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玄齡愣了幾秒，又問道︰
“你說宋國公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時不時的還想多加一件衣裳，他臉色都變了，明顯你說對了。”
程俊肅然道︰“他吃不好，睡不好，是被孫道長嚇的，換做是房伯父你，一到上朝時間，剛踏出府門就暈倒在地，你也會天天吃不好睡不好。”
“至于他想多加一件衣裳......”
程俊將胸前的衣服敞開了一點，露出里面今天新加的中衣，肅然說道︰
“天氣最近冷下來，別說是他，我都已經加衣服了。”
“......”
房玄齡扯了扯嘴角，說道︰“所以，你剛才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身體根本沒病？”
看到程俊點頭，房玄齡神色凝重說道︰“那宋國公這趟去太醫署，對你不利啊。”
話音甫落，站在旁邊的杜如晦開口說道︰
“我看倒是不會。”
房玄齡聞言望向了他。
杜如晦沉聲道︰“程俊的醫術，咱們不懂有多厲害，巢太醫和孫道長，能不懂嗎？程俊說宋國公有病，巢太醫敢說他沒病嗎？他肯定會懷疑自己。”
杜如晦篤定道︰“你瞧好吧，今日的早朝，宋國公不會來了。”
房玄齡摸著下巴道︰“你說的不無道理，處俠賢佷，你是不是也早就想到這點了？”
程俊一笑，點了點頭，要不是想到這一點，他也不會攛掇著讓宋國公去太醫署了。
房玄齡、杜如晦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和陸續走來的紫袍大臣一樣，在殿內等候陛下的到來。
而是站在殿門口，望著太醫署方向，看看等一下會不會有人過來。
程俊哭笑不得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吃瓜群眾，都是宰相了，還喜歡看熱鬧。
看來看熱鬧是天性，跟職位年齡沒關系......程俊心里嘀咕著。
沒多久，三人便看到身穿淺綠色官袍的太醫令巢元方神色凝重的走了過來。
程俊抬手打招呼道︰“巢太醫，你今天也上朝？”
巢元方走到他們跟前，擺手道︰
“陛下答應過老夫，我可以不用參加朝議，程俊，老夫是來找你的。”
巢元方凝視著程俊的雙眼，問道︰“宋國公是怎麼回事？”
面對巢元方的單刀直入詢問，程俊沉吟道︰“你給他看過了？”
巢元方說道︰“看過了，手腕紅了一片，你按的？”
程俊應聲，“對。”
巢元方皺起眉頭說道︰“老夫給他診過脈了。”
“診脈時候，宋國公跟老夫說，你說他命不久矣，老夫給他把過脈後，發現他身體好好的，沒病。”
一旁的房玄齡好奇問道︰“那怎麼不見他過來？”
巢元方看了房玄齡一眼，指了指程俊，說道︰
“如果沒有程俊，老夫可以斷定，宋國公沒有病，但是程俊說他有病，老夫就有些吃不準。”
“所以，老夫此次過來，是找他求證一下。”
房玄齡听得心頭一驚，轉頭對著杜如晦說道︰“克明兄，還真被你言中了。”
杜如晦一笑，這下二人更加篤定程俊的醫術，不在巢元方之下。
而此時，巢元方看著程俊問道︰“宋國公怎麼回事？”
程俊反問道︰“宋國公怎麼沒有跟你一塊過來？”
巢元方解釋說道︰“他今天不能來了。”
房玄齡、杜如晦聞言一怔，怎麼他去了一趟太醫署，就不能來了？
程俊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問道︰“他自願的？”
巢元方擺手道︰“被自願。”
好一個被自願.....房玄齡、杜如晦心里想著。
巢元方接著說道︰
“孫道長也在太醫署，听說宋國公來了太醫署，找老夫看病，便托老夫幫忙，也是叫老夫幫你一把，讓宋國公別來上朝。”
“老夫便跟宋國公嘮了一會，把他嚇暈了。”
“......”
程俊、房玄齡、杜如晦聞言，同時露出錯愕之色。
嚇暈？
房玄齡情不自禁道︰“你怎麼跟他嘮的？”
巢元方道︰“老夫說他確實有病，把病情往重的說了一些，想不到他不禁嚇，直接暈了過去。”
說完，他肅然看著程俊，“你欠老夫一個人情。”
程俊了然，拱手認真道︰“明白明白，以後有什麼需要晚輩幫忙的，盡管開口。”
巢元方問道︰“你先告訴老夫，宋國公到底有沒有病。”
程俊想了想，說道︰“剛才他擱這發癲，算不算病？”
巢元方了然，哼哼了一聲，“老夫就知道沒診錯，診脈幾十年，沒理由被你一個晚輩比下去。”
“行了，太醫署那邊忙，老夫回去了。”
巢元方轉身擺手道︰
“宋國公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把他留在太醫署了，他十天半個月，絕對不會再來上朝，這個人情，老夫遲早是要你還的。”
程俊揮了揮手道︰“巢太醫慢走。”
房玄齡目送巢元方離去，隨即看著程俊，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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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發現了，太醫署，是滿朝文武最終的歸宿啊。”
杜如晦沒繃住，直接悶笑出聲。
程俊也咧了咧嘴，想到這里是朝堂，硬是忍住了笑。
就在此時，一道嘹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陛下駕到——”
房玄齡、杜如晦趕忙一前一後走入殿內。
程俊則站在殿門口處，聞聲轉頭望去。
此時此刻，李世民頭戴烏紗，身穿天子常服，面帶笑容，踩著虎步，走了出來。
李承乾身穿太子朝服，跟在李世民身後，朝著這邊走來。
走入殿門，和程俊擦肩而過時，李承乾故意沖他咧了咧嘴，露出笑容。
這小子還挺開心.....程俊一樂。
太極殿內，紫袍文武大臣位列兩班。
紅袍以及以下大臣，由近及遠，站在殿外。
等到李世民坐在龍榻御座上。
太子站在左側，面向文武百官而立。
李承乾掃視了一眼殿內頭戴烏紗、手持笏板的紫袍大臣們，又看了看站在殿外的位列整齊的百官，神情有些恍惚。
他已經記不清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是什麼時候了。
此時望著玉階下站于左右的紫袍大臣們，李承乾發現這樣的風景，出奇的美妙。
他這時才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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