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心頭一震︰“你說什麼？他的外孫女？他已成親？與何人成親？”
秦聖嘴角微微抽搐，沒想到天山童姥的關注點，竟是這個。
“沒錯，無崖子早已成親，當初你被李秋水暗害，身體永駐童顏，他便移情別戀，與李秋水走到了一起……”
秦聖講述了一遍來龍去脈。
講完後，他從懷中取出一卷畫像，遞給天山童姥。
“此乃無崖子坐化後留下的畫，他的筆跡，你應能認出。”
“你看看畫中人，是否為李滄海，便知我所言非虛！”
天山童姥半信半疑，從秦聖手中接過畫卷，緩緩展開。
只見畫卷上，一位絕美的宮裝女子正在練劍，栩栩如生。
畫中女子，容貌與李秋水極為相似，然天山童姥乍見之下，身軀一震，聲音顫抖︰“眉間有朱砂……她不是李秋水，而是小師妹！”
“我與那賤人爭斗一生，竟輸給了當年僅十一歲的小師妹，哈哈哈哈……諷刺，太諷刺了！”
言罷，天山童姥笑著笑著，眼中泛起淚光，淚水潸然而下。
秦聖見狀搖頭，就算薄情如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無崖子比自己更薄情。
當年天山童姥、李秋水、無崖子的三角戀情，誰又能辨清是非？
無崖子對李秋水、天山童姥均無愛意，又為何不明言？
在他看來，罪魁禍首是無崖子，李秋水與天山童姥的悲劇，皆因他而起。
秦聖進而思之，李秋水與丁春秋勾結謀害無崖子，也似乎情有可原。
因愛生恨嘛。
李秋水終得復仇，快意恩仇。
倒是天山童姥卻是最為無辜。
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直至以後教虛竹武功，探知其體內小無相功時，方才恍然大悟。
原來無崖子早與李秋水私通，自己卻渾然不知。
秦聖初時不喜天山童姥，但細思之後，觀念略有轉變。
天山童姥手段雖嚴，然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皆為惡霸，平日專行無本萬利之事。
更有甚者，為修煉邪功，不惜以嬰兒試手，他們無一不是罪大惡極之人。
天山童姥以生死符控制他們，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為民除害。
見天山童姥還在哭，仍無停歇之意。
秦聖無奈道︰“行了，別哭了，這麼多人看著呢，等處理完他們，你再回靈鷲宮慢慢哭，如何？”
天山童姥聞言一愣，頓時止住了哭聲。
她又環視四周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眾人，嚇得他們連連後退。
天山童姥尚未開口，已有人跪倒在地，連聲求饒︰“童姥饒命！小的該死，小的有罪……再也不敢了！”
也有人大喊一聲︰“哼，天山童姥殺人不眨眼，她會听你的？我早已受夠了！年年受她壓迫，活著還有何意義？不如跟她拼了！”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桑土公已死，我們對天山童姥做了那麼多惡事，她絕不會放過我們的。”
“大家齊心協力殺了她，再一起沖上靈鷲宮，找生死符的解藥！”
“殺了天山童姥，殺了天山童姥！”
附和之聲轟然響起，回蕩在森林之中。
他們知曉天山童姥此刻已武功全失。
因此斬殺她的激動，蓋過了心中的恐懼。
或者說，他們內心依舊恐懼萬分，只是想用喧囂之聲來掩蓋罷了。
當然，這只是其中大部分人，還有一小部分聰明人，將目光投向秦聖，以試探他的態度。
其中，以烏老大等人為首，他們曾親身試探，確認天山童姥體內毫無真氣。
也就是說，天山童姥就是一只披著虎皮的貓，根本不是他們對手。
唯有秦聖，這位天人級強者，才是他們關注的焦點。
若能與他聯手，共同對付天山童姥，自是上策。
但若秦聖站在天山童姥一邊，那他們便只能跪地求饒。
“真聒噪！”秦聖眉頭微蹙。
常言道，世間最大的不公，莫過于上層對信息資源的壟斷。
換言之，信息不對等，用在這群跳梁小丑身上，再合適不過。
他們一心只想斬殺天山童姥，卻不知生死符根本無藥可解，唯有天山童姥親自施功才能解除。
殺天山童姥，亦是自殺。
天山童姥雙目驟眯，環視四周，冷哼道︰“殺我？就憑你們這群廢物？”
僅此一眼，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自天山童姥身上油然而生。
經年累積的赫赫威勢，令先前還囂張跋扈的眾人，不禁驚叫連連，紛紛後退三步。
有趣的是，先前叫囂得越歡之人，此刻嚇得越慘。
更有甚者，雙腿顫抖，癱軟在地，欲起身卻力不從心。
正在此時，那小部分人中，一位須長三尺、面色慘白的道士，忽地向秦聖拱手道︰“在下玄黃子，閣下既通曉天下事，想必已知我等為何開這個萬仙大會吧？”
秦聖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玄黃子態度恭敬︰“我等實難忍受生死符之苦，故在此聚會，但我等對童姥本萬分尊敬，絕不敢有半分忤逆。”
“因此，在下斗膽，想請閣下做個中間人，求童姥解除我等身上的生死符。”
“此後，我等定無反叛之心，若有人圖謀不軌，必群起而攻之！”
秦聖冷冷道︰“你是在道德綁架我？”
玄黃子趕忙搖頭︰“不敢，這只是我等的請求，望閣下答應。”
天山童姥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若秦聖真被策反，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但她仍舊沉默，光是這份氣度，便遠勝在場眾人。
秦聖忽問︰“玄黃子是麼，我觀你臉色慘白，內力陰寒，究竟練的是何種武功？”
玄黃子一愣，聲音發顫，支吾道︰“那個……在下所練是上乘武學，乃不傳之秘，恕我不能相告。”
秦聖冷笑道︰“我看是邪功吧！每隔七七四十九日，便需十三名嬰孩的純陽鮮血，還有臉稱上等武功？”
話音剛落，玄黃子臉色驟白，眾人亦是一片嘩然。
章達夫更是厲聲質問︰“玄黃子，你修煉的是不是邪功？怪不得近年來我南極島嬰兒頻頻失蹤，原來是你在暗中作祟。”
一時之間，眾人皆以厭惡之色看著玄黃子，紛紛後退，與他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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