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的星輝褪盡時,陳峰的布鞋尖正抵著同盟艦隊指揮艙的金屬地板。艙外警報聲像被踩碎的銅鑼,混著星能亂流的尖嘯灌進來——領航員的額頭沁著汗,手指在星圖儀上抖︰"已入亂流區外圍,星能濃度超閾值三倍!"
甦清雪的寒星劍鞘磕在門框上,發出冰稜墜地的脆響。她望著舷窗外翻涌的紫黑色雲團,劍穗上的銀鈴突然繃直成線︰"那不是自然亂流。"話音未落,最前排的護衛艦突然震顫,艦體表面的星能防護層像被利刃劃開的油皮紙, 啪迸出藍白色火星。
陳峰把星隕鍋往桌上一擱。這口祖傳的黑鐵鍋本還溫著殘湯,此刻鍋沿突然泛起細密的星芒,像被風吹亮的煤渣。他湊近看,湯面浮起細碎的雷紋——銀蛇般的紋路在湯里游動,帶著股焦糊的灼燙味。"天樞盟的定位符陣。"他摸了摸鍋壁,掌心被燙得發紅,"他們引動了雷暴星能。"
第三艘護衛艦的警報聲炸得更響了。陳峰看見艦尾的推進器冒出黑煙,整艘船像被拽住腿的醉漢,歪歪扭扭往亂流深處栽。指揮艙的星能燈忽明忽暗,映得甦清雪的臉忽青忽白。她解下腰間的寒星劍,劍鳴如冰裂︰"我去鎖符陣位置。"
"等等。"陳峰按住她手腕。他的手指沾著牛雜湯的油星,在她月白武服上洇出個淺黃的圓。星隕鍋的湯面突然翻涌,雷紋聚成個小漩渦,"先讓我試試。"他抄起木勺攪了攪湯,蒸汽裹著雷能的焦味撲上鼻尖,"這鍋能吸雷能。"
甦清雪的眉峰動了動。她望著陳峰卷起的藍布衫袖口——那里有道舊疤,是幼時搬煤渣燙的。"需要多久?"
"五分鐘。"陳峰把鍋推到星能傳輸口前。鍋底的星紋突然亮起來,像被點燃的導火索,沿著傳輸管往艦體深處鑽。湯面的雷紋越游越快,原本渾濁的湯逐漸變得清亮,銀芒從湯里滲出來,順著傳輸管往推進器涌。他數著秒,第三分鐘時,第一艘護衛艦的黑煙淡了;第四分鐘,第二艘的推進器重新嗡鳴;第五分鐘,第三艘歪著的艦身慢慢擺正。
"走!"甦清雪的劍已經出鞘。她轉身時帶起股冷風,把陳峰額前的碎發吹得亂顫。艙外的雷暴更凶了,紫黑色雲團里劈下碗口粗的雷蛇,劈在護衛艦防護層上,炸出刺目的白光。她踩著指揮艙的窗台躍出去,寒星劍在半空劃出道銀弧,劍氣凝出的霜花落進亂流里,像撒了把碎冰。
陳峰扒著舷窗看。甦清雪的身影在雷暴里忽隱忽現,月白武服被風扯得獵獵作響。她每揮一劍,空中便浮起道半透明的星陣——是改良過的星衛鎖靈陣,三道回環像纏在符陣上的鎖鏈。"在那兒!"他听見她的喝聲,雷暴的轟鳴里,那聲音像塊淬過冰的鐵。寒星劍第三次劈下時,雲層里炸開團血紅色的光——核心符陣碎了。
雷暴的尖嘯弱了些。陳峰剛松口氣,腰間的星衛羅盤突然發燙。他摸出羅盤,"守"字紋路正急促跳動,指針瘋狂打著轉,指向亂流區中層的方向。通訊器在這時響了,星影的聲音像浸在冰水里︰"暗蝕小隊。"她簡短地說,"已潛入中層,在埋侵蝕結晶。"
指揮艙的星能燈重新亮起。陳峰望著舷窗外逐漸平息的雷暴,星隕鍋里的湯還在微微發燙,雷紋已經散成細點,混在牛雜湯的油花里。甦清雪跳回艙時,發梢滴著雷暴里的星能液,寒星劍上凝著層薄霜。"解決了?"她問。
"符陣碎了。"陳峰指了指羅盤,"但暗蝕的人......"
"我知道。"甦清雪用袖子擦了擦劍,劍身上的"破邪"古篆被擦得發亮。她望著艙外的亂流區,那里的紫黑色雲團還在翻涌,只是沒了先前的癲狂。"艦隊繼續推進。"她對領航員說,聲音像塊敲不碎的冰,"告訴各艦,提高警惕。"
陳峰把星隕鍋重新背在背上。鍋底還留著雷能的余溫,貼著他後腰,像母親從前給他捂手的暖爐。他摸了摸左眉骨的疤,那里被星能照得微微發燙。通訊器又響了,是星影的傳訊︰"中層星能異常,速備。"
"走。"甦清雪把劍收進鞘里,劍穗上的銀鈴輕輕搖晃。陳峰跟著她往指揮艙外走,金屬地板被他們的腳步踩得咚咚響。艙外的風卷著星能的焦味灌進來,混著星隕鍋里牛雜湯的香氣,在空氣里攪成團。
艦隊的旗號還在獵獵作響。陳峰望著遠處的亂流區,那里的雲層下隱約能看見暗紫色的光斑——是暗蝕小隊埋下的結晶嗎?他摸了摸背上的鍋,鍋底的星紋在布包里微微發燙。母親的身影又浮上來︰藍布衫,踮腳攪湯,水汽漫過鬢角的白。
"走。"他低聲說。星隕鍋的重量壓在肩上,像塊燒紅的鐵。前面的路還長,但至少——他望著甦清雪的背影,她的月白武服在風里揚起個角,像片不肯落的雪——至少不是一個人在走。
喜歡每天賣牛雜,我成了極道武尊請大家收藏︰()每天賣牛雜,我成了極道武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