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水廠的警報器在午夜炸響時，灰正在擦拭能量凝聚的菱形匕首——這是和青年學的。紅光映照著他瞳孔中的星河紋路，警報聲里夾雜著機械齒輪的哀鳴——那是外圍警戒線被突破的信號。
“東南方向，舊商業中心！”青年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監測到多個高能量反應，像是腐潮的變種！”
灰握緊匕首，藍金色能量順著手臂爬上肩甲，在後背凝聚出半透明的翅膀。他深吸一口氣，毒霧的腐臭中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向日葵香——那是記憶殘留的幻覺。
“記住，你的能量能淨化變異。”林楓的投影在他視網膜上閃爍，“但別勉強，這是你的第一次實戰。”
舊商業中心的廢墟像被捏碎的蜂巢，扭曲的金屬框架間懸掛著變異的霓虹燈管，綠色的“促銷”字樣在毒霧中忽明忽暗。灰踩著碎玻璃落地，能量翅膀掀起的氣流吹散了眼前的毒霧，露出隱藏的殺機——
腐潮收割者︰三只三米高的人形生物從廢墟中站起，他們的軀體由報廢的自動販賣機改裝而成，腹部玻璃櫃里裝滿了發光的變異器官，手臂是生銹的鋼筋混凝土攪拌機，齒輪間纏繞著帶倒刺的藤蔓。
“小心！他們的核心在腹部！”青年的警告被攪拌機的轟鳴淹沒，最近的收割者已經揮動機械臂，混凝土殘渣混合著腐蝕性黏液噴濺而來。
灰本能地展開翅膀，藍金色流光閃過，攪拌機的攻擊擦著他的耳際劃過。他這才發現，能量翅膀賦予的不僅是飛行能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毒霧中的能量粒子清晰可見，如同懸浮的金色螢火蟲。
灰甩出能量鎖鏈，鏈條在半空化作無數細針，刺入收割者的藤蔓關節。藍金色能量如強酸般腐蝕著變異植物，藤蔓發出刺耳的尖嘯，卻在即將斷裂時突然硬化，反過來纏住灰的手腕。
“糟了！它們的基因能適應能量！”林楓的聲音帶著驚訝。
灰旋身飛起，能量匕首在掌心凝聚成鋸齒形態，斬斷藤蔓的瞬間，他借力躍向收割者頭頂，能量翅膀化作推進器，在金屬框架上灼出藍金色的灼痕。
中間的收割者突然打開腹部玻璃櫃，數十只熒光蟑螂傾巢而出。灰瞳孔一縮，能量自動在體表形成防護罩，蟑螂撞上屏障的瞬間被淨化成正常大小，落了一地灰褐色的尸體。
“它們在測試你的能力極限！”青年的聲音帶著緊迫感，“用環境！別硬拼！”
灰掃視四周，目光落在懸掛的霓虹燈管上。他揮動能量鎖鏈，將一根斷裂的燈管扯下，藍金色能量注入其中，燈管頓時爆發出刺目的藍光，如同一柄臨時光劍。
收割者的機械臂再次揮來，灰側身避開，光劍卻精準地刺入其腹部玻璃櫃。變異器官在能量中沸騰，化作綠色煙霧，收割者發出電子音般的慘叫，軀體開始不受控地旋轉。
最後的收割者突然跪下，腹部玻璃櫃自動打開，里面蜷縮著一個被藤蔓纏繞的人類小孩。灰的能量匕首在半空凝滯，他看見孩子頸間晃動的吊墜——那是與妹妹同款的玻璃珠。
“那是陷阱！”林楓的警告晚了一步，藤蔓突然暴起，將孩子推向灰的匕首。灰猛地收力，能量匕首碎成光點，藤蔓卻趁機纏住他的脖子，收割者的機械臂高高舉起，齒輪間滲出致命的毒液。
灰的意識深處，藍金色能量突然與記憶殘渣共鳴。他想起妹妹遞來玻璃珠時，掌心殘留的溫度。能量在喉嚨處凝聚成護盾，同時向藤蔓輸送淨化能量，剛才被斬殺的熒光蟑螂尸體突然集體發光，化作流螢般的能量，反噬向收割者。
“這是……群體淨化！”林楓的投影罕見地激動，“灰，集中精神！你能淨化一片區域！”
灰閉上眼，藍金色能量從他體內爆發，如漣漪般擴散。變異藤蔓在能量中褪去熒光，變成正常的綠色；收割者的機械部件銹蝕剝落，露出里面早已死亡的人類骸骨；就連空氣中的毒霧，也被淨化成淡淡的薄霧，月光透過霧氣，在廢墟地面投下藍金色的光斑。
當灰再次睜開眼，三只收割者已化作廢墟中的普通殘骸，藤蔓纏繞的孩子蜷縮在淨化後的草叢中，頸間的玻璃珠完好無損。
“你沒事吧？”灰抱起孩子，能量在指尖凝聚成治愈光斑，輕輕觸踫孩子額角的傷口。孩子睜開眼，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半塊發霉的糖果，遞給灰︰“給……哥哥。”
灰的手指在接觸糖果的瞬間顫抖，一股熟悉的甜膩氣息撲面而來。他看見記憶的碎片在能量中閃爍——妹妹也曾這樣遞給他糖果，在末日降臨的前一天。
“灰！”青年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你做到了！你淨化了整片區域！”
灰站起身，藍金色能量翅膀在身後緩緩收攏，化作能量粒子融入皮膚。他摸了摸孩子的頭，將糖果放回對方口袋︰“下次把糖果放在鐵皮盒里，這樣就不會發霉了。”
返回淨水廠的路上，灰看著掌心流動的能量，藍金色中隱約夾雜著一絲黑色——那是腐藤基因的殘留。林楓的投影突然出現，手中托著一顆跳動的能量核心︰“你的淨化能力超出預期，但代價是……”
“我知道。”灰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能量在他身後凝聚成流螢群，每只流螢都映著玻璃珠的光影，“每次使用力量，就會離黑暗更近一步。
青年拍拍他的肩膀，遞來一塊能量面包︰“但今天，你離希望也更近了一步。”
灰咬下面包，甜味中帶著一絲苦澀，像記憶的余味。遠處的廢墟中，被淨化的藤蔓正在抽出新芽，葉片上凝結的露珠折射著晨光，如同無數小小的玻璃珠，在藍金色的黎明中閃爍。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能量的力量既是祝福，也是詛咒，但至少在這一刻，他手中的光，照亮了一個孩子的眼楮。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毒霧時，藍金色的能量流螢，正在為末日編織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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