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期,看看還有不少時日,可你要做的事情,也不少。雲長膝下僅鳳兒一女,孤如此大操大辦,也是不想讓鳳兒委屈了,你且好好籌備婚事,這漢中之事,你便不用過多理會,孤自有主張。”
“還望主公能夠讓漢中均田策,繼續下去,”
王安心知,這事情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即便知道劉備不會反復,可心中還是耐不住要再說兩句。
劉備擺擺手,打斷了王安的繼續說話。
“孤知道守義乃是心系百姓,當初走南闖北多年,也曾面臨類似困境。豪強兼並土地,百姓苦不堪言,備緩緩圖之,用時三年,才慢慢改變局面,如今守義既然已經打開局面,孤又怎會讓此事前功盡棄?”
看王安沉默不語,劉備又擔心年輕人想不開,便繼續勸說道。
“你年輕有為,能夠銳意進取是好事,但也要知進退,明局勢,切不可一味逞強好勝,當知順勢而為,才是正道。大丈夫處世,固然要有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可也當有堅韌之心。”
王安听劉備如此說,心中明白自己接下來的處境,可眼下也只能夠接受。
如今听劉備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樣的事情,也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王安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可依舊有些不甘心。
“去將我備好的東西取來。”
這時卻見劉備起身,朝著門外吩咐了一句。
王安的思緒立刻被打斷,到了劉備和王安如今的地位,若給的是尋常物件,怕是難以拿出手,王安也有些期待,劉備到底給自己準備了什麼。
過了一會,便有一個內侍捧著一個長匣過來,奉給劉備。
劉備將長匣打開,雙手取出了里面的物件,遞給王安,是一柄劍。
“此劍名為止水,取意人莫鑒于流水而鑒于止水,今日便贈予守義,還望能明白其中深意,莫負厚望。”
說罷,又指了指王安的佩刀。
“這軍中戰刀,太過剛猛霸道,不合君子之道,這些時日,也可時常入宮來,孤授你幾手劍法,以作自保之用。可切莫學了本事,便去欺負鳳兒啊。”
王安恭敬的接過了止水劍,輕扣卡簧,長劍應聲出鞘。
這止水劍通體黝黑,看起來平平無奇,也沒有青 劍那種森然的冷光,王安不由得有些好奇。
“此劍看似平平無奇,卻極為鋒利,若是使用得法,甚至還能斷水,故而取名止水,也有取其能一劍止水之意。”
劉備似是看出了王安的心理,便開口解釋道,又拉著王安走出書房,來到一株碗口粗的梅樹面前。
長劍緩緩出鞘,依舊沒有任何的劍鳴之聲,可就只見到劉備對著梅樹單手一揮,一道黑光閃過,這梅樹就緩緩倒下。
王安湊近了看,這梅樹的斷口平整光滑,心道這止水劍看起來其貌不揚,想不到居然如此鋒利。
“此劍如此鋒利,卻歸于臣手,豈不是暴殄天物?”
“哎,劍也不過是一器物,還望守義能明白止水之意。”
劉備擺擺手,還是將手中的長劍塞到了王安的手中。
相比這種器物,劉備更看重王安這個人。
“孤如今年近六旬,雖心有壯志,也怕天不假年,這興復漢室之事,還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多多努力。”
王安想不到劉備居然會如此豁達,心中也極為感激劉備的器重,便將止水劍收下。
“記住了,凡事當順勢而為,如此方能水到渠成。”
“謝主公教誨。”
這正事說完,談話的氣氛就漸漸輕松起來,劉備轉過話頭,又開始問起了和關鳳的婚事。
王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主公,臣對此事,一竅不通,也不知該如何準備,如今正是一籌莫展。”
“哈哈哈,你啊,看來你這心思,可全都花在了公事上面,這婚姻乃是傳承血脈,開宗立祠的大事,怎可以疏忽?”
劉備想了想,又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備為你選一執事,如何?”
王安聞言,心中大喜,忙不迭的點頭。
“臣多謝主公。”
“哈哈,明日你便去昭德將軍府上,孤也會為你提前說項。”
昭德將軍便是簡雍,為人詼諧,又做事穩重,有他前來主持婚禮,王安自然是求之不得。
二人又聊了片刻,劉備便借口讓王安先回去休息,王安自然明白劉備的意思,便退下了。
諸葛亮見王安腰間的長刀已經換成了佩劍,便笑著對王安點點頭。
“君子當佩劍,總是佩刀,殺氣太重,不合聖人之道。”
王安對著諸葛亮、法正,還有趙雲一拜。
“今日勞煩諸位了,他日必定設宴相謝。”
“哈哈哈,守義,你這他日,是何日啊?莫不是和三小姐的成婚之日?”
見法正調侃,王安也只是落落大方回道。
“必定不會叫幾位失望。”
和幾人告辭之後,王安來到王宮門口,見姬平已經早早等候,也不多說什麼,只招呼了一聲便走。
“唉,這廖公淵。”
王安在劉備書房里的空檔,諸葛亮便已經知道了城門口的事情,以及都有誰參與。當他听到廖立的時候,不由得嘆息。
廖立的確才華不凡,許多事情也處理的井井有條,可就是太過自負,除了自己和龐統等寥寥數人之外,可以說是目無余子。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不得重用,如今又攪和到這均田之事中,難道他以為自己會一再容忍麼?
......
“實心任事,比馬幼常強,只是這性子還需多磨一磨才是。”
劉備想到王安,又拿他和馬謖比較了一下,自己本打算讓馬謖去越竂去歷練一番,只可惜馬謖卻覺得越竂多蠻族,太過危險不肯就任。
劉備又想著,總不能讓王安就這麼空著,是不是應該給他找點事情做做。
若是讓王安去越竂,不知會有多少人贊成,多少人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