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鐵匠打造東西犯法嗎......
崔民干等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答案很顯然，不犯法。
但是，看到程俊一副哂笑他們的樣子，崔民干梗著脖子道︰
“打造東西，是不犯法，但是，你打造的這個東西，花了十萬貫！”
程俊攤手道︰“我花錢請人打造東西，有什麼不對？坊間的百姓想要找鐵匠打造東西，不都是要給錢嗎？”
崔民干反問道︰“這錢你拿得出來嗎？”
程俊乜了他一眼道︰“我拿得出來拿不出來，那是我的問題，何況，你怎麼知道我拿不出來？”
“我現在，只是跟人家鐵匠達成了交易，錢的事，我會慢慢去搞，到最後真的失信于人，被人家鐵匠告到了官府，那時候你再參我，才合理，對不對？”
程俊肅然道︰“你得走流程啊。”
“這就好比一個人，在西市買了一把刀，你啪的一個擒拿把這個人按在地上，說他殺人，你覺得你做的對嗎？”
“你至少要等到這個人用買來的刀，傷了人以後，再動手才對。”
“人家就買了把刀而已，你怎麼知道這人是不是削水果用的？”
程俊指著崔民干，又指了指其他五個人，說道︰
“你們自以為是的覺得我舉例的這個人有罪，跟你們現在自以為是的覺得我有罪一樣。”
“這不是污蔑，又是什麼？”
“而且，這和工部的杜景儉有什麼關系？”
程俊望向禮部的膳部郎中鄭仁基，說道︰
“杜景儉的差事，是段尚書派的。”
“杜景儉要是不照辦，便是他抗令不從，但那也是工部的事，自然會有段尚書治他的罪。”
“你狗拿耗子，多管什麼閑事？”
鄭仁基見他如此不客氣的說自己，臉色漲紅起來。
程俊卻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轉身面向龍榻御座方向，對著李世民行了一禮，肅然說道︰
“陛下，這也是臣為什麼要參他們的原因！”
“他們沒事找事，請陛下為臣做主！”
文武百官紛紛望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先是神色不滿的看了一眼崔民干六個人，但卻沒有說什麼。
李世民知道崔民干等六個人，就是沖著程俊來的。
但是，他們屬于風聞奏事。
自李世民登基以後，他一直鼓勵言官風聞奏事，現在要是懲治他們，豈不是與自己踐行的事相悖？
萬一因為今天的事，讓朝廷以後沒人敢出來風聞奏事了怎麼辦。
李世民也有自己的顧慮，所以沒有就此話題繼續下去，而是看著程俊，說道︰
“程愛卿，朕很好奇，你花十萬貫，打造的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程俊見他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參奏，沉吟兩秒，便明白過來，他是不願意壞了朝廷現在的風聞奏事風氣。
但是不能讓我受氣啊......程俊果斷道︰
“臣不能說。”
李世民見狀，也是秒懂他的意思，頓時板起臉龐，這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事，看不出朕的顧慮嗎......
“為什麼不能說？”
李世民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道。
程俊肅然道︰“臣要是說了，這件事一定會傳出去，到時就會跟臣當初要釀酒一樣，臣再想按計劃做事，一件也做不成，所以，臣不能說！”
李世民神色一怔，屬實沒有想到，他竟然以這個理由，回絕了他。
下一秒，李世民反應過來，這小子的言外之意，是他現在做的事情，有益于朝廷？
當初程俊釀酒，為朝廷捉回來不少錢。
現在他提到了釀酒的事，拿這件事作比，顯然他做的事情，跟朝廷有關。
李世民心中頓時有些癢癢，愈發好奇他做的東西是什麼，卻又面不改色說道︰
“散朝，程俊留下，其他的愛卿，回去當職。”
“臣等告退。”
文武百官當即拱手行禮，應了一聲臣等告退。
程俊則站在原地不動。
霎時，文武百官魚貫而出，離開太極殿。
太極殿內，霎時只剩下君臣二人，以及內侍總管張阿難。
李世民離開龍榻御座，來到程俊身邊，饒有興味道︰
“程愛卿，你弄的東西，是個什麼東西，不能跟別人說，總可以跟朕說說吧。”
程俊沉吟道︰“就是一個鋼管。”
李世民追問道︰“用來做什麼的？”
程俊道︰“打人用的。”
李世民再問道︰“怎麼個打人法？”
程俊比劃了一個打高爾夫的動作，說道︰“拿起來往對方身上掄。”
“......”
李世民盯著他道︰“就這？”
程俊點頭道︰“對，就這。”
李世民忍不住罵道︰“就這樣一個東西，你花十萬貫？鐵做的不一樣能用嗎？”
程俊認真道︰“陛下聖明！”
“......”
李世民呼吸不勻稱起來，下巴處的胡須一陣亂顫，聲音帶著火氣道︰
“你給朕好好說話！”
程俊無辜道︰“真是打人用的。”
李世民氣笑了一聲，“好好好，朕看出來，你就是不滿朕剛才對崔民干他們的處置。”
程俊反問道︰“陛下覺得剛才的處置，妥當嗎？”
李世民眉頭一挑，他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程俊真就順桿子往上爬，既然話說開了，他便直言道︰
“朕知道你心里不滿，但是，你要明白一點，朕登基以後，一直鼓勵朝中風聞奏事的風氣。”
“你參崔民干他們，給你沒事找事，但是，他們做錯了嗎？”
李世民提醒道︰“他們這是在風聞奏事，風聞了與你有關的事，才參的你，這在朝堂上，是合情合理的，明白嗎？”
“朕要是因此降罪于他們，日後誰還敢在朝堂上，風聞奏事？”
李世民肅然道︰“程愛卿，你也要體諒朕的顧慮才是！”
程俊沉吟兩秒，說道︰“陛下說的是，臣明白了。”
李世民這才滿意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就听到程俊的聲音︰
“陛下，他們可以風聞奏事，臣也可以的，對不對？”
“對......”
李世民說完，忽然覺得不對，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干什麼？”
程俊笑容善良道︰“臣是御史，等會去監察他們，合情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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