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艱難地支起身子,縴瘦的手臂在沙發扶手上不住地顫抖,虛弱的身體僅僅掙扎的幾下,便耗盡了她的力氣。
陸川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冷眼看著她。
女孩急促的呼吸漸漸平復,渙散的瞳孔終于凝聚起焦點。當看清陸川的臉時,她的瞳孔驟然緊縮,身體本能地往後縮去。當她不小心踫到額角腫脹的皮膚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女孩兒繃緊身體,像一只受驚的野貓般緊盯著陸川的一舉一動。她的目光在房間里快速游移,掃過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
陸川從袋子里取出一塊干硬的面包,又倒了杯水,輕輕放在女孩兒面前的矮桌上。玻璃杯底與桌面相踫,發出輕微的" 噠"聲,女孩兒的肩膀隨之一顫,眼神更加警覺。
她遲疑了幾秒,見陸川退後兩步,才猛地抓起面包。起初只是小口試探,但饑餓很快戰勝了戒備,她開始狼吞虎咽,面包屑沾在嘴角也顧不上擦。干澀的面包噎在喉嚨里,她抓過水杯大口灌下,水珠順著下巴滴落在髒兮兮的衣領上。
"你叫什麼名字?"陸川的聲音很平靜,但女孩兒的動作卻驟然停住。她低著頭,喉嚨里發出含糊的吞咽聲,攥著面包的手指微微發抖,像是沒听見,又像是不願回答。
陸川見狀,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他不再追問,只是倚在牆邊,雙臂交疊,安靜地等待女孩兒將剩余的食物吃完。
女孩兒蜷縮在沙發角落,她似乎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會傷害她。她抬起眼瞼,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泛著警惕的光。
“為什麼...我又在這里?”她的嗓音像砂紙般粗糲,帶著古怪的口音,每個帝國語的發音都咬得生硬而謹慎。
陸川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他向前傾身,卻又在女孩兒條件反射的瑟縮中停住動作。
“第一次,”他放慢語速,手指在空氣中比劃著,"是我不小心撞傷了你。“指尖輕點自己額角示意,"所以帶你回來處理傷口。”
女孩兒不自覺地摸了摸額頭上結痂的傷痕。
“第二次,"陸川的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你逃跑時被人盯上了。"他故意略過那些血腥的細節,“是我把你從他們手里搶回來的。”
女孩兒將膝蓋抵在胸前,整個人陷進沙發的陰影里。她灰撲撲的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沙發上的裂口,聲音輕得幾乎要消散在空氣中︰"這里...是什麼地方?"
"我家。"陸川的回答簡短有力,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意味。
女孩兒抬起頭,髒兮兮的小臉上浮現出困惑的神色︰"這里...是漠北嗎?"她的發音很生硬,說到"漠北"兩個字時明顯加重了語氣。
陸川這才恍然大悟,他揉了揉眉心︰"這里是漠北市薄暮區。"他故意放慢語速,看著女孩兒的眼楮確認她是否听懂。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陸川注意到女孩兒的目光又開始不安地游移,便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個聚集區?"
女孩兒身體猛地一僵,瞳孔驟然收縮。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聲音陡然尖銳︰"你怎麼知道?!"
陸川沒有立即回答。他緩緩抬起手,食指在空中劃過一個微妙的弧度,最終指向自己的後頸。
"我去過荒野。"陸川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雖然沒進過聚集區,但那樣的印痕..."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遠,"我听人說起過。"
女孩兒的手猛地捂住後頸,她髒污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眼神突然變得像受傷的小獸般凶狠。
“我來自東塔。”良久後,女孩兒略顯失落緩緩說道。
陸川倒是听說過不少聚集區的傳聞,但卻每個聚集區的情況並不了解,此刻女孩兒提到的東塔,陸川更是沒有听說過。他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出現在漠北。”
女孩的指尖深深掐進自己的手臂,在髒污的皮膚上留下幾道白痕。"我們...本來被關在獸場。"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干澀,"醒來就在...這里了。"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她的喉頭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我們?!”陸川的瞳孔驟然收縮,驚異出聲打道。
女孩抬起頭,琥珀色的眼楮里映著窗外的天光︰"很多人...不止我一個。"她的目光突然變得渙散,仿佛透過陸川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景象。
“你說除了你以外,有很多其他人也被帶到了這里?”陸川突然意識到,問題似乎變得有些嚴重,“有多少人?!”
"很多...很多..."女孩機械地重復著,瘦削的肩膀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你從什麼地方逃出來的?"陸川強迫自己放輕聲音。
漸漸地,女孩兒的精神似乎變得有些恍惚了起來。
"很大的...房子。"她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個模糊的輪廓,"白色的牆...很高的鐵網..."她的描述斷斷續續,帶著明顯的不確定。
"他們所有人……"女孩兒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衣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被裝進透明的袋子,像被狩獵的野獸一樣……掛滿了整個房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喉嚨里擠出的字句支離破碎,"那麼多……那麼多袋子……"
女孩的話讓陸川的脊背不由升起一股寒意。他原本猜測或許是北方礦場的黑市奴隸貿易,但那種交易通常粗暴直接——鐵籠、鐐銬、成批塞進礦井中,絕不會用這種近乎"儲存"的方式。除非……
短短時間里,女孩兒的精神似乎隨著回憶變得越來越糟糕。
陸川無聲地繞到她身後。在女孩即將陷入歇斯底里的瞬間,他的拇指精準按上她頸後的風池穴。指腹下的肌肉驟然繃緊,又在他施加的巧勁下緩緩松弛。女孩的身體像斷線的木偶般向前傾倒,被陸川穩穩接住。
陸川突然一拳砸在斑駁的牆面上,石灰碎屑簌簌落下,在房間里揚起一片朦朧的塵霧。
“去他的,這跟我有什麼關系?!老子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陸川咬牙切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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