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宣傳科干事後，許大茂上下班的時間就規律了很多，到了周末還能騎著自行車和秦京茹去一趟紅星公社。
夏收才結束沒多久，莊稼地又種上了新作物。
秦振春和秦振華兩兄弟已經報名參加掃盲班的結業考試，就等著考試出結果。
“這些是這個月的舊報紙，好好看看再把疑惑總結一下。”許大茂拍拍兩兄弟的肩膀，十分嚴肅的說，“不管你們從廣播里听到什麼，只要做好你們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知道，他們鬧的再厲害也是要吃飯的，黑市糧食的價格又貴了一倍。”秦振春點點頭，雖然他們大隊沒有亂起來，但他去黑市的時候也見過一些混亂。
“嗯嗯，大壯叔和村老們也說過，我們又不傻。”秦振華不滿大哥搶了他的話頭，連忙說道。
這個時候宗族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只要上面有人壓著，下面小輩就算鬧起來也會被聯手打壓。
除非有些人不想在大隊里混，不然不會公然去挑釁村老和大隊長他們。
而且四九城是什麼地方，太蠢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見兩兄弟沒有被短暫的利益沖昏頭腦，又能听進他人的勸告，心里又高看了幾分。
“你們有分寸就好，以後出門做事找個伴兒一起。”許大茂想了想，繼續說道，“西城區的廣內餅干廠知道吧？我找人打听過了，每年中秋前都要招一批臨時工。”
“今年中秋和國慶挨在一起，招的人肯定更多。到時候你們也拿到了結業證，招工信息一出來，那麼那種紙筆就可以去報名…沒有結業證就別想了，餅干廠又不是收破爛的。而且現在才六月底，你們還有得忙呢…”
“要是表現良好，說不定還能從臨時工轉為正式工。當然了，如果你們沒被選上，我也可以為你們找到其他工作。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能給你們機會，能不能勝任就靠你們自己了。”
許大茂吧啦吧啦一長串，鼓勵兩人好好學習，免得事到臨頭又縮回去。
秦振春兩兄弟被他一番話說的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跑去掃盲班考試，好證明一下他們有好好學習拿結業證。
光說不練假把式。
秦京茹為了測試兩個哥哥的學習成果，拿出兩份報紙讓他們一人選一段文章朗讀。
“廣大員工受到鼓舞…勤勞樸實，熱愛生活…”
“我們敬愛的…挑燈夜讀，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兩兄弟有些磕巴的讀著報紙，除了念錯幾個字外，倒也順利的讀完了一整篇報道。
許大茂望了眼越發促狹的秦京茹，對著兩個舅子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他們的努力。
不努力不行啊，要是趕不上今年的掃盲班結業證，後面好幾年都亂的很，能不能申請下來開班都是個問題。
每次許大茂上門來，秦家養的小公雞就有一只要魂斷西天。
不得不說小公雞的肉嫩滑的很，搭配著鮮蘑菇和一些山貨，口味更上一層樓。
秦媽看著閨女快三個月的肚子，特意加了筷子酸菜魚過去，“多吃點，媽給你裝些酸蘿卜帶回城里吃，少吃點辣的，小心上火。”
秦京茹吃下魚肉，听了她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媽，我就是特別想吃辣的，而且大茂哥做的酸辣粉可好吃了，每次我都要吃滿滿一碗。”
秦媽看著不知愁的閨女，不好在許大茂面前說什麼，“好好好，我新做了醋大蒜，你帶去開開胃。”
秦京茹滿意了，然後又去添了半碗棒子面粥。
回娘家就一點不好，沒在自家吃的好，而且添飯也不方便。
老秦家有十口人，每個月還要拿一些糧食去孝敬老太太他們，要不是秦振春兄弟偶爾去黑市淘換淘換，又有許大茂每月十幾斤棒子面的資助，那真是天天喝粥混個水飽了。
許大茂吃了些雞肉和野兔肉，把手里的棒子面窩頭和稀粥喝完便再沒動筷子，只是小口小口的喝著酒。
秦家人已經習以為常了，可心里還是有些羞愧，姑爺每月不計較地補貼他們，而他們卻連白面饅頭都沒能讓他吃上。
許大茂倒沒覺得有什麼，偶爾吃一頓粗糧清清腸胃也不錯。
三個小孩不知道長輩的煩惱，只是安靜地啃著手上的肉，心里期盼姑姑和姑父能多回來幾次，這樣他們每天都有肉吃了。
拜別了秦家人，又享受了一波大隊里羨慕的眼神，許大茂帶著秦京茹回了家。
後座秦京茹抱著一個壇子，里面是秦媽給她裝的酸菜和醋大蒜。
想到離開前秦媽拉著她手說的話，秦京茹臉頰發燙，腦袋磕在許大茂後背不想動彈。
“怎麼了？是哪里難受嗎？”許大茂放慢了速度，關切的詢問。
“沒、沒什麼，我就是有些困了。”秦京茹不會把那些羞人的話講出來，想到秦媽的擔憂，忍不住問出口，“大茂哥，你喜歡男孩多一點還是女孩多一點？”
“都是我的孩子，我當然都喜歡啊。”許大茂給了個萬金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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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也沒說謊啊，都是他的血脈延續，怎麼會不喜歡呢？
秦京茹沒听到預想的回答，不禁咬咬唇。
“媽一直很想要個孫子，如果我這胎是女兒，她要是不喜歡咋辦？到時候你要上班，我又要坐月子，孩子都沒人帶……”秦京茹晃了下神，沒意識到自己把心里話講了出來。
自古婆媳相處就是個難題，即使婆婆不和他們住在一起，可每次踫面就會問‘想不想吐啊，喜不喜歡吃酸的啊，買布給我小孫孫做件衣服’……
再加上許大茂都三十歲了，無形中讓秦京茹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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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那邊……”
“沒什麼好可是的，媽的話你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以前還沒孫女給她抱呢。到時候讓岳母抱著白胖孫女去眼饞她，讓她和咱爸看得見抱不著！”
“呵呵，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希望是個男孩，這樣咱女兒就有個哥哥保護她了。”秦京茹破涕為笑，胸口也沒那麼難受了。
許大茂安撫住小媳婦也松了口氣，衣服的後背都快被眼淚浸濕了。
回到四合院後，于莉看著秦京茹手里的壇子有些好奇。
得知里面是酸菜和醋大蒜，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了。
“我自己吃啊，最近不吃點開胃的東西我會想吐。”秦京茹摸著肚子羞澀一下，開心的說，“我有了，已經三個多月了。”
“啊，恭喜恭喜，是得吃點開胃的，呵呵。”于莉先是一愣，隨即尷尬的笑笑。
她自60年嫁進大院就一直沒懷上，以前有婁曉娥在還能吸引視線，沒孩子都不算什麼，現在連嫁過來幾個月的秦京茹都懷孕了，估計她又要被拿出來比較了。
而秦京茹懷孕就證明了許大茂能生，也間接說明了婁曉娥真是那個不下蛋的母雞。
秦京茹丟下一顆炸雷飄然離去，留下了一臉震驚的于莉呆立在原地。
等到晚上于莉幫著三大媽做飯，故意聊起了秦京茹懷孕的事，在看到三大媽吃驚的表情後心情愉悅了些。
三大媽胡亂擦了下手上的水，小跑著進屋里和三大爺說起這件喜事。
現在許大茂當了干事，媳婦又懷了孕，無論哪件事都超出了眾人的預料。
自從傻柱為了追求冉老師和秦淮茹撇清關系後，一切似乎都在往好處發展。
可惜吹起的風讓冉老師遭了殃，傻柱的戀情半路終結，時刻盯著的某人以為又有了可趁之機，正使勁幫某人洗衣服和收拾房間，把溫柔小意展現了個淋灕盡致。
傻柱的態度逐漸松軟下來，畢竟家里沒個女人收拾亂糟糟的，而且何雨水還在生氣，就算回了四合院也是待著耳房里，很少過來吃飯和打招呼。
他本就大男子主義又抹不開面子道歉，兩人就一直僵持了好幾個月。
“傻柱，怎麼說雨水也是你妹妹，你是他親哥。你比她大九歲呢，找個台階給她下，不能一直僵持著不是？”秦淮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盤，何雨水這個小珠子要蹦出去怎麼行。
“哎嘿，你這話說的。她和對象都分手了，我還能重新給她找個對象，按著她頭讓兩人結婚？”傻柱知道是他不對，可事情已成定局，他都道過好幾次歉了。
何雨水不愧是老何家的人，都一樣死倔！
秦淮茹嘴角一抽，這話讓她怎麼接？
何雨水和對象分手還有她賈家一部分原因，可那只是個引子，最關鍵的難道不是傻柱偷車 轆？
她見實在勸不了，搖著頭離開了。
剛走到水龍頭下洗菜，三大媽碎碎念著跑到了一大爺家，臉上的表情看著很是奇怪。
秦淮茹凝眉細听，就听見了‘許大茂、懷孕、吃酸、婁曉娥……’
不兒，你听听這講的啥？
許大茂一個男的竟然還懷孕了？！
秦淮茹驚疑不定間，身後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表姐，你洗好了嗎？我要來洗點菜。”
秦淮茹一扭頭，看見是小表妹，連忙端著水盆到台子上。
秦淮茹瞥了眼盆里的番茄、嫩南瓜和酸菜，不由得問，“喲，你還洗酸菜呢，怎麼沒買肉回來煮酸菜粉條？”
“今天大茂哥休息，我倆一起回紅星公社看了看。我媽知道我懷孕了，專門給我做的小酸菜，讓我沒胃口的時候做點吃。”
秦京茹抿唇一笑，捋著水盆里的酸菜，也沒說買沒買肉。
同一個大院待了大半年，院子里的妖魔鬼怪也該看清了。
秦淮茹明白剛才三大媽為何那麼一副表情了，怎麼好事都讓許大茂佔了呢？
“幾個月了？我那還有點辣炒蘿卜干，一會兒我給你裝點過去。”她瞄了眼秦京茹的肚子，這也看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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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多月了，蘿卜干就不用了，我想吃我媽會做的。”秦京茹拒絕了，把酸菜瀝干水分端回了家。
她家爺們兒能弄來很多東西，還缺她一口蘿卜干吃？
想到櫥櫃里讓她磨牙的牛肉干和雞胸肉，秦京茹心情更好了。
八月初，廠里的半月刊發行。
二大爺隨意的翻看著廠刊，在看見自己的車間和名字後一愣，趕緊拍拍新帶的小徒弟肩膀，讓他來念念文章。
小徒弟拿毛巾擦了擦汗，一字一句的開始念著。
等听到優秀廠員工這幾個字眼，二大爺劉海中腰板挺得直直的，還是有人發現了他這塊金子！
再一看撰稿人，嗯？許大茂！
劉海中第一次覺得許大茂眼光不錯，嗯，是個辦實事的好干部。
中午吃飯的時候，許大茂見劉海中主動向他打招呼，就知道刷好感計劃成功了。
像劉海中這種求名聲的官迷，最想要的不就是出名嗎？
後廚傻柱坐在椅子上喝茶，悠閑的看著其余人忙忙碌碌。
李懷德邀請了兄弟單位的人來談合作，掀開簾子走進後廚，看見傻柱無所事事就皺起了眉。
“傻柱，食材都備好了，等電影結束就準備吃飯，可別忘記了啊。”
“明白，李副廠長，我傻柱保準給您做的漂漂亮亮的。”傻柱茶缸蓋子一搭，隨口接茬。
“行，別忘記就好。”李懷德嘴角一抽，轉身叮囑劉嵐看好傻柱，別讓他在背後使壞。
劉嵐點頭答應，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撇撇嘴，傻柱脾性大的很，她可管不住。
李懷德背著手走出後廚，要不是軋鋼廠找不到第二個好廚藝的廚師，在楊廠長下台的時候，傻柱就該跟著滾蛋！
可他現在有求于人，當然得軟著來，但這不是長遠之計，
李懷德透過窗戶看向掃地的楊廠長，要不把他整翻砂車間去？不，不行，上頭的人不會允許的。
還是讓他冬天在外面掃地，夏天掃職工廁所吧。
唔，是個不錯的主意。
于是他招招手，讓人傳話把楊廠長安排去掃廁所。
可憐的楊廠長不知道飛來橫禍，這個夏天要和一些不怎麼可愛的小東西為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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