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怒的瑞王嘴角一抿,一股無名之火涌上心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仿佛能滴出水來。
在他即將當場發作的時候,一只粗壯有力的手掌如同鐵鉗一般牢牢地握住了他的肩膀處,讓他根本無法掙脫。
手掌主人正是並肩而坐的定國公,這位面容滄桑的老人,哪怕他的聲音略帶嘶啞,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只听他粗唳地說道︰“甦兄弟快人快語,老朽自當竭盡全力配合。”
瑞王心中雖說惱怒,但在老人的壓制下,他也不得不暫時忍耐下來。他狠狠地瞪了灰袍人一眼,隨後悶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老人對于瑞王的小動作視而不見,緊接上題繼續說道︰“只不過事出緊急,還望甦兄弟寬裕數日,好讓老朽有足夠時日籌備余款,如何?”他的語氣雖然客氣,但其中的意思卻很明顯,雖然接受灰袍人的要求,也要灰袍人同樣退讓一步。
對于定國公提出的折中提議,灰袍人不僅沒有絲毫猶豫,反倒顯得一副胸有成竹、有恃無恐的模樣,只見他面帶微笑,微微頷首,表示對這個提議的認可和贊賞。
既然雙方達成一致,灰袍人動作瀟灑地一揮寬大的灰色長袖,仿佛變戲法一般,一塊四四方方的青銅色牌子如同憑空出現那樣,突然出現桌面上。
這塊牌子通體呈現出一種古樸而神秘的青銅色,上面似乎還刻有一些精細的紋路,但由于紋路繁復,定國公兩人一時之間看不清上面具體的圖案或文字。
灰袍人將牌子輕輕放在桌上後,身形猛地一閃,如同一道灰色的閃電,迅速朝著水榭臨水的那一面疾馳而去。
他的速度快如疾風,轉瞬之間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句余音裊裊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灑家靜候國公之約,以信物為號。”
隨著灰袍人的離去,水榭涼亭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整個空間里一片闃寂無聲,只剩下微風吹過水面的沙沙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少頃過後,瑞王強忍著心中怒火,滿臉怒容地質問道︰“外公,我到底還是不是您的外孫?您怎麼能這樣偏袒外人呢?”
定國公听到瑞王的質問,原本緊握著的手突然一松,瑞王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猛地癱坐在石凳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怒極起身,一雙眼楮瞪得渾圓,眼眶通紅,死死地盯著定國公,一臉被至親之人背叛的姿態。
定國公看著瑞王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有些無奈,他長嘆一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唉……你這孩子啊,一直在家里養尊處優,沒怎麼見過世面,所以才會如此沖動。”
定國公稍微停頓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後側過身去,扭頭看向瑞王,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和感慨︰“俗話說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你堂堂一國皇子,身份何等尊貴,怎麼能像個愣頭青一樣,去和那些來歷不明的人硬踫硬呢?這不是拿塊珍貴的美玉去踫那些破瓦罐嗎?”
瑞王听了定國公的這番話,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他開始冷靜地思考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尤其是那個灰袍人,來無影去無蹤,神秘莫測,讓他心生忌憚。
瑞王突然意識到,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灰袍人的神秘,才讓一向強硬的定國公選擇了退讓。
一想到這里,瑞王的心里不由得“咯 ”一下,他似乎明白了定國公的軟肋所在,也大致猜到了外公選擇退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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