“當年，你們楚團長可是奉命從我們師長手上救走了一個鬼子的奸細。”
士兵們听了一片嘩然。
“這個奸細不是別人，而是土肥原賢二。這個鬼子跑到咱晉地來，搜集了很多情報，就是為日後侵入晉地做準備。”
“結果，你們的長官怕得罪鬼子，從我們手里要走了人給放了。”
“這人，後來策劃了東北事件、綏遠事件、魔都事件，後來還成為了一個師團的指揮官。”
李雲龍絲毫沒有理會旁邊的楚雲飛臉色已經很難看。
“其實，我也知道這是你們楚團長是奉命行事。幸好……”
李雲龍話鋒一轉。
“幸好這個土肥原賢二，被我們師長在平津戰事中殺死了！”
原先一直面如豬肝的楚雲飛，听到李雲龍最後一句突然來了精神。
“什麼？土肥原賢二這個家伙，是你們師長殺死的？”
听到李雲龍說到江濤殺死了土肥原，他心里總算好過了些。
當年，自己從江濤手上親手放走了他。
現在，兜兜轉轉，又是江濤殺了他。
自己總算沒有成為千古罪人。
“對，剛才李團長說得都是事情。當年，我要是知道這個鬼子後來作惡多端，我就是違抗命令也要把他給處決掉！”
李雲龍听到楚雲飛這麼一說，反倒有點意外。
換做了別人，估計早生氣了。
這個楚雲飛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大膽承認自己的錯誤，確實難得。
“正是因為當年我犯了錯，所以我現在才更加用勁去打鬼子！”
“我們的軍隊，被鬼子圍困了一天一夜，我們都打算與鬼子同歸于盡了，幸好遇到了李團長的救援，讓我們續命。這是老天爺的主意，讓我們有命繼續打鬼子！”
楚雲飛說得有點激動起來。
“李團長，你那麼當年的情況，莫非你也在場？”
“楚團長，當年我就有份負責押送這個鬼子。當年看著你從我們手里要走了鬼子，心里那個憋屈啊。”
听李雲龍這麼一說，楚雲飛才知道為什麼他剛才會如此說自己。
換了誰，心里都難免有氣。
“剛才，我替我們師長吐了一下苦水，楚團長不會見怪吧？”
“莫說你有氣，就是任何一個華夏人說我，都是應該的。”
楚雲飛心里滿是羞愧。
“以前的事就不說了，就沖你帶領士兵在這里對抗鬼子一天一夜，就是好漢！晉綏軍的弟兄們好樣的。”
李雲龍對著周圍的晉綏軍士兵連連稱贊。
“張大彪，把我們手里的干糧分一些給晉綏軍的弟兄們！”
“是！”
“弟兄們，從自己的口糧里掰出一半來給晉綏軍的弟兄們！”
鏖戰一宿一夜的士兵，早就餓得肚子貼著後背了。
接過八路軍遞過來的口糧，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慢點，別嗆著了！”
“今天，我楚雲飛算是交定李雲龍你這個朋友了。又出手相救，又給口糧我弟兄們，無以為報啊。日後，雲龍兄有用得上我楚雲飛的，大聲呼喚便是。”
李雲龍咧嘴一笑，“得了吧雲飛兄！打鬼子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咱都是第二戰區的友軍，只要是打鬼子，無論誰陷入了鬼子的包圍，都有救援彼此的義務！”
“只是，雲飛兄是怎麼跟這些鬼子遭遇上的？”
李雲龍有點好奇，照理說晉綏軍一個團的裝備也不差，不至于被動挨打的局面。
楚雲飛搖搖頭，“都怪我，中了鬼子的誘敵之計，差點讓鬼子一鍋端了。”
他把自己如何追擊鬼子一個大隊，陷入一個聯隊的包圍的過程詳細說了出來。
“這些畜生，竟然把一個村子的老百姓都燒死了，真是天理難容！”
李雲龍緊緊握住拳頭。
“雲飛兄不愧是黃埔出來的，臨場指揮能力杠杠的。絕境里還能全身而退，而且還能構築三段防線。換做其他人，早就陣腳大亂了。”
“雲龍兄見笑了！不過說真的，要不是鬼子的飛機從空中增援，板田連隊還真不容易攻破我的三段防線。”
楚雲飛頗有自信地說道。
“雲龍兄，你手下的兵打起仗來也一個個都是狠角色啊！剛才看到有個士兵端著機槍打鬼子飛機呢！”
“什麼戰士？那個拿機槍打飛機的就是咱團長！”
張大彪接過楚雲飛的話。
“什麼，拿機槍打飛機的是雲龍兄？我楚雲飛佩服得五體投地！”
夕陽將兩人面對面交談的身影勾勒成一道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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