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野豬也發現了端槍的三人。
不過它沒有逃。
也許這頭野豬在深山老林待久了,從沒見過人這種奇異的生物,更並不知道,三人手里的家伙事有多危險。
所以它居然一動不動,靜靜站在樹下,直勾勾盯著三人。
“嚇我一跳,原來是頭不知死活的野豬。”
契科夫端著手里的雷明頓,瞥了眼放在石頭上的罐頭。
他想了想,說道︰“同志們,這罐頭吃得有些膩了,不如我們像上次一樣,在宰一頭野豬烤肉吃,怎麼樣?”
這個提議不錯。
但劉萬全想到了張侗的提醒,知道要弄死這頭野豬,恐怕要鬧騰出不小的動靜,于是轉頭詢問張侗的意見。
張侗想了想,說道︰“咱們還是老實一點吧,別等會兒招惹了大麻煩。”
就像是為了驗證張侗的話一樣。
他話音一落,林子里發出的簌簌的動靜,那頭野豬周圍,又躥出七八頭野豬。
一群野豬隔著三十多米遠,虎視眈眈看著三人。
不過這並沒有讓契科夫感到壓力,反而很鎮定地對兩人說道︰“同志們,就這麼點野豬,還不夠我們幾個殺的,劉萬全,你千萬別跟我搶。”
“嘿,這我可不敢保證,我這槍可快得很。”
說完,劉萬全就瞄準了一只野豬。
他正要準備扣動扳機。
忽然,一聲刺耳的槍響在樹林中傳了出來。
那槍聲響起的剎那,那七八頭野豬像受了驚一樣,哼叫著朝三人沖來。
三人也因為突然響起的槍聲,愣了一下。
看到野豬沖來,張侗率先反應過來,大喊道︰“開槍!”
話音一落,三人同時扣動扳機。
三人都精通槍法,面對區區幾頭野豬,絲毫不慌,隨著槍口噴出火光,這些沖過來的野豬,還沒沖到青石面前,就被子彈擊中,倒在了血泊中。
整個戰斗,連一分鐘都沒有。
如此輕松干掉這幾只野豬,這下正遂了契科夫想吃豬肉的心意。
但三人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野豬身上。
“剛才誰在開槍?”
契科夫看向張侗和劉萬全。
“不知道。”
劉萬全指了指西南方向,眼神堅定說道︰“槍聲從那邊響起,距離咱們這里大概2公里遠。”
“2公里?”
張侗眉頭微微一皺,看向契科夫和劉萬全,三人瞬間心領神會。
“狗日的,一定是彭仁義他們在開槍!”
劉萬全剛罵完一句。
西南方向,林子內再次響起聒噪的槍聲。
而這次,槍聲如同炮仗一樣,時斷時續持續了很久。
契科夫听著槍聲,眉毛都擰起來了。
等到槍聲終于結束時,他才慢悠悠說道︰“是持續的點射,不是火力壓制,听起來像是有針對性地開槍射殺目標。”
“沒錯!”
劉萬全也點頭道︰“听起來目標很多,張老四,你說彭仁義他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張侗“嗯”了一聲。
不需要再分析,他也能猜到彭仁義和楊三娃在林子里,遭遇了棘手的麻煩。
只不過這片林子里有什麼,張侗三人暫時還不清楚情況。
劉萬全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契科夫數了數自己為數不多的霰彈,說道︰“咱們既然有了那兩個家伙的蹤跡,那肯定找上去干掉他們。”
說完,契科夫提著雷明頓就往林子里走,完全不看腳下那些野豬的尸體。
劉萬全見狀,來到張侗身邊,壓低聲音道︰“我就說這個毛子絕對當過兵,你看,他連槍聲的動向都听得出來。”
張侗點頭道︰“劉大哥,咱先不說這個事,接下來要追彭仁義他們的話,我估計危機重重。”
“這片林子太深了,我們不知道里面會有什麼危險,而且我們身上的彈藥也不多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到張侗的話,劉萬全不屑一笑,說道︰“張老四,你這話就問得不對,你該問我能用幾顆子彈干掉彭仁義,既然我都陪你到這一步了,接下來的路我怎麼可能不陪你呢?”
“好,劉大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張侗拍著劉萬全的肩膀,感激道︰“等這次事情結束,咱們好好打點獵,賺了錢給你娶媳婦。”
听到“娶媳婦”三個字,劉萬全臉色瞬間燥熱起來。
作為一個單身三十多年的光棍來說,在那個年代,娶媳婦不亞于人生最大的目標。
“張老四,行啊你,天生當政委的料,說出來的話太鼓舞士氣了!”
劉萬全麻溜上好子彈,整理了背包後。
兩人果斷跟上了契科夫。
“同志們,你們剛剛在後面聊什麼呢?”
契科夫看向身後走來的二人。
張侗笑了笑,搖頭道︰“我們剛剛在聊劉大哥娶媳婦的事。”
“真有你們的,咱們現在遭遇了大麻煩,你們居然還有心情想這種事。”
契科夫沒好氣地撇了撇嘴。
他走到一棵樹下,將雷明頓的槍口指向樹干處,臉色很不好看。
“同志們,你們看這是什麼?”
其實契科夫完全沒必要問,因為張侗和劉萬全幾乎只看了一眼,就認出樹干上,有個醒目的子彈射擊產生的凹痕。
痕跡非常新鮮。
劉萬全嘀咕了一句︰“難道是彭仁義他們留下的?”
張侗轉頭看了看周圍,發現這附近,就是剛才那幾頭野豬出現的位置。
契科夫還在另外的幾棵樹上,發現了野豬留下的血跡和豬毛。
劉萬全更是扒開了一堆雜草和落葉,找到了幾頭被人匆匆掩埋的野豬尸體。
“這里怎麼有這麼多野豬?”
契科夫驚異了一聲。
張侗和劉萬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兩人的腦海中,同時蹦出了一個詞——野豬嶺。
“張老四,咱們不會已經到了野豬嶺了吧?听彭仁義說,野豬嶺似乎十分危險。”
“我也不清楚,這附近有這麼多野豬,的確有些反常。”
張侗左右看了看四周,提醒劉萬全和契科夫提高警惕。
“明白!”
劉萬全二話不說抬起了自己的56半。
他倒不是怕,而是有種難以言喻的亢奮和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