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凌晨317。
向仁的右臂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熒光，皮膚下的紅色電路紋如同呼吸般明滅。他站在訓練場中央，閉著眼楮，感受著那股陌生的數據流在血管中奔涌。
[外物協議同步率︰23]
系統的提示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而是某種帶著輕微扭曲的合成聲，像是“數據”在模仿人類的語調。
再試一次……）
他猛地睜開眼，右手五指張開——
“唰！”
五道綠色光刃瞬間彈出，但這次沒有失控。它們穩定地懸浮在指尖，如同五把由純粹數據構成的短劍。向仁揮動手臂，光刃劃過空氣，留下一串閃爍的殘影。
“漂亮的控制。”
koye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向仁回頭，發現她今天的人形輪廓比以往清晰了不少——雖然身體邊緣依舊模糊，但至少能看清她銀白色的短發和微微上揚的嘴角。
“你看起來……更像人了。”向仁收起光刃。
“臨時調整了一下‘渲染精度’。”koye歪了歪頭，“倒是你，越來越不像人了。”
她指了指向仁的右臂。那些紅色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肩膀，甚至開始向胸口擴散。
向仁低頭看了看自己︰“至少還能控制。”
“暫時。”koye飄到他面前，伸出手或者說類似手的部位）點了點他的胸口，“‘數據’不是那種會做慈善的外物。它給你這份力量，一定有什麼目的。”
[警告︰外物協議同步率突破25]
系統的提示突然變得刺耳。向仁的視野邊緣開始閃爍綠色代碼，右臂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呃——！”
他單膝跪地，右手的皮膚突然龜裂，露出下面流動的數據流。koye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她的手掌泛起淡藍色的光暈，勉強壓制住了暴走的數據能量。
“听著。”她的聲音罕見地嚴肅，“‘數據’在試圖改寫你的存在形式。如果同步率超過50……”
“會怎樣？”
“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英雄集團•機密實驗室。
“理論上可行。”林晨的機械義眼掃描著向仁的右臂數據，“既然‘數據’想把你變成它的端口，我們反向利用這個連接，或許能黑進它的核心協議。”
實驗室中央，機械神的全息投影懸浮在半空。他的裝甲表面流動著加密符文，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風險系數？”
“87.3的幾率在過程中被‘數據’反吞噬。”林晨調出一組演算數據，“但如果成功，我們就能提前鎖定它的下一個目標。”
向仁坐在檢測台上，右臂被固定在一台量子解碼器中。綠色的數據流順著導管被抽取出來，在透明容器中凝聚成一團不斷變化的代碼雲。
“所以……”他盯著那團躁動的數據，“我要當一次病毒？”
“更準確地說，是特洛伊木馬。”機械神的面甲轉向他，“你體內的外物協議會讓我們短暫接入‘數據’的網絡，但時間窗口不會超過12秒。”
“12秒能干什麼？”
“足夠定位它的核心。”林晨的機械手指在虛空中一劃，調出一張全球地圖，“根據之前的襲擊模式，它一定在某個地方建立了‘主機’。”
地圖上，七個紅點閃爍著連成符文矩陣——正是機械大陸事件中出現的圖案。
“這個矩陣還缺最後一塊。”林晨指向了一個很像是印度洋上的某個坐標，“如果沒猜錯，‘數據’的下一個目標是——”
“深海城。”
koye突然開口。她的身體輪廓劇烈波動，像是受到了某種干擾︰“人魚官方的海底主控樞紐……那里有地球上最先進的量子計算陣列。”
實驗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向仁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那團代表“數據”污染的代碼雲。
12秒……）
“我準備好了。”他說。
印度洋上空•運輸機艙內。
向仁站在艙門前，右臂已經完全被數據流覆蓋，綠色的光紋在皮膚下脈動。深海城的坐標已經輸入導航系統，英雄集團和守護網的聯合部隊正在後方待命。
koye飄在他身旁，今天的她罕見地維持著完整的人形——銀發藍眼，皮膚蒼白，只有指尖偶爾會分解成馬賽克般的色塊。
“同步率多少了？”她問。
向仁看了一眼系統提示︰
[外物協議同步率︰41]
“還在安全範圍。”他扯了扯嘴角，“大概。”
運輸機開始下降，透過舷窗能看到下方墨藍色的海面。深海城就建在這片海域之下，一座由人魚官方掌控的科技奇跡。
“記住。”koye的聲音很輕，“12秒後，無論有沒有成功，立刻切斷連接。”
向仁點點頭，右手的綠色光刃無聲彈出。
艙門緩緩打開，咸澀的海風迎面撲來。
來吧……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獵物。）
他縱身躍入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