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聞言想要罵人，我說的你都听？那你倒是讓我說啊，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而此時，李世民不等長孫無忌開口，看向程俊，問道︰“程愛卿，你覺得呢？”
程俊轉身正對長孫無忌，拱了拱手，迎上對方那雙瞪大的赤紅眼眸，正色道︰“長孫尚書真不愧是陛下肱骨，國家棟梁，佩服佩服。”
話音一落，長孫無忌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起來。
程俊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對著李世民說道︰
“陛下，長孫尚書勞苦功高，這宣讀旨意的事，要不交由臣去做？”
李世民擺手道︰“去吧。”
程俊當即從長孫無忌手里拿走聖旨，快步離開。
看著長孫無忌呆愣在原地的樣子，李世民也擺了擺手，“你也下去吧。”
“......”
這是不給我申訴的機會......長孫無忌明白李世民的意思，只得漲紅著臉，行了一禮，轉身走出甘露殿外。
看著程俊快步遠離的身影，長孫無忌飛也似的追了上去，叫喝道︰
“程俊，你言而無信！”
程俊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他，疑惑問道︰“長孫尚書，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長孫無忌走到他身邊，黑著臉道︰“你說好的，不讓我背鍋，為什麼事情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程俊無辜道︰“我沒讓你背啊。”
長孫無忌瞪他道︰“那為什麼到頭來，變成是我治的他們的罪？”
程俊疑惑，“陛下定的，你問我？”
長孫無忌質問道︰“你為什麼不說？”
程俊攤手道︰“我說了啊，我說應該無罪釋放，可是陛下不听，陛下就要听你的，我能怎麼辦？”
長孫無忌氣極，“你說的那番話，陛下能听？”
“那根本就不能听，你說一個陛下不可能听的建議，事情可不就落在我頭上了？”
程俊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爭一爭呢？”
長孫無忌不忿道︰“我話剛到嘴邊，旨意都擬好擱我手上了，我還怎麼爭？”
而且，他自己給的建議，李世民拍板了，再爭不就是反駁自己？
換句話來說，這不就是自己扇自己大嘴巴子？
程俊困惑道︰“所以，這里面有我什麼事？”
“......”
看著長孫無忌沉默的樣子，程俊拱手道︰
“我要去大理寺獄宣旨，回見。”
說完，他大步離去。
走著走著，程俊听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見長孫無忌板著臉跟在身後，奇怪道︰“你跟著我干什麼？”
長孫無忌面無表情道︰“我跟你一起去，我想听听，你是不是如實宣旨。”
咱倆彼此的信任，就這麼低嗎......程俊有些無語，但沒說什麼，聳了聳肩膀，繼續朝前走去。
很快，二人來到大理寺獄。
大理寺獄外，站著一名中年大理寺問事。
正是步敢當。
步敢當此時也看到二人，當即行禮道︰“見過程御史，見過長孫尚書。”
程俊指了指牢獄方向，問道︰“里面的人，怎麼樣了？”
步敢當想了想，說道︰“都挺精神。”
長孫無忌挑眉道︰“精神？你怎麼看出來的？”
步敢當解釋道︰“他們這會還有力氣喊冤呢。”
“......”
長孫無忌盯著他，沉默不語。
說得好......程俊則投去一個贊賞眼神，說道︰
“把門打開，有旨意。”
“諾！”步敢當立即打開了牢門，看著他們走了進去。
大理寺獄中，兩邊的牢房之中，不停地響起叫喊聲︰
“冤枉，冤枉啊！”
“什麼行刺御史，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回事啊！”
原本平靜的牢房里，此時此刻充斥著喊冤的聲音。
這時，眾人看到有人進來，仔細一看，竟然是程俊和長孫無忌。
盧彥卿激動的握著柵欄，大吼道︰“程御史，我要上告！我是冤枉的！”
話音一落，兩邊也響起大喊聲︰“對，也跟我沒關系！”
“我也是冤枉的！”
“你是御史，得給我們伸冤啊！”
程俊腳步一頓，掃視了眾人一眼，問道︰“你們冤枉什麼？”
“因為你們，致使鹽價上漲，這也是冤枉？”
說完，他指了指與他並肩而行的長孫無忌，說道︰
“你們知不知道，長孫尚書就是以此定的你們的罪！”
“......”
長孫無忌臉瞬間黑了，想要反駁，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忽然發現，如果不承認，便沒法解釋為什麼給這些人定罪。
程俊這樣說，反倒給了他處置這些人的理由。
盧彥卿激動道︰“那都是鹽商搞的鬼，跟我們沒關系！”
程俊瞅著他，說道︰“長孫尚書審的那些鹽商，現在全都招供了，還在這說什麼跟你們沒關系，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狡辯什麼？”
盧彥卿語氣一噎，連忙改口道︰“我們是跟鹽價有些關系，可是，我們跟行刺御史的事，一點干系也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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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俊呵笑了一聲，轉頭看向長孫無忌，說道︰“長孫尚書，他們認罪了，你給做個見證。”
說完，他走到了盧彥卿跟前，緩緩說道︰
“經過我的調查，你們跟崔家行刺御史一事，並無關系，因此，我力排眾議，要將你們無罪釋放。”
“但是，長孫尚書說，你們有罪，罪當抄家，遣返原籍。”
“現在，你們已經認罪，我便不再追查，現在宣讀陛下的旨意。”
程俊說完，打開聖旨，先自行瀏覽了一遍，隨即簡明扼要說道︰
“陛下有旨，將你們即刻抄家，明日遣返原籍！”
話音一落，大理寺獄霎時嘩然，盧彥卿率先咆哮道︰
“長孫無忌，我們沒得罪過你，你這麼整我們？”
“......”
長孫無忌卻不理會對方，而是板著臉轉身就走。
他怕再留在這里，就要破防了。
程俊宣讀完了旨意，同樣不理會大理寺獄中叫嚷冤枉的人，直接走出大理寺獄，看了看四周，沒有找到長孫無忌的身影，有些奇怪，轉頭望向步敢當，問道︰
“長孫尚書呢？”
步敢當道︰“長孫尚書已經回去了。”
程俊微微頷首，沒再多說，一邊離開大理寺，一邊心里想著。
個頭高就是好啊......
雖然在現實里，長孫無忌的個頭沒有他高，但是，長孫無忌在他心里，比山還高。
出了事，就得他頂。
這是他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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