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褪盡時,甦家議事廳的燈籠次第亮了。青磚地面泛著冷光,十二把檀木椅分兩列排開,右側七把上坐著的人,喉結都在暗動——甦震的茶盞磕在案上,濺濕了半幅玄色衣襟;五長老的指甲掐進椅把,木渣混著冷汗往下淌。
"三長老,家主令。"甦清雪的聲音像寒星劍出鞘,月光從窗欞漏進來,照得她腰間玉牌上"甦"字發亮。三長老顫巍巍捧出半塊青銅令,暗紅的"令"字在燭火里燒起來,映得左側三位改革派長老的臉都紅了。
甦震先跳起來。他袖口滑出半塊帶血星核,"你個被邊緣化的丫頭,也配拿這破銅片子壓人?"話音未落,甦清雪的劍尖已挑開他衣襟——鎖骨下三寸,暗紅的星紋像條毒蛇,正滋滋滲血。
"血煉星能的印記,天樞盟的貨。"她手腕一翻,劍穗掃過五長老的手背,"甦明遠傳訊星核的密文,你們也看了不少吧?"三位改革派長老同時起身,各自按住腰間食武閣銀牌,牌面刻的"星能共享"四個字,把議事廳照得透亮。
七人全啞了。五長老突然撲向案頭的銅匣,甦清雪旋身踢翻案幾,檀木碎片扎進他手背,"找星能共享契?早被我搬去地下密室了。"她扯下腰間寒星劍,劍鋒在青磚上劃出火星,"現在,跟我去取回來燒。"
食武閣後廚的灶火還未熄。甦清雪蹲在灶台前,指尖撫過磚縫里的"守"字——那是四十年前,她祖父刻下的暗號。"星流步。"她低喝一聲,左腳虛點第三塊磚,右足實踏第七塊,灶台突然發出" "的輕響,整塊青石板往下沉了半寸。
《星淵武典•星陣》殘卷在懷里發燙。她摸出玄星木刻的星紋筆,沿著鍋沿七道凹痕畫了圈,又咬破指尖滴了滴血——血珠剛觸到磚縫,暗門里便涌出腥甜的星能。三長老舉著燭台跟進來,光映在石壁上,照見兩排聚星鎖靈陣的刻紋,"清雪,當年你祖父就是在這兒藏的契。"
地下密室比想象中深。轉過三道彎,迎面是塊黑鐵門,門上刻著二十八宿星圖。甦清雪將殘卷按在"角宿"位置,星圖突然亮了,門"吱呀"一聲開了——最里面的石台上,整整齊齊碼著十二卷星紋紙,最上面一卷的封皮,還沾著暗褐色的血。
"這是近五年的。"三長老的聲音發顫,"用三百個底層武者的命換的星核,都記在這兒。"甦清雪抱起紙卷,轉身時袖角帶翻了石案上的瓷瓶,褐色粉末撒在地上——是鎖脈散,專給不肯配合的武者用的。
議事廳的星能火盆燒得正旺。甦清雪將紙卷一卷卷投進去,火星子躥起來,把"天樞盟血煉壟斷"這些字都燒糊了。甦震突然嚎起來,"燒了又怎樣?密匙在明遠手里,天樞•星主殘片還在密室!"
暗門後,甦明遠的指甲掐進掌心。他望著火盆里的光,又摸了摸貼肉的密匙——那是七星使給他的,說能開聚星陣的鎖。趁眾人圍著火盆時,他貓腰鑽進密室通道,黑鐵門上的星圖還亮著,他把密匙插進"奎宿"位置,鎖孔里傳來"咯"的一聲。
聚星陣的光映得他臉發青。石座中央,半塊暗金色的殘片正浮在星能里,表面刻著"天樞"二字——那是星主境強者的遺物,能引動北斗星能。他伸手去抓,殘片突然震了震,一道銀芒刺進他手背,新添的傷口疊著舊的星監印記,疼得他差點叫出聲。
"明遠?"三長老的聲音從通道口傳來。甦明遠抓起殘片塞進懷里,撞翻了石案上的瓷瓶,鎖脈散又撒了一地。他貓著腰往更深處跑,靴底碾碎了半塊星衛玉牌——那是陳峰要找的東西,此刻正沾著他的血,在陰影里泛著幽光。
議事廳的火盆漸漸熄了。甦清雪望著滿地紙灰,月光從窗欞漏進來,照得她眉骨發亮。她摸了摸腰間的寒星劍,劍鞘上的星紋還留著密室的潮氣——明天,該去夜市找陳峰了。
後巷的風卷著紙灰往天上飛。陳峰蹲在星隕鍋前,鍋里的湯正"咕嘟"響,星能凝成的霧氣里,隱約映出甦家議事廳的火光。他摸了摸左眉骨的淺疤,疤上的星斑比傍晚更亮了,像要燒穿夜色。
甦明遠的腳步在巷口頓了頓。他捂著懷里發燙的殘片,袖中傳訊玉符的碎片硌得生疼。轉過街角時,他摸了摸腰間的食武閣銀牌,又觸到天樞盟密匙——那上面還沾著聚星陣的星能,涼得像塊冰。
風又起了。陳峰望著甦明遠消失的方向,星隕鍋燙得他膝蓋發疼。他抬頭看天,三顆星斑在頭頂的星圖里亮成一線,像三把銀亮的刀,劃破了漸濃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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