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關系曾經那麼好，為什麼現在漸漸疏遠了？”常規听完歐陽的話，嘴上雖否認羨慕，但心里並不輕松。
常規自幼勤奮好學，因此鮮有朋友。
雖然他對此毫不在意，但听到別人提起知己時，仍不禁感慨︰若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朋友，該有多好。
“時間是最無情的因素，我和他的關系漸淡也是因為它。
”歐陽回憶起往事，難免感傷。
在校期間，兩人曾因爭執鬧得不可開交。
“那時他深陷投資熱潮，跟我說賺了不少錢。
”歐陽坦言，自己對投資一竅不通，便將資金托付給對方。
“事實證明，友情和利益難以兼顧。
”歐陽語氣平靜地說。
林耀東固然聰慧，卻也不乏私心。
起初，雙方商定收益按六四分成，虧損則由他承擔七成。
然而，後來林耀東開始動歪心思……
“得知被欺騙源于另一位朋友的提醒。
”歐陽輕描淡寫地說道。
當時，歐陽的朋友不僅精通投資，還對此充滿熱情。
“朋友看過我的資產後，認為我應該獲利頗豐。
”如今，歐陽已能坦然談及此事。
可當他查詢銀行賬戶時，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歐陽始終相信朋友不會欺騙自己，問題顯然出在林耀東身上。
“林耀東，你用我的資金投資資產賺了多少？”歐陽語氣平靜卻暗藏不滿。
“唉，當前市場狀況不佳，能保住你的資產已屬不易，盈利的事我不敢打包票。
”林耀東的態度讓歐陽感到深切的失望。
“說實話，你是否挪用了我的資金？”想到若對方否認，兩人的友情或將終結，歐陽心生絕望。
令他意外的是，林耀東坦然承認︰“抱歉沒事先征得你同意，我近期投資別的項目，取了些盈利。
”盡管如此，歐陽依舊難以釋懷。
“我以為我們是摯友，再說你的收益也有我的助力。
”林耀東語調遲疑地說。
歐陽听後陷入深思。
之後，他賬戶莫名多出一筆巨款。
“我已悉數歸還，今後的事別再賴我。
”林耀東嚴肅承諾。
“明白了。
”歐陽困惑不已，難道錯的是自己？但他心中仍存疑惑。
兩人漸行漸遠，源于林耀東選擇去科研中心，而歐陽留校任教。
“我們的友誼不同于年輕人，因我們都熟悉彼此的生活圈。
但現在，我們早已分屬不同圈子。
”林耀東解釋道。
“我整天忙于實驗、項目、授課和指導學生，簡直連腳跟都抬不起來。
”林耀東同樣忙碌異常，堪稱拼命三郎。
1894年
歐陽感慨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事提醒他，估計我們下次見面就得等到過年了。
”
常規附和道︰“這種事在世間再平常不過了。
”
歐陽也忍不住嘆氣︰“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本就是這樣，你以為很牢固，其實並非如此。
”
常規平靜地說︰“只要曾經真心快樂過，便已足夠。
”
歐陽點頭︰“確實如此，畢竟當時的快樂是真實的。
”
這時，剛才那位女子走了過來，帶著歉意說道︰“抱歉打擾兩位，今日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
她的態度誠懇，但常規和歐陽听後眉頭緊鎖。
“怎麼回事？我明明听說你們見到謝先生時會帶上品質極佳的珊瑚。
”
歐陽語氣明顯嚴肅了許多。
女子依舊恭敬地回答︰“我已經告知謝先生，說是您帶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而這位客人帶來了珊瑚。
但謝先生表示今日無緣與二位相見。
”
她保持著謙卑的姿態，身體微微前傾，雙手規整地擺放在身前。
常規皺眉追問︰“那麼，什麼樣的人才能成為謝先生的有緣人呢？”
女子仍然保持恭敬的語調︰“我每次都在門口與謝先生對話，他的話不多，但他所說的一切便是決定。
”
常規繼續追問︰“難道他現在正在接待其他客人？”
女子再次強調︰“既然謝先生已經表明無緣，想必他有自己的考量。
”
常規今天心情不太好，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待他。
他直接表明身份，要求見謝先生。
門外的女僕依舊冷靜，堅持謝先生今日不見客。
常規越想越氣，決定親自進去說明來意。
一旁的歐陽試圖緩和氣氛，提醒對方常規的重要性及來訪目的。
女僕雖勉強答應再試一次，但態度顯然不悅。
常規對這種故意刁難的行為非常不滿。
他甚至提及曾多次拜訪謝先生，卻從未看清其真容，因為對方總是戴著面具。
歐陽教授感慨地說，或許謝先生有難言之隱。
常規听後更加好奇，追問對方的家庭情況，猜測謝先生可能深居簡出。
“似乎沒有。
我沒問過他，但如果有孩子，這點無論如何都能察覺到。
”歐陽教授也認為這座院子氣氛壓抑，若真有孩子，絕不會這般冷清。
沒多久，那女人再次返回，“謝先生今日因身體欠佳婉拒二位，但他既已知二位執意來訪，便讓我帶你們進去。
”歐陽教授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從未想到竟有這樣的應對之策。
有時強硬的態度反而更奏效。
常規與歐陽隨女人進入內廳，布置極為簡潔︰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桌上放著一白瓷花瓶，插著一支梅花。
“二位稍待，謝先生即刻到來。
”這位女佣始終態度謙恭。
常規與歐陽在椅上等候謝先生。
“我們坐的椅子莫不是有幾百年的歷史？”常規饒有興趣地發問。
畢竟身處謝宅，他以為這里應滿是古董。
“我初來時已仔細看過，這椅子不過尋常物件，菜市邊小攤都有同款。
”歐陽說完不禁笑出聲，常規也隨之大笑。
“那麼這個花瓶呢？可是什麼文物？”常規拿起桌上的白瓷花瓶，潔淨無瑕，未見任何裝飾或紋樣。
“與我之前提到的椅子出自同一出處。
”歐陽笑著補充。
二人正嬉笑時，謝先生現身。
不得不說，他確實怪異。
身著黑袍，將全身包裹；臉上還戴著銀色眼罩。
“是誰堅持要見我？”
謝先生說完話後劇烈咳嗽，明顯身體虛弱。
常規回應得冷靜淡然，“是我。
你室友怎麼了？”謝先生緩緩走到座位旁坐下。
“我有塊珊瑚，請你幫忙鑒定。
歐陽先生說你很專業。
”常規語氣依舊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