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激動著呢，一架戰機呼嘯從頭頂飛過。
巨大的風吹的孟堯發絲亂舞。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頭頂︰“防衛隊來了，我們還是先走再說。”
身後的洛普斯點頭。
他當即雙手一撈，夾著南夕子和孟堯就向前飛去。
幾分鐘後，他們終于回到了城市之中。
躲在巷子里，孟堯探頭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這才縮回腦袋。
“前輩，您現在有戰斗能力嗎？”
不知道為什麼，南夕子現在完全是正常人類的模樣。
四臂艾斯的身體也莫名消失了。
當然這也是南夕子懷疑這個世界虛假的原因。
她在月球庇護所的時候，本就為了躲避危險而通過格爾曼博士的手段變成了虛擬狀態。
原本的身體也留在了月球的某處。
無論如何，都是沒可能突然擁有身體的。
南夕子捏著下巴，說︰“戰斗倒是不成問題，雖然身體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格斗技巧還在。”
孟堯點頭。
畢竟現在因為莫名的時光倒流，他們通緝犯的身份沒有消除。
不僅要面對溝呂木，還得警戒來自防衛隊的追捕。
簡單確認了路線後，孟堯三人在小巷子里左穿右行，終于來到了大古的居民樓。
孟堯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抬頭朝大古家張望︰“這個點，也不知道大古在不在家。”
“他該不會上班去了吧？”
洛普斯卻抱著雙手搖頭︰“沒有，我感覺到他還在家里。”
“沒上班？”
孟堯疑惑，不過大古在就是好事。
確認大古在家後，三人慢慢走進了居民樓。
外頭艷陽高照，但進了居民樓，光線頓時黑暗下去，甚至迎面有冷風撲來。
這是一座很老舊的小區，以大古的薪資也只住的起這樣的房子。
幾人上了幾層樓，洛普斯突然感覺有些奇怪。
他揮手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則默默感受起周圍的動靜。
“洛普斯，怎麼了？有異常？”
“嗯......”
洛普斯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猶豫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異常，剛剛走過的幾層樓里的人......好像都在看電視？
這算哪門子異常？
孟堯皺眉，等著洛普斯的下文。
果然就听洛普斯說道︰“但是每家的電視里都沒有節目的聲音，我只听到了——”
“雪花的沙沙聲。”
孟堯瞳孔一縮。
南夕子走到前面，她突然招手︰“你們過來。”
正討論的孟堯和洛普斯停下話頭，皆疑惑地來到南夕子身邊。
只見這一層樓的住戶，竟然半開著門。
興許是天氣太熱，開門透氣也正常。
但正因為門大開著，孟堯三人清晰地听見了屋內傳出的沙沙聲。
他們輕手輕腳貼在門邊上，伸頭看去。
屋內還算整潔，電視正亮著。
還是不斷跳動的雪花，持續的沙沙聲中，他們只見到一個人影安安靜靜坐在電視前。
看了幾秒，人影沒有動靜。
三人縮回腦袋，又向上走了幾級樓梯，這才輕聲討論︰“看上去確實有些異常。”
“這雪花不是第一次見了，大古家、餐廳後廚，都有出現。”
洛普斯說道︰“這會不會是某種艾克斯給出的信息？”
孟堯卻搖頭︰“不太可能，我覺得這背後應該代表著另一種信號。”
南夕子則開口，將話題引到另一個方向︰“你們說，大古今天沒有出去——”
“他會不會也在看雪花？”
孟堯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當即三人也不掩蓋動靜了，咚咚咚地向上跑去，很快來到了大古的房間前。
孟堯猛拍了幾下門，甚至都準備踹門了。
啪！
門開了。
大古一臉疑惑︰“是你們，跑哪去了，怎麼一早沒有見到你們？”
“你沒事？”孟堯松了一口氣 ，“那怎麼沒有去上班？”
“電視壞了唄。”大古聳聳肩，“正好最近幾天都被怪事整得很疲憊，索性請假了。”
孟堯側頭，向屋內看去。
只見大古的電視果然在閃爍雪花，旁邊還有一個打開的工具箱。
“你沒事？”
大古更加奇怪了︰“我能有什麼事情？”
說完，讓開身子，將孟堯三人請到了屋內。
至于南夕子，孟堯簡單介紹了幾句，也沒有多說。大古略微猶豫後，便沒有阻攔。
拍了拍電視，孟堯還是擔心，便轉身向洛普斯說道︰“洛普斯，你能檢測一下這台電視嗎？”
“你這是把我當艾克斯，還是博士了？”
洛普斯攤手，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蹲下來在電視前檢查著。
孟堯無奈，主要是身邊太缺人手了。
以前分析有艾克斯，經驗有南夕子，研究有博士......
不過提到艾克斯，孟堯倒是想起了擺在屋頂的收音機。
那玩意還一直擺在天台搜台呢！
孟堯馬上和南夕子來到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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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天台的門，果然見到那台收音機還是擺在原地。
孟堯快走幾步上前，一把抓起了收音機，見搜台功能最後停在了一個頻率沒再移動。
沙沙的聲音不斷從里面傳來。
因為這兩天總是听到這種沙沙聲，孟堯都感覺有些神經過敏了。他皺眉拍了拍收音機︰“搜台停止了，但為啥沒有反應？”
“艾克斯！艾克斯！”
孟堯又繼續拍了好幾下，收音機才終于傳來反應︰“唔...孟堯？”
“你終于回來了！”
听到里面傳來的熟悉的聲音，孟堯的表情終于放松，但很快著急道︰“你現在怎麼樣，為啥忽然就跑終端外面去了？”
艾克斯的聲音也很焦急。
本就數據化他的現在又莫名失去了終端的承載，只能化作無形的電波飄蕩在高空，他只感覺現在整個人好似無根之萍，飄飄洋洋。
這樣太沒有安全感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回答，“自從回到這個世界我就變成這樣了。”
孟堯抱著收音機，雖然不知道艾克斯能不能感受到但至少孟堯自己覺得這樣可以稍微寬慰一下他的心︰“別著急，你試試看能能進入我的手機，就像當初那樣。”
孟堯騰出一只手摸了摸身上口袋。
但隨即想起來自己是沒有手機的，于是招呼南夕子過來，借過她的手機靠近收音機。
收音機嗡嗡作響，幾分鐘後艾克斯的聲音傳出︰“我、我...我做不到！”
“我好像被困在什麼地方了，周圍好黑！”
“黑？”
孟堯皺眉︰“除了黑你還能看見什麼？”
“好像有很多的電路板，有虛擬的光在流動。”
听起來艾克斯在那邊仔細打量著四周︰“我好像在某個巨大機械的內部，這......是個球！”
球！
孟堯愈發覺得疑惑，他按照艾克斯的描述思索著，但很快無奈發現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好像並沒有見到符合條件的巨大機械。
哪里會有這樣的機械呢？
苦思冥想之間，卻見南夕子的手機震動，一段文字在上面顯示︰【發現目標！】
“艾克斯？”
孟堯頓時一震，但很快反應過來︰“這個語氣，不對！”
“你是防衛隊的那個ai無限？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在防衛隊的架設下，我可以連接到任意地區的電子設備上，哪怕這台設備並沒有接入局域網。】
大片的文字繼續跳動︰【昨晚在作戰車上我曾經侵入過這台手機，發現你很正常。】
孟堯听聞，倒也沒那麼奇怪。
作為輔助防衛隊工作的ai，有這點智能好像也很正常？
不過他的很快發現ai這段話里的另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昨天？你還記得昨天的事情？”
當那片白光洗刷過臨終之地後，不僅時光被倒流了一天，就連當時在場所有人的記憶也被刪除了。
就連手機上的信息都產生逆轉偏差。
可ai無限偏偏說起了“昨晚”？
“你的記憶莫非沒有被消除？”孟堯覺得自己找到了希望，“那你可以幫我們向防衛隊作證，讓我們擺脫通緝犯身份啊！”
無限沉默了。
一個加載的旋轉等待標志開始在屏幕上閃爍。
顯然剛才孟堯說的話暫時使得這台ai陷入了復雜的思考。因為孟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ai表現出停頓。
【記得？不是記得。】
無限終于再次開口說話︰【我只是發現我的系統日志消失了整整一天的數據，經過上萬次的自檢後我發現這並不是系統漏洞。】
【所以我認為基地之內出了問題。】
孟堯安靜听完，露出失望的表情。
果然，就連ai的記憶也消失了。
但ai無限很快說道︰【迫于未知的危險，我希望向您尋求合作】
【鑒于這兩天的觀察，我發心您並不是法律裁定範圍內的罪犯。】
“合作？”
孟堯不由得一笑︰“你不是ai嗎？按理來說你應該一切都听命于防衛隊才對。”
“難道你誕生了意識？”孟堯話鋒一轉，他垂眸看向手機的屏幕，“還是說你是偽裝的，這是防衛隊故意引誘我的計謀？”
無限這一次回答得很快︰【我還沒有誕生你們人類定義的那種意識。】
【而我也確實听命于防衛隊命令，我是代表格爾曼博士來向您通知的。】
我丟，格爾曼？
孟堯表情變得很快，從陰邪一下轉為了震驚，看的南夕子搖頭。
孟堯抓緊了手機︰“博士讓你來的？博士恢復了記憶？！”
【是的，而且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無限淡淡回答︰【在我的自檢之下，發現日志缺失了43次。】
呃——
孟堯听聞這個數字，不由得撓頭︰“這豈不是說明......”
【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至少43次了。】
孟堯頓時有些頭疼。
除了在杰克世界里，這算是他折騰得最久的一次了。而失敗了四十多次還是失敗，可見艾克斯世界的水真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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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堯同時想起在臨終之地見到溝呂木時，他曾說與自己上次見面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
孟堯當時只道是兩個世界流速不同。
現在看來，自己說不定在這個世界被困了許久了！
而無限繼續在手機上彈出字詞，它可不會像人類一樣賣關子︰【所以我才會選擇接受博士的建議，前來向您表達合作的意向。】
【同時要告訴你，博士準備的記憶儲存器已經損壞，這或許是博士最後一次幫助你。】
孟堯抿抿嘴。
他將收音機放在地上，鄭重道︰“我的，我明白了。”
“那博士的計劃是？”
只見屏幕上跳動出最後6個大字︰【想辦法，來基地。】
孟堯傻眼。
先不說通緝犯的身份，現在ai無限也明確告訴孟堯防衛隊的基地存在危險。
這種情況下，博士竟然讓他想辦法進入基地？！
孟堯朝手機低喝︰“難道博士就不能出來找我們嗎？”
南夕子擺了擺頭發，輕聲呢喃道︰“既然基地有危險，說明博士自己也很危險，甚至正處于監視之中。”
孟堯一尬。
錘了錘心口這才反應過來。
可心中更加懊惱——原以為博士是來送神助攻的，沒想到也是等待救援的？
如此一來，就不是單純地潛入基地這麼簡單了。
孟堯情不自禁拿出艾斯勛章拋了拋，暫時也沒有了更好的辦法。
再看手機，無限已經斷開了連接。
“這些人工智能，還真是冷漠，走的時候竟然吭都不吭一聲。”
孟堯不爽，把手機還給南夕子。
同時他蹲下身子拍了拍收音機︰“艾克斯？”
“還在不！這收音機可以一直接收到你的信號嗎？”
艾克斯此刻的心態已經好了很多，畢竟終于見到了孟堯。他語氣有些緩慢︰“嗯，可以。”
“但你帶著收音機也不方便啊，況且我現在什麼能力都施展不了。”
那沒問題，走你！
孟堯抽出收音機背後的綁帶，系在了自己腰間。
和南夕子下了天台。
房間里，大古和洛普斯依舊在折騰電視。
原本的大頭電視，已經整個被洛普斯卸了。
大古欲哭無淚，見孟堯來了頓時哭訴︰“哥們，我的電視啊，那可是我花三個月工資買的。”
“這麼貴，你這電視金子做的啊。”
洛普斯拿自己的頭鏢尖撬著螺絲，一枚眼珠有些慌亂︰“呃，瞧你這話說的，我機器人還能修壞你電視？”
孟堯不知如何開口，只能說道︰“放心，不會弄壞的。”
“去，大古給我炒兩菜去。”
他打發走大古。
大古徹底無語，垂淚走進了廚房。
南夕子在旁邊看的更加無語︰“大古的記憶也消失了嗎，怎麼變成這樣。”
她的臉上帶著痛心和不解。
“沒錯。但很可惜，我們不清楚前輩你是如何恢復記憶的，完全沒辦法在大古身上復現。”孟堯坐在沙發上嘆氣，“不然就能幫大古恢復記憶，我能再找回一枚勛章也說不定。”
但話說回來。
艾斯勛章和迪迦勛章的二合一升華會是啥，光之鋸人？
孟堯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和南夕子閑聊著臨終之地的事情。
而片刻後，一旁檢查電視的洛普斯忽然驚呼一聲。
電視隨之裂成了兩半。
正端菜過來的大古兩眼一黑，差點倒下。
孟堯扶住了他，好在南夕子提出可以賠償，大古這才饒過了洛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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