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駝街的青銅駝像,在火光中扭曲成猙獰的獸首,駝鈴碎在血泊里,每一聲都浸著焦肉味。爾朱榮的契胡騎,正將南朝門閥的朱漆門,劈成護心鏡的碎片,胡笳聲里,繡著“護民”的門匾,被馬蹄碾成齏粉——他們要踏碎的,不只是洛陽的街巷,更是宇文淵在江淮種下的護民星火。
“將軍,契胡騎分三路,”甦綰的紅衣,在街角的斷牆後,機關匣的齒輪聲,混著火焰的爆裂,“中路焚街,東路劫獄,西路……”她的指尖,劃過匣面的“北斗”星圖,“直撲太極殿,搶太武帝血詔。”
宇文淵的寒鐵戟,忽然刺入青磚,戟尖的狼首紋,與地面的“護民”磚刻共振,震出半丈內的火油——那是甦綰早埋伏好的機關,用南朝的“璇璣火”,混著北朝的狼首血,專破契胡騎的獸紋皮甲。
“開北斗屠陣。”他的聲音,像寒鐵擦過磨刀石,望向銅駝街的十二座望樓,每座樓頂的寒梧燈,正按北斗方位亮起,“甦姑娘,用你的機關傀儡,”指向街角的陰影,“扮作爾朱榮,引中路軍入巷。”
甦綰忽然輕笑,從機關匣取出半具狼首傀儡——眼瞳是孝明帝陵寢的鮫人淚,關節處嵌著陳慶之“仁”字劍的殘片︰“早準備好了,”傀儡的喉間,發出爾朱榮的狂笑聲,“還借了馮帥的狼首刀,”傀儡的刀柄,刻著“契胡”二字,卻在月光下,顯形出“護民”的逆紋,“夠他們喝一壺了。”
更鼓初響,傀儡的馬蹄,踏碎中央駝像的青銅鈴。契胡騎的首領,果然被傀儡的“爾朱榮”旗號吸引,二十騎精銳,追著傀儡,闖入布滿機關的巷口。甦綰的機關匣,忽然發出蜂鳴,巷壁的磚縫里,彈出千支淬毒弩箭——箭頭的寒梧紋,正是崔秀寧在天牢,用自己的血,為護民軍祭煉的殺招。
“宇文淵!”契胡首領的彎刀,劈向傀儡的頭顱,卻見傀儡的面甲裂開,露出內部的“護民”星圖,“你敢用我主的旗號——”
話未畢,宇文淵的寒鐵戟,已從頭頂劈下。戟風帶起的火油,在傀儡周身,燃成北斗狀的火環,將二十騎,困成籠中獸。他望見,首領的皮甲下,穿著南朝“紅袖”的刺青衣——原來爾朱榮,早與南朝殘黨勾結,妄圖用血腥,掐滅胡漢共榮的火種。
“馮妙晴!”他的暴喝,震落臨街的瓦當,“東巷!”
歸狼原的狼嘯,忽然從東側巷口炸開。馮妙晴的紅甲,在火光中,如跳動的火焰,五萬蒼狼騎的狼首盔,排出“護民”的雁翎陣,馬腿上的機關甲,正是甦綰改良的“止戈”紋——遇血則亮,專斬分裂的刀。
“爾朱老賊,”她的狼首刀,劈開擋路的契胡騎,“姑奶奶的醉狼騎,”酒囊在腰間晃蕩,“早該教你,草原的狼,”刀光映著銅駝街的火,“只護百姓的羊!”
西巷深處,甦綰的機關傀儡,已引動地下水脈。銅駝街的青石板,忽然翻起,露出暗藏的“護民泉”——泉水混合著王若雪的算籌星砂,竟在地面,映出太武帝與昭明太子的虛影,並肩而立,手中的耒耜與書卷,化作斬向契胡騎的光刃。
宇文淵的寒鐵戟,此刻舞成鋼鐵的月,每一道戟風,都帶著“北斗屠陣”的地脈之力,將契胡騎的彎刀,震成碎片。他望見,有百姓縮在街角,懷中抱著《胡漢均田令》的殘頁,忽然戟尖一偏,用戟穗卷起百姓,甩向安全的望樓——護民者的戟,從來不是只懂殺戮,更懂守護。
“看!”馮妙晴的狼首刀,挑起契胡軍的“清君側”旗,“他們的旗,”刀光劃過旗面,“比老子的馬奶酒囊,”指向燃燒的“護民”燈,“髒百倍!”
更鼓五響,銅駝街的火,漸次熄滅。甦綰的機關匣,正在回收傀儡的“護民”星砂,馮妙晴的蒼狼騎,已將東路劫獄的契胡騎,絞殺在洛陽獄的巷口。宇文淵的寒鐵戟,插在中央駝像的基座,戟穗上的血珠,滴在“護民”磚刻,竟讓青銅駝像的眼,泛起淚光。
“將軍,”甦綰忽然指向街角,那里,有位老匠人,正用契胡騎的斷刀,在焦黑的門匾上,刻新的“護民”紋,“百姓,”她的聲音,輕得像火後的煙,“比我們,更懂護民的路。”
宇文淵忽然輕笑,聲如破冰,摘下護心鏡,露出內里嵌著的崔秀寧梧桐佩殘片︰“這場血洗,”望向馮妙晴正在安撫的百姓,“洗的不是契胡,”撫過磚刻的“護民”,“是讓天下人知道,”戟尖劃過北斗陣的光,“任何割裂胡漢的刀,”望向太極殿方向,“終將,斷在護民者的戟下。”
是夜,銅駝街的青銅駝像,重新亮起寒梧燈。甦綰的機關傀儡,化作護民的路標,馮妙晴的狼首刀,成了百姓的鎮巷之寶。宇文淵的寒鐵戟,沾著契胡騎的血,卻在月光下,愈發清亮——因為他知道,這場巷戰,護的不只是洛陽的街巷,更是胡漢百姓,對共榮的信仰。
銅駝街的晨霧,帶著硝煙的味道,卻有百姓,在焦土上,種下寒梧與梧桐的幼苗。宇文淵的玄甲,走過滿是血痕的街道,听見老匠人,用胡漢雙語,哼著新的護民歌——那是比任何勝利,都更珍貴的,護民者的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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