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治階層的秘聞永遠是下層守衛們最熱衷的談資。而這一次，連最古老的石壁被震動了。
一向以低調柔順著稱的甦爾庇西亞夫人，竟破天荒地激烈抗拒著阿羅大人的靠近與解釋。
這驚世駭俗的劇情，簡直讓守衛們驚掉了下巴。
德米特里的私人房間內
西雅盡量壓低聲音，但眼中的怒火毫不掩飾，指尖無意識地捻著袖口的銀紋刺繡
“說出去都讓人笑話，首領級別的人物了，處理不好伴侶間的事不說，還讓守衛對甦爾庇西亞大人動了手？這要是傳去其他家族，沃爾圖里的臉面往哪兒擱？”
她側頭瞪了眼頻頻點頭的德米特里，指尖抬起他的下巴，尖銳的試探
“快把你那副‘首領肯定有苦衷’的表情收收，怎麼？難不成你也覺得，把伴侶藏起來、連解釋都懶得給，是什麼值得效仿的‘保護’？”
德米特里被她問得一僵，趕緊擺手“怎麼可能！我跟阿羅大人可不一樣！”
他下意識往四周瞥了瞥，確認沒人靠近，才壓低聲音急著表忠心，“我巴不得天天跟你待在一起，但絕不是把你圈在城堡里！你想去任何地方偵查也好，想回維西家族處理事務也罷，我都跟著你。”
見西雅挑眉，他趕緊補充，語氣帶著點急不擇言的認真“真的！你要是不想住沃爾圖里，我去維西家族倒插門都行！只要你開心，住山洞我都陪你……前提是山洞得有暖爐，你怕冷……”
西雅被他越說越跑偏的話逗得嘴角微揚，心里的火氣消了大半。
她故意板著臉“誰要跟你住山洞？我是說，伴侶之間總得有信任和尊重吧？阿羅大人把甦爾庇西亞大人當易碎品鎖起來，結果把人心鎖涼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德米特里趕緊順坡下驢，連連點頭“對對對！你說得都對！馬庫斯大人不是已經出面了嗎？他最懂阿羅大人那點心思，肯定能勸開的。”
他偷偷握住西雅的手，溫柔的討好，“咱們可不會那樣，對吧？有啥事兒咱們都敞開說，我絕對不藏著掖著。”
德米特里寬大的手掌干燥穩重，富有安全感，西雅心里那點因首領伴侶間矛盾而起的煩躁漸漸散去。
她側耳聆听屋外遠處仍在交頭接耳的守衛，輕哼一聲“算你識相。”
西雅趴在德米特里耳邊輕語“話說回來，甦爾庇西亞夫人是不是故意的呀？這矛盾看起來不是一天兩天，是因為朵拉才給了她鬧起來的勇氣嗎？”
“呃呃……不可能吧？？”德米特里下意識的否定，並轉移話題，在看到西雅額頭突出的青筋，意識到這是她即將翻臉的信號。
他馬上改口，誠懇地表示，“親愛的，你讓我想一想，想一想怎麼說。”
德米特里打開cd播放機，把西雅抱到懷里，在她耳邊低語“你說的對。”
他看著西雅眼里的光，悄悄松了口氣。“甦爾庇西亞夫人只怕早就難以忍耐。朵拉夫人出現前，她沒一個盟友。如果提出抗議，也會輕易被阿羅大人鎮壓下去。”
西雅認同的點點頭，緊貼他的耳垂吐槽“阿羅太過自信，助長了守衛們的驕矜，想想簡，再想想切爾西……這件事不知道會對朵拉有什麼影響。”
“朵拉夫人頭腦清晰，手段，力量一個也不差，身後還有凱厄斯大人，你完全不用為她擔心。”德米特里輕撫西雅的後背，安撫她漸漸有些焦躁的情緒。
他朝西雅挑了挑眉毛，小聲補充道“這些朵拉夫人肯定心里有數，她和甦爾庇西亞夫人是天然的同盟……你看這次大會……站台……”
西雅明白德米特里的意思，朵拉故意拉甦爾庇西亞進入決議席，為了以後擴大手中的權力做準備。
西雅漸漸舒展了表情，德米特里放下心來，將頭靠在她的肩膀，故作委屈的抱怨
“之前你到南美洲尋找混血兒，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的追蹤術難道不好用嗎？你不愛我了嗎？”
“咿呀！怎麼會呢？我這不是怕給你添麻煩嗎？”西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轉移視線，她總不能說怕德米特里去告密，破壞了她們的計劃吧！
“我要求補償……”德米特里脆弱的抱怨，手上卻強硬的鉗住西雅的下巴，吻了上去。
地宮深處守衛們都在或多或少竊竊私語，自然也少不了雙胞胎堿和亞歷克。
亞力克整理斗篷的動作頓了頓，目光掃過角落里對著牆壁發呆的簡。
她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石縫，手腕上那道代表天賦封印的黑色紋路在燭火下若隱若現。
那是凱厄斯對她不敬朵拉的懲罰。
“還在怨？”亞力克把簡的黑色斗篷放到桌子上，清朗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簡猛地回頭，眼底閃過一絲被戳穿的惱怒“我怨什麼？阿羅大人做什麼都是對的！倒是甦爾庇西亞夫人，不過是沒天賦的普通後裔，憑什麼佔著首領伴侶的位置？這次鬧脾氣簡直是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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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亞力克的聲音沉了下來，幾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普通後裔？你忘了她是什麼身份？是誰幾千年前陪著阿羅大人在羅馬廢墟里重建家族？”
簡被他吼得一縮，卻梗著脖子 嘴“可她沒有黑暗天賦！連自保都做不到，只會拖累阿羅大人！要不是她……”
“要不是她，阿羅大人早在迪黛米死後就徹底瘋了！”亞力克打斷她，語氣里帶著壓抑的火氣，“你以為馬庫斯大人為什麼幫她說話？朵拉夫人為什麼拉她進決議席？這些統治者，比你清楚誰才是真正能讓阿羅保持理智的人。”
他指著她手腕上的封印“還有臉說別人？你對朵拉夫人不敬時的囂張呢？被封印天賦就整天擺臉色，現在知道沒天賦的滋味了？
甦爾庇西亞夫人被關在地宮千年，沒有天賦，沒有自由，卻從沒像你這樣怨天尤人——她守著的不是牢籠，是阿羅大人心里最後一點溫暖，你懂嗎？”
簡的臉瞬間漲紅，一半是羞惱，一半是被說中心事的慌亂。
她攥緊拳頭“可阿羅大人是首領！他的決定就是真理！把甦爾庇西亞夫人藏起來是為了保護她……”
“保護不是囚禁！”亞力克的聲音冷得像地宮的冰，“你崇拜阿羅大人沒錯，但別把盲目當忠誠。”
“在甦爾比西亞夫人面前，阿羅大人不是首領，只是她的伴侶！伴侶該是並肩的人，不是需要上鎖的珍寶。連馬庫斯大人都看明白了，你還在這兒替他的偏執找借口？”
他逼近一步，目光銳利如刀“簡，你得認清現實。天賦不是衡量價值的唯一標準，敬畏也不是盲從。”
簡不甘的辯解“亞力克，你不懂！黑暗天賦才是一切！阿羅大人收集那麼多天賦者，打贏無數場戰爭，靠的不就是這個？
亞力克按住簡的肩膀，眼中寒光掃過簡的臉。“黑暗天賦才是一切？！”
他冷笑一聲“那你告訴我，朵拉夫人的天賦——空間和精神雙重黑暗天賦，只要她想，瞬間就可以把你切成碎片，或是讓你成為跪地的奴僕。”
簡的臉色僵硬，下意識反駁“她是凱厄斯大人的伴侶……”
“所以呢？”亞力克步步緊逼，“按你的邏輯，天賦強的就該被服從，被仰望。朵拉夫人天賦比你厲害，你當初為什麼敢對她不敬？為什麼不屈從于她的天賦，乖乖低頭？”
簡被問得啞口無言，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她那時只覺得朵拉是“外來者”，搶奪了阿羅大人的注意力，沖擊了沃爾圖里一系列的規矩，卻忘了自己一直信奉的“天賦至上”邏輯，在面對更強者時早就潰不成軍。
他指著遠處議事廳的方向，“阿羅大人靠天賦贏了戰爭，但讓他撐過千年孤獨的，是甦爾庇西亞夫人。戰爭需要工具的天賦，愛人只需要在那里。”
簡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指尖死死掐著掌心，眼眶卻不受控制地發熱。
亞力克語氣稍緩“收起你的不敬，好好想想什麼是真正的敬畏。等你哪天能看懂甦爾庇西亞夫人眼底的隱忍，才算真的長了腦子。”
簡望著背影，心里那座由“盲目崇拜”築起的高牆，第一次裂開了一道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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