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找工人做什麼？”
聊了半天，一大爺才想起詢問目的。
“廠里即將熱爐改造，需要培訓員工熟悉新設備，找些年輕且有耐心的人。”
何雨順將用人標準告知一大爺，認為既然求助于人，就該坦誠說明需求。
“原來如此。”
易大爺听著這話，心里開始犯愁。
原來是要對熱爐的操作進行培訓啊，這讓他挺為難的。
要在車間挑幾個身強力壯的工人倒不難，隨便從三車間拉個人出來就行，可要是說到培訓，那就麻煩了。
三車間的工人年紀普遍偏大，不知他們能不能應付得了這樣的培訓。
易大爺明白得很，這項任務非得找些年輕、學習能力強的不可。
年紀大的工人放下手頭的工作去學新東西，根本行不通。
年紀大的人接受新事物慢，改掉舊習慣也難，短期內想讓他們按何雨順的要求操作新熱爐，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易大爺用手撓了撓被太陽曬得發紅的臉，表情有些糾結。
“一大爺，你怎麼啦？”何雨順注意到易大爺的態度變化，剛才還信心滿滿，一听要培訓熱爐，臉上立刻沒了底氣。
何雨順心里明白，車間里的工人年紀都不小，要快速適應新鮮事物，需要很長時間。
這也是為什麼新熱爐還沒到位，就得提前培訓工人的原因。
他不清楚每個車間的具體情況，所以才來請教易大爺。
沒想到，連易大爺听了也覺得棘手。
年紀大的工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遠不如年輕人快。
听何雨順說要找年輕人，候選範圍一下子窄了許多。
如果照何雨順的意思，車間近兩年招進的幾個年輕工人，年齡大概三十多歲，應該符合要求。
不過，他們願不願意參加培訓還是個問題。
紅星軋鋼廠燒熱爐的大多是年紀較大的工人，工作年限也有十來年了。
讓這些年輕人守著熱爐，按何雨順的要求往爐子里添煤，這活累還不掙錢，環境也比車間熱得多，符合條件的人恐怕不容易找。
“一大爺，這事不太好辦啊？”
烈日當頭的下午，何雨順不願再與一大爺易中海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詢問他有何難處。
“沒什麼難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易中海一口應承下來，此時若說這事不好辦，豈不是自打耳光？他只能硬撐著。
即便再困難，也得完成何雨順拜托的事，否則他在何雨順心中的威信將蕩然無存。
他們同住在四合院多年，他的言語仍有一定分量，答應的事怎可收回？
于是，他前往車間找那幾個年輕人商議。
“太好了，謝謝您，一大爺。”
何雨順緊握住他的手，他知道此事不易，所以才求助于這位老員工，畢竟他在廠里資歷深，說的話更有說服力。
“沒事兒。”易中海嘴上這樣說，臉上卻浮現出難以言喻的表情，心里暗自琢磨，這該如何向車間的工友開口？
何雨順留意到他的神情，急忙補充道︰
“一大爺，一旦找到合適人選並完成培訓，其等級會比目前稍高，工資也會相應增加。”
這話讓易中海眼神一亮，嘴角隱約帶笑。
等級提升意味著收入提高，即便條件艱苦，高薪也會吸引人。
听了這話，易中海心中有譜，回去便能說服那幾位年輕人。
畢竟燒熱爐雖累，但報酬更優。
大家在軋鋼廠工作的目標就是多賺些錢，這種機會誰能拒絕呢？
一大爺滿意地輕拍何雨順的手背，心中暗忖︰今後若遇事，定要先弄清詳情再做承諾，免得對方話未說完便急于應允。
若非這份高薪，自己該如何向人解釋？年輕人若不認同，此事便無法成行。
未能履約會削弱自身在何雨順心中的威信，日後在四合院的話語權也可能受影響。
何雨順本不願提及工資浮動之事，只想讓一大爺找工人培訓後再說。
見一大爺神情凝重，意識到此事不易，遂提前告知，以便他向工人解釋清楚。
七十年代，人人都盼著多掙錢改善生活。
簡短交談後，一大爺點頭同意，何雨順告辭離去，計劃再去其他車間通知其他主任。
既然已告知一大爺升等級之事，自然也要通知其他人，以免閑談時露出破綻。
\"行啊大爺，你幫我辦好這事，改天我去你家喝酒。
\"
一大爺謙遜推辭︰\"不用不用。
\"內心卻歡喜不已，不僅因那頓酒，更因借此機會做了好人情。
一是幫何雨順找到所需之人，二是無論找誰談熱爐培訓，既能漲薪又能升級，人人樂意參與，自己兩頭得益。
\"你交待的事放心吧，你這就回辦公室了。
\"
一大爺口中的回去並非回家，而是問何雨順是否要回辦公室。
何雨順自然明白，此時正值工作時間，怎可能先回家？
“我還有事要去別的車間，得跟他們說明一下情況，每個車間派幾個人過來參加培訓，看看誰學得快。”
老大爺也不再對何雨順客套，揮了揮手示意他趕快離開，免得一直站在烈日下，過會兒可能就中暑了。
兩人分別後，何雨順朝二車間走去，而老大爺轉身返回三車間。
剛進入車間的大爺易中海就看見秦淮茹站在那里。
奇怪，剛才出去的時候不是跟她揮手讓他繼續工作嗎？怎麼還在原地？這麼久過去，所有人都能看到。
不干活的話，一會兒肯定又有人跑來說她只知道偷懶，在這兒虛度光陰，還是靠關系進來的人。
想到這里，易中海心里一陣煩躁。
秦淮茹突然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嚇得易中海一愣，這是怎麼回事？車間里這麼多人看著，有話直說就好，為什麼要拉著他？
易中海連忙抬起頭四處張望，擔心被人看到這一幕，要是傳出去，自己的名譽就毀了，大家肯定會以為他和這個寡婦有什麼不清白的關系。
一邊觀察四周工人的反應，一邊試圖掙脫秦淮茹的手。
“你這是做什麼？”
易中海想詢問秦淮茹為什麼不用言語交流，非要拉著他。
“老大爺，我剛才听見您和何雨順在外面的談話。”
秦淮茹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推開的手，意識到在這種場合和老大爺糾纏確實不妥，于是沒再伸手拉他，而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哦？怎麼了？”
易中海理直氣壯地反問，就算秦淮茹听到了他和何雨順的對話，又能怎樣？又沒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是何雨順讓他幫忙找幾個工人來參加培訓罷了。
“老大爺，咱們還是出去說吧。”
秦淮茹也希望像何雨順那樣，把老大爺帶到車間外面交談，畢竟車間里太嘈雜，她擔心老大爺听不清她說的話，而且在這里也無法撒嬌或表現出可憐的樣子。
“行。”
老大爺易中海一邊說著，一邊朝車間外走去。
但他不想走得太遠，只是站在剛才與何雨順交談的地方，避免離開工人們的視線。
要是他走得遠了，那些愛嚼舌根的人可能就會編排他和寡婦之間的事。
他們傳播閑話的能力，遠遠超過干活的本事。
老大爺干脆站在車間門口，這里既能看清車間里的每個人，也能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可以避免別人誤會他在工作時間帶著秦淮茹在外頭做什麼。
為了自證清白，他讓秦淮茹站在大門口，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她要做什麼。
秦淮茹心想，為什麼不讓她出去，反而要站在這麼顯眼的地方，這麼多雙眼楮盯著。
但轉念一想，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沒穿衣服，怕什麼？
“有事快說吧，我還得回車間呢。”老大爺也猜到秦淮茹不會有什麼好事，趕緊讓她說完好走。
秦淮茹心里清楚，老大爺一向正派，絕不會有別的想法，撒嬌也沒用，索性直說了。
“一大爺，我想去參加培訓。”
等老大爺和何雨順走出車間後，秦淮茹並沒有回去工作，而是趴在門口露出半個腦袋，偷偷听著她們說話，沒人察覺。
這樣她就听到，參加入路培訓的話收入會比現在高。
秦淮茹想多賺點錢，畢竟家里還有婆婆和兩個孩子等著吃飯。
她已經是寡婦了，工作後何雨柱也很少幫忙，因為他看透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只能靠自己多掙點錢。
就算將來真的做不了這份工作，至少能近距離接觸何雨順一陣子，說不定還能讓他發現自己的一些優點呢。
無論從外貌、年齡還是收入來看，何雨順都遠超何雨柱。
想到這里，秦淮茹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參加那個熱爐培訓班，哪怕想盡一切辦法，也必須得到一大爺的許可。
一大爺听說秦淮茹想去參加培訓時，心里十分震驚。
他知道這培訓是為了將來燒熱爐，而秦淮茹雖不是名門閨秀，但終究是個女子，怎能去做這種男人的活計？
一大爺難以置信地看著秦淮茹，滿臉疑惑︰“你說你要去？”
“我為何不能去？”
“別人培訓的對象都是燒熱爐的人選，你能做什麼？”
“我不是也在車間干著同樣的事嗎？”
“這怎麼一樣？你根本做不來那種活。”
一大爺內心已有了答案。
他並非歧視女性，而是燒熱爐需要的是體力勞動，絕非僅靠嘴上功夫或撒嬌就能完成。
一大爺轉身準備離開時，被秦淮茹攔住。
她沒有像以往那樣拉住他的胳膊，而是準確判斷了他的方向，站在路中央擋住他的去路。
他往左她就往左，他往右她就跟上。
“你還想怎樣？”
“我就想參加那個熱爐培訓。”
“女人怎能去？那是男人的活！”
“何雨順只說要年輕工人，並未說不讓女人參加。”
一大爺听出了端倪，秦淮茹顯然將他與何雨順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記在心里了。
何雨順的確只要求年輕工人，若自己送秦淮茹去培訓，讓何雨順知道後會怎麼看？一大爺一邊搖頭一邊揮手，堅決拒絕了秦淮茹的要求，毫無商量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