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巔的雲霧,被驚蟄的雷音劈成兩半。李驚鴻的青衫下擺,纏著陸靈珊親織的驚鴻劍穗,穗尾的鮫人綃在風中翻飛,竟隱隱透出“寒梧”紋的熒光。她的驚鴻劍斜指蒼穹,劍刃映著華山派十八弟子布下的“紫霞劍陣”,陣眼處的紫霞旗,正與她腕間的“護民”銀鐲,發出低頻共振。
“請!”她的聲音,混著山風的清冽,“晚輩李驚鴻,”“求教,”“華山劍法。”
華山掌門的紫霞袍,在陣中獵獵作響,十八柄長劍同時出鞘,劍氣凝成的紫霞,竟在山巔織成密不透風的光網。李驚鴻的劍尖忽然一顫,劍穗的鮫人綃突然繃直,如弓弦般射出枚“梅花鏢”——那是陸靈珊特制的機關暗器,鏢身刻著“護民”的鮮卑文。
“雕蟲小技!”掌門的紫霞劍,將梅花鏢斬成兩半,“有本事,”“破我,”“第九重陣眼!”
李驚鴻的瞳孔,忽然映出劍穗內側的暗紋——那是陸靈珊用青絲與宇文淵護心鏡的碎屑合織的“寒梧”圖騰。她的手腕猛地翻轉,驚鴻劍劃出半輪殘月,劍穗竟在半空舞成“照影”之姿,劍尖與穗尾的金鈴,共同發出清越的共鳴。
“驚鴻照影,”她的聲音,如劍刃破風,“第九式!”
劍光如電,竟在紫霞劍陣中劈開道縫隙。李驚鴻的劍穗,趁機卷住陣眼的紫霞旗,卻不料掌門的劍鋒如影隨形,“ 嚓”一聲,削落了她的劍穗。
“呃!”她低呼一聲,踉蹌後退。
飄落的劍穗,在山風中翻轉,內側的“寒梧”紋終于顯形——那是用宇文淵護心鏡的碎片嵌成的圖騰,每道紋路,都與陸靈珊藏在別業梅樹下的定情信物,分毫不差。華山掌門的瞳孔驟縮,紫霞劍“當啷”一聲,險些脫手︰“這是……”“寒梧別業的,”“護心紋?”
李驚鴻的指尖,顫抖著拾起劍穗,穗尾的金鈴上,刻著細小的“淵”字——那是陸靈珊親手所刻。她忽然想起師父常說的話︰“劍穗如心,護人亦護己。”此刻,斷裂的劍穗內側,竟滲出微弱的藍光,那是宇文淵護心鏡特有的光芒。
“原來,”她的聲音,混著山風與震驚,“師父的,”“劍穗里,”“藏著……”
華山掌門忽然收劍,紫霞袍的袖口,露出半枚“寒梧”玉扣︰“老夫曾聞,”他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沙礫,“陸閣主與宇文將軍,”“情比金堅,”“卻不知,”“她竟將,”“此等深情,”“織入,”“弟子劍穗。”
山風忽然變大,吹得斷穗上的“寒梧”紋愈發清晰。李驚鴻望著劍穗里若隱若現的護心鏡碎片,忽然明白,每次師父為她調整劍穗時,指尖為何總帶著溫度;每次練劍至“照影”式,師父的眼神為何總飄向洛陽方向。那些被她當作“護具”的劍穗,原是陸靈珊用半生情絲織成的,護心之盾。
“這劍穗,”她的指尖,撫過“淵”字刻痕,“師父說,”“能擋,”“三枚,”“透骨釘。”“卻沒說,”“里面,”“藏著,”“將軍的,”“護心光。”
華山掌門忽然長嘆,紫霞劍陣自動散去︰“回去告訴陸閣主,”他的聲音,混著敬佩,“華山派,”“從此,”“認她的,”“‘寒梧劍穗’,”“為江湖,”“護民令。”
是日,華山巔的雲霧中,李驚鴻握著斷穗下山,劍穗內側的“寒梧”紋,在陽光下泛著溫柔的光。她想起師父陸靈珊在梅花塢教劍時,總說“劍穗要系緊,像護著心上人”,那時只當是戲言,此刻才知,師父的每句戲言,都藏著對宇文淵的千鈞情意,更藏著護民者“以情為甲”的真諦。
暮色漫過華山道時,李驚鴻的斷穗忽然發出蜂鳴——那是甦綰特制的“警訊機關”。穗中的護心鏡碎片,竟顯形出血月教的圖騰,與當年胡氏余黨的暗紋,在光影中重疊。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握緊斷穗,朝著洛陽方向,疾馳而去。
而在千里之外的寒梧別業,陸靈珊正望著梅樹上的斷穗投影,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自己的劍穗,那里同樣藏著“寒梧”紋與“淵”字。她忽然輕笑,聲如梅落,卻不知,這柄織入深情的劍穗,已在江湖掀起漣漪,更將她的弟子,卷入了血月教的陰謀漩渦。
晨霧漫過梅花塢時,李驚鴻的斷穗被小心地收進錦盒,盒底的暗格里,躺著甦綰連夜送來的“機關修復器”。而在盒蓋上,有人用狼毫寫下︰“情絲為引,護民為魂,此穗雖斷,心脈永存。”那是宇文淵的筆跡,混著晨露的清冽,與護民者的,永恆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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