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王府的朱漆大門前,王安一身新裝策馬而行,手心沁出一層薄汗,止水劍懸掛腰間,豐神俊朗,不過如是。
想著前日還在和簡雍言笑晏晏,說自己毫不緊張,可臨到頭還是露出了馬腳,簡雍看著王安的模樣,不由得打趣道。
“如何,難不成這新婦的刀,難道比曹軍戰陣還要可怖?又或者眼下便要服下那三鞭佳釀?”
“將軍說笑了,安隨主公學劍時日太短,就怕到時候墮了主公的威名。”
王安如此說,卻是昨日關鳳托關興傳話︰聞君習劍,不知可共舞否?
自己學劍僅僅月余,僅是握劍的方法,便被劉備反復調教了七日,直到後面,劉備便是再有耐心,也不住搖頭,只恨自己的止水寶劍所托非人。
簡雍聞言,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一壺酒,咂吧了一口。
此番成婚,關羽並沒有前來,張飛則因為在閬中,本身距離成都較近,又地處第二道防線,故而有時間前來。
何況這等熱鬧的場面,如何能少了他?鑒于關羽未在,張飛便嚷嚷著要做女方的家長,說是要好好的考較王安一番。
王安一想到張飛的一身勇武,立刻便跑到趙雲那邊求情,希望他能隨自己一同迎親。
如此喜事,趙雲自然也喜歡摻和一番,也好沾沾喜氣。如今趙雲長子趙統已經出生,而馬雲祿又再次懷孕,也希望能夠為尚未出世的孩兒,沾點喜氣。
“若要娶我妹子,且先過了我這一關。”
大門打開,就見關興一身勁裝站在門口,手中長刀一橫,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今日此舉,也是為了讓王安知道,即便關鳳嫁給了他,可若是日後要欺負關鳳,自己幾個兄弟可是不依的。
“這,關兄,今日安前來迎親,還望行個方便?”
王安立刻心中一緊,連忙下馬上前拱手行禮。
“我家妹子親口說了,想要看看王兄你如今劍術如何,我這做哥哥的,當然要先來稱稱斤兩。”
見王安想要上前耍賴,關興手中長刀更是往前一推,王安不得意只能往後退。
圍觀的賓客頓時響起一片嘩然,更有人高聲喊道。
“這大喜的日子,動刀動槍的,怕是不吉利啊!”
王安見這架勢,心知關興這一關是必過的,可自己多少斤兩?
邊上的趙雲看關興的步伐,便已經知道他武藝不凡,若是真讓王安上場,怕是要難堪啊。
關羽如今在劉備麾下,地位第二,無人敢說第一,這姑娘的娘家太過強勢,也不知這王安今後的日子會是如何,正想著如何幫助王安解困,身邊的簡雍卻高聲喊道。
“哎呀呀,關賢佷,今日乃令妹大喜之日,你這般攔門,莫不是舍不得妹妹出嫁?”
關興聞言,頓時面上一紅,簡雍這般問,倒是將自己給架在了火上,頓時攔也不是,退也不是。
“簡叔說笑了,此乃我家妹子之意,並非有意阻攔。”
“哦?既然只是比試劍術,也不必二人相斗,老夫倒是有個主意,不知賢佷可願一听?”
簡雍摸了摸胡子,眼珠子一轉。
“願從簡叔所言,只不知是什麼主意?”
關興本就被架起來了,眼下簡雍遞過了梯子,他便立刻順勢接下。
“守義乃是文士,比不得少將軍沙場爭鋒,如今這成都竹子頗多,不如就讓守義以劍斷竹,少將軍看斷竹切面,以觀守義劍術,如此既不傷今日喜氣,又能一觀守義劍術。賢佷以為如何?”
關興見簡雍提議,心中想來,這也是一個辦法,便點頭同意。
簡雍見狀,立刻指揮人去取來新鮮的毛竹。
王安也沒有想到,今日迎親居然還有這等節目,這止水劍如今還放在家里,就想要讓姬平回去取劍。
趙雲見狀,走到王安的身邊。
“既然不曾帶劍,不如用雲的佩劍,如何?”
趙雲的佩劍,自然是青 劍,可謂削鐵如,若是讓王安用此劍,不要說砍竹子,便是砍銅鐵,也能一劍而斷。
“且不必去取,就用某之佩劍,如何?”
關興取下了自己的佩劍,他的佩劍,雖然比不上青 劍鋒利,也比不得王安的止水劍,也是難得的寶劍。
王安見狀,自然不好拒絕,只恭敬接過,這番說話之間,便有人將毛竹取來,在大門前立好。
王安拔出長劍,先試了一番鋒芒,而後就在毛竹面前,半蹲馬步。只見王安長劍一揮,如同一道電光,劍鋒與毛竹相交,發出“篤”的一聲,而後又一記力劈。
長劍如同切豆腐一般,直接將飛起的上半截毛竹直接劈成兩半。
關興見狀,眼神一縮,而後瞬間恢復平靜,以劍馭刀,怕也只有眼前這王安了。
王安已經收劍,將長劍雙手奉還給關興,身邊的二平立刻就捧起了毛竹,送到關興的面前,任其查看。只見斷面光滑整潔,只是兩瓣竹片,有些不規整。
“好,不過區區月余,便有此等劍法,不錯。”
趙雲在邊上立刻說道,關興見趙雲既然開口,便點頭附和。
“這,舅兄,可能讓我進去了?”
王安感激的看了一眼簡雍和趙雲,又繼續想朝著里面走去。
“且慢,光有劍術可不夠,且看守義射術如何。”
見王安還想要繼續往里走,關興又將王安一行人攔住,早有人取了弓箭前來,此時的關興也側身讓出了身後的靶子。
王安看著距離門口大約八十步外的靶子,心知這可比先前的比劍要輕松許多,也不客氣,直接接過了弓箭,挽弓便射。只听弓弦響,羽箭正中紅心。
“好。”
不知圍觀之人,誰先發出了叫好聲,眾人也紛紛附和。
“不想這王安,居然還有此等武藝?”
“郎才女貌,不過如是。”
圍觀之人,紛紛發出贊嘆聲音,又繼續跟隨在王安的身後,看看這關家小姐,下一步會如何做。
眾人才過了門檻,就見到一黑塔般的男子坐在中間,面前則是擺放著三個大壇子。
“守義,過了今日,可要改稱三叔了,來來來,先喚幾聲來听听!”
雷鳴般的笑聲炸開,卻不是張飛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