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備處的燈滅了。陸沉的手還按在陣紋上,血珠子順著指縫滲進青石板,混著湯香,像滴化不開的墨。牆根傳來布袋蹭過的聲響——是王二的湯袋,里頭裝著新熬的破禁湯,星能在碗底晃,把巡查隊的星能刃都浸軟了。
"時辰到。"甦清雪的劍嗡鳴一聲。她站在陰影里,月白武服沾了星陣的光,寒星劍鞘上的聚星紋忽明忽暗。陳峰摸了摸星隕鍋的暗紋,鍋底還留著余溫,星能順著掌心爬,漫過喉嚨,漫過眼楮——那些被天樞盟鎖了十年的星能,今兒個要破籠了。
牆外頭傳來悶響。百余個陶碗同時磕在青石板上,湯霧騰起,裹著木屬性星草的腥甜。王二的湯袋被扯開,他仰著脖子灌湯,喉結動得急,湯順著下巴滴在胸前,把染了三年的星能淤斑泡得發漲。"轟"地一聲,他左眉骨的淺疤亮起來,淡銀色星斑從疤縫里漫出來,像撒了把碎銀在皮膚上。
"破!"王二吼得震耳朵。他掄起拳頭砸向東門的鎖靈柱,指節上的星斑連成片,銀亮得晃眼。鎖靈柱是玄鐵鑄的,刻著困星陣紋,可王二的拳風掃過去,陣紋" "地裂了道縫,柱子晃了晃,"轟"地栽進泥里。
南門那邊傳來趙三的吆喝。他本來卡在凝氣初期,紫黑色淤斑爬滿右肩,這會兒湯水下肚,淤斑正褪成淡金,像被星火燒過的雲。他抄起根鐵棍撞向南門,鐵棍頭沾了湯霧,把門上的星能鎖熔成了水,"吱呀"一聲,門軸轉得比平時快三倍。
"北牆!"石猛的大嗓門從北邊炸過來。他扛著隕鐵巨斧,斧刃上沾著牛大壯的湯——那小子剛從凝氣中期蹦到後期,護腕上的"戰"字被星能燒得發紅,正幫著掀翻路障。巨斧劈在北牆星能鎖上,火星子濺了半人高,鎖頭"當啷"墜地,牆皮簌簌往下掉。
陸沉的手在抖。他按的陣紋裂了,血珠滲進去,反被星能推著往回爬。困殺陣的光本來該罩住整座分盟,這會兒倒像被戳了洞的篩子,裂痕從外圍往主殿竄,把廊下的星能燈燒得 啪響。他抬頭看天,湯香漫過屋檐,混著星能,像張網,把分盟的星能通道全罩住了。
主殿里傳來茶盞碎裂的響。周正豪踢翻了案幾,玄色繡金長袍沾了茶漬,左臉的刀疤紅得發亮。他的星宮戰戈虛影浮在頭頂,本來該壓得人喘不上氣,這會兒卻晃得厲害,戈尖的血煉星能直往下掉,像漏了底的鍋。
"反了!"他抄起案上的星核戒指,指節捏得發白。可剛要捏碎,殿門" 嚓"一聲——陳峰站在門口,星隕鍋扛在肩上,湯霧從鍋沿漫出來,把他的影子泡得虛虛的。鍋身上的暗紋亮了,七顆星子似的,在湯霧里忽隱忽現。
甦清雪的劍出鞘了。寒星劍的光漫過陳峰的肩,照見他眼底的星斑——淡銀色里滲著金,像鍛體境的底子上,凝氣境的星氣旋正轉。周正豪的戰戈虛影晃得更厲害了,戈身上的裂痕順著紋路爬,倒比外頭的困殺陣裂得還快。
"星衛余孽。"陸沉的聲音從外頭飄進來。他捂著手腕,血還在流,可陣紋已經全碎了。湯香漫過他腳邊,把他嵌著星核的耳釘泡得發暗——那是天樞盟的標記,今兒個要褪成灰了。
陳峰往前走了一步。星隕鍋的湯霧漫過門檻,漫過周正豪的腳面。他听見王二在東門喊,趙三在南門應,石猛的巨斧還在劈北牆,牛大壯的護腕"嗡嗡"響。那些被鎖了三年、五年、十年的星能,正順著湯霧往氣海里鑽,把困殺陣的反噬壓回去,壓成星宮底下的土,壓成星主腳下的根。
周正豪的戰戈虛影炸了道縫。陳峰看見他瞳孔里的慌,像看見當年自己蹲在夜市攤前,看母親咳血時的慌。可今兒不一樣了——湯鍋里的星能在長,氣海里的星氣旋在轉,每個武者的星斑都亮得像星子,比星宮高,比星主亮。
"來。"陳峰說。他把星隕鍋往前一送,湯霧裹著七星宮的雛形涌出去。周正豪的吼聲撞在湯霧上,撞得戰戈虛影直晃。殿外的星能燈全滅了,可湯香里的星子,正一顆一顆,亮起來。
喜歡每天賣牛雜,我成了極道武尊請大家收藏︰()每天賣牛雜,我成了極道武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