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清魂淨靈大聖
當光芒刺入腦海，潔白的世界幻化出一片洞天，似乎是在一處野外，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這里一身化神修為如同斷了聯系，而自身的洛行也被壓制的若有若無。
在朱清衍的正前方，一片池塘如同綠布上的窟窿沉在那里。
走到近處，水面沒有因為有人的到來而產生波紋。視線向清澈的水面投下，略微發綠的青石底一目了然，而水面的倒影中，自己身後竟然站著無數身影，驚覺回頭，卻不見其蹤影，再次看向水潭，水底的青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
正當朱清衍疑惑，背後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整個人失去平衡，失足落入水中。
他本想下意識的掙扎，可卻發現這潭水沒有任何浮力，被自己的重量向深淵拉去。
失去一身修為，此時的朱清衍與強壯點的普通人毫無區別，就算他水性再好，也架不住長時間的憋氣。
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胸腔突然松懈，無數冰涼的潭水涌入鼻腔喉嚨，向著肺腑沖去，頓時，濃濃的絕望充斥著他的心頭。
身體的本能讓他劇烈咳嗽，可一開口便又是一口冷水吸了進去，如此循環不知幾次，朱清衍的意識逐漸被消磨，迷離間，他看到、听到些東西………
“那是…誰？”他看到一個身材粗獷的家伙向自己張牙舞爪的沖了過來，手中拿著鋼刀，滿臉是血凶神惡煞。
記憶如同走馬燈閃過，這是他離家出走時遇到的黑店伙計，坑了他的錢還想要他的命。
“我記得，這家伙被我一劍捅死了………”
果不其然，隨著記憶的讀條，在一陣打斗後，一柄有些生銹的長劍直直刺入其脖頸，將脊椎削斷，當場斃命。
再往後，攔路的山匪；打劫的強盜；敵對勢力的雇佣兵，感染瘟疫的平民百姓、老幼婦孺………凡是死在他劍下的亡魂都一一在眼前浮現。
這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問道︰“如果你沒殺他們，他們或許有不一樣的人生，你也不會妄造殺戮。”
朱清衍沉默片刻，發覺自己的意識逐漸清醒，想要開口回到︰他們不死，死的或許是我，或許是其他更多不該死的人。
而冰冷的潭水卻在喉嚨里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而那聲音卻如同知道他心中所想，開口說道︰“你又怎知他們會害死更多人？”
朱清衍沉默，但很快給出答案︰直覺。
“呵呵，得了吧，無非就是你想這麼做罷了。”
這次朱清衍毫不思索的回到︰那又如何，我並不後悔我的所作所為。
這次，輪到那道聲音沉默了，片刻後，一道畫面出現在朱清衍眼前︰那是一個貧苦的家庭，家中有年幼的女兒、垂老的母親、多病的妻子和不算強壯的丈夫，為了一口吃的，丈夫隨著同樣處境的村民一同劫道，卻被朱清衍殺害，而他們的家人沒能等來家中的頂梁柱，為了生存，老人迫不得已自尋短見、妻子賣身、孩兒乞討………
“看看他們，多慘啊，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你現在覺得，他們真的會殺死你嗎？他們真的該死嗎？”
朱清衍停頓片刻，有些不滿道︰他們不死，難道我死？
聲音再次沉默。
不見動靜，朱清衍再次回答道︰剛才這些，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賭。
“所以你不後悔？就不怕惡鬼纏身？”
朱清衍直面回答︰我為何要悔，就算真有惡鬼，那便讓他再死一次！
“好好好！我到要看看，你要怎麼讓惡鬼再死一次！”
話音落下，那些在岸上看到的鬼魅如同被驚擾的蜂群向朱清衍席卷而來。
淒厲的嘶吼，怨恨的呢喃此起彼伏，不斷沖擊著他的神經。
而就在這些魂狀物質沖過朱清衍的身體時，他只覺得一陣恍惚，隨後便一切如常，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其他感覺，無非就是更冷了一些。
此刻，朱清衍疑惑，那道身影也有些詫異︰“怎麼會這樣？莫非你的魂體已經達到了這般境界？罷了罷了，既然你能堅定本心，我也不好說什麼，東西拿走吧，可別埋沒了它。且記住，吾乃清魂淨靈大聖，吾之職責所謂——存亡魂，淨戾魄，安神撫靈，拘鬼遣將！”
說完，平靜的潭水突然暗流涌動，化作無數能量涌入朱清衍的丹田，他還未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回到了那一片潔白的世界，被五道身影圍著。
“這位大聖，可謂亦正亦邪，行事風格全憑自己喜好。也不知道你母親怎麼得來的。”夭清河無奈道。
朱清衍低頭感受，一身靈力修為直接消失，甚至都無法與高天之上的 陽星聯絡，不由得一陣空虛。
夭清河揉了揉眉心說道︰“算了，雖然不清楚你的能力有什麼，但能不用最好別用，往界的靈體結構並不完善，稍不注意就是整的世界的輪回系統直接崩塌，到時候就是人類與鬼魂的爭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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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與鬼魂的爭斗…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望舒鏡黎有些好奇。
聞言，冥鳳露出追憶之色，片刻後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人死後會無法輪回，便會變成厲鬼，然而厲鬼再去害其他人，如此的惡性循環，就如同瘟疫一般將世界蔓延，最終形成了生靈的形態更替。但大部分鬼魂沒有靈知，並且在失去人類生魂這一主要能量來源後，用不了多久便會煙消雲散。”
簡單來說，就是世界秩序的崩塌。
朱清衍嘴角抽抽，好不容易有點實力，結果告訴我還是不能用，那我這實力不是白得了？
“行了，我也該離開了。你們自便吧。”說罷，夭清河深吸一口煙斗，吐出的雲煙將自己籠罩後消失不見。
白色世界消失，發現幾人正在立米落日港的一個公園中，夜深人靜，沒人發現他們。
嬴政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境界被壓制在化神巔峰，但無論如何都觸踫不到更高的境界。
“看來如果子桉不突破，我們的修為也難以精進。”扶甦遺憾說道。
“那咋啦？可別忘了我們本身就有神格在身，只要子桉不出事，誰能動的了我們？”冥鳳擺擺手，隨意的說道。
嬴政︰規則級神格【祖龍】
冥鳳︰規則級神獸【幽冥火鳳】
扶甦︰法則級神格【星辰主】
就這神格質量，就算返虛中期大能也要退避三舍。
“既然如此，你們想去哪就去哪吧。以你們的能力，不過幾個呼吸就能回到我身邊。我也不擔心。”朱清衍說道。
“行，老夫爭了一輩子，也確實該享受享受了。我去找 月那小妮子去。”說罷，嬴政踏空而去，只見一條暗金色的蒼龍托著他向東邊飛去。
冥鳳見狀，急忙化作一只黑羽鳳凰，冥火收斂，追著嬴政而去︰“老頭子等等我！我去那個什麼妖國看看去！”
扶甦看著遠去的二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頭向朱清衍歉意的笑了笑︰“子桉可知，此事間何人棋求最強？”
朱清衍搖搖頭，之前他好像見過相應的情報，但對方除了棋藝精湛毫無特色，便不在重點記憶的範圍之內，但還是給出建議︰“您不如隨政他們一同去泱墟找陸毅，沒準他能幫您找到。”
扶甦眼前微亮︰“多謝。既然 陽你用不了，不如就由我暫用。回見。”不等朱清衍反應，在一道紅色星光之後便消失了蹤影。
朱清衍笑道︰“呵，這些家伙。”
望舒鏡黎上前挽著他的手臂說道︰“既無後顧之憂，我們也啟程吧。”
離別前，朱清衍給了朱鎮馮等人足夠的銀兩，就算不夠用，以朱鎮馮的身份也可以直接回鶴鳴莊取。
不出多時，朱清衍二人便已經看到了隴安城，而他們所處之地，便是進城的唯一路線。
但望舒鏡黎卻奇怪道︰“不對啊，按常理來說，他們應該到這了才對。”
朱清衍疑惑︰“怎麼？他們還沒來嗎？”失去了靈力，他現在的感知力大不如前，單憑洛行的感知範圍，是遠不如化神後期的望舒鏡黎的。
“沒有，整個隴安範圍內不見洛冰的氣息，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望舒鏡黎有些擔心。
就在這時，在不遠處突然傳來強烈的能量反應，隨後便是沉悶的轟鳴。
“去看看。”望舒鏡黎立刻說道，因為她感受到了濃烈的靈氣波動。
朱清衍頷首，跟上了妻子的步伐，而離聲音源頭越近，那亡魂獨特的氣息就越濃。
來到近前，只听到撕心裂肺的慘叫，叫聲伴隨著怒罵與斥問此起彼伏。
“我說…我說…是齊王…齊王洛長清，是他指使我等來此劫殺長公主…”
洛冰一怒之下，上前抽了他一耳光，怒罵道︰“你放屁！四皇兄最疼我了！怎麼可能…”
阮咸陰沉著臉呵斥道︰“你能為你說的話負責嗎！”
“我能…我…我以家中老母之性命發誓…絕…絕無虛言…”
此話一出，無論是洛擎空還是洛冰臉色都極為難看。
洛冰轉身就要走︰“不行，我要去找四皇兄問清楚！”
“小姑！你等等！”洛擎空上前拉住她說道︰“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四叔真要動手。那你現在去無異于羊入虎口！”
洛冰掙扎道︰“你放開我！我不相信他會對我動手！”
“冰兒，冷靜些。”望舒鏡黎從樹林中走出，來到她面前安慰道︰“如果真是齊王，你該怎麼辦？不要擔心，有師父師娘在呢。”
洛冰聞言，只覺得鼻子一酸，如同乳燕投懷般撲入望舒鏡黎懷中痛哭。
在二女吸引著幾人注意，朱清衍陰沉著臉來到匪頭面前，問道︰“你確定，是齊王？”
“小…小人確定…”
朱清衍盯著他，斥道︰“你不誠實，看著我的眼楮！你確定是齊王？”
這一聲呵斥頓時吸引了不少人注意，而站在一旁的阮咸卻驚疑不已，他什麼時候來的？剛才怎麼沒注意到他？
匪頭盯著朱清衍的眼眸，那紫色的瞳孔化作旋渦，將意識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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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你一次機會，是誰？”朱清衍發動【攝魂】，引導匪頭說出真相。
“是…是齊王府…任務…是齊王府給的…”
聞言，洛冰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朱清衍明銳察覺，齊王府，而非齊王，此事如何，還有待調查。
沉默半晌，朱清衍回頭向阮咸問道︰“他們還有多少人？”
阮咸愣了愣，意識到朱清衍所說的“他們”，指的是這伙暗匪，立刻說道︰“我們找到的，大概還剩一百不到，剩下的………”說著，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還在庫庫冒氣的溝渠。
“把能動的都集合過來，我有用。”朱清衍說道。
阮咸聞言，回頭看向洛擎空，後者說道︰“听他的。”
“是！”
洛擎空抿了抿唇，向朱清衍詢問道︰“朱兄，他說的…是真的？真是四叔？”
朱清衍搖頭︰“切莫要妄下定論，線索只指向齊王府，而非齊王。”
洛擎空聞言，心中好受許多，點頭說道︰“我們明白了。”
沒多久，一群人便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等候發落。
朱清衍看著他們，思索片刻後向同星岩嵩問道︰“我記得你叫岩嵩？”
岩嵩點頭示意。
“齊王府中可有熟人？或者可有什麼人認識你？”
岩嵩回憶了一下，說道︰“並沒有，除去與齊王有過一面之緣，便與齊王府再無交集。”
朱清衍點點頭，微笑著向洛擎空問道︰“可否向太孫借個人？”
洛擎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朱清衍意指何人，反問道︰“岩嵩？你要用他做什麼？”
“混進這群人當中，潛去齊王府。”朱清衍說道。
洛擎空眨了眨眼，看向岩嵩，問道︰“他…何德何能？”
岩嵩也同問。
朱清衍對岩嵩不答反問道︰“你覺得，論實力，你與齊王孰強孰弱？”
討論這個，岩嵩可就不困了︰“單論實力，四個齊王都不夠我打。”
“不求你擊敗他，我只要你能全身而退即可，畢竟偌大的齊王府，不可能沒有其他高手。”朱清衍再次說道。
岩嵩趾高氣昂的說道︰“那就更容易了，不是我吹，除非聖人親臨，否則就連漢王爺都別想逮住我。”
“哦？半步武聖也抓不住你？當真？”朱清衍故作驚訝道。
“那是自然！”
“我不信。”朱清衍戲謔的說道︰“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那輕佻的話語將岩嵩的好勝心徹底點燃︰“你！你要我怎麼證明？”
朱清衍︰“簡單。”
岩嵩︰“如何？”
朱清衍︰“去齊王府有這麼一遭，三個月後回得來，我就相信。只怕你不敢哦。”
岩嵩︰“放屁！如何不敢！”
朱清衍︰“你不敢！”
岩嵩︰“我敢！”
朱清衍︰“不敢！”
岩嵩︰“敢！”
“好！那就去！”見差不多了，朱清衍立刻收網，
“去就去！誰怕誰！”果不其然，魚兒咬著鉤子死活不放，只見岩嵩興沖沖的來到洛擎空面前說道︰“求太孫批準！”
洛擎空如同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沉默著，沉默著。
“求皇太孫批準！”岩嵩見洛擎空半天沒有反應，再次請求道。
洛擎空無奈的嘆了口氣︰“去吧去吧…”
“謝太孫！”說罷，轉身去扒匪頭的衣服衣服，一遍扒還一邊向朱清衍遞來挑釁的目光。
朱清衍淡然一笑，不予理會，來到被符 的匪眾面前說道︰“各位，抬頭。看著我的眼楮。”
他的聲音充滿了某種神奇的魔力，令眾人不自覺的抬頭與之對視，攝魂再次發動，給他們烙下一層記憶︰成功誅殺洛冰，但代價慘重，存活人數不足一半，任務完成，休整片刻後回去報備。
在記憶刻下的一瞬，在場的近一百人渾渾噩噩的的睡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岩嵩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他看著自己一身黑衣，感覺有些不對勁，于是看向朱清衍︰“我怎麼感覺你給我下了套？”
朱清衍微微一笑︰“怎麼會？你想多了，準備好就躺下吧，半個時辰後把他們喊起來。”
見朱清衍否認，岩嵩也沒想太多，點頭說道︰“行。”
“既如此，我們也該走了，啟程。”洛擎空吩咐道。
在路上，望舒鏡黎疑惑，悄悄向朱清衍問道︰“你可以直接搜魂吧？剛才為什麼不用？而且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直接殺過去問個清楚。”
朱清衍嘆了口氣，無奈說道︰“搜過了，問完就搜了，但新能力用不慣，直接給那家伙的魂魄震散了，啥也搜不到。而且我怕用力過猛吧往界的輪回法則拍碎。在主界的位格面前，往界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
望舒鏡黎沉默片刻，皺眉說道︰“這麼說…我們後面的行動你沒辦法參與了？”
朱清衍搖搖頭，思考一會後又點點頭，說道︰“我無法直接參與，但我可以以另外一種方式參與。”
“什麼方式？”
朱清衍看著她笑了笑，說道︰“沒多久你就知道了，但現在別問，對于這個能力我還需要時間來熟悉。”
“好吧。”望舒鏡黎沒有再追問。
為了防止有意外出現，一行人加快了腳步，天剛蒙蒙亮，便來到了隴安城門外，進城前，洛冰與洛擎空被望舒鏡黎強制要求易容，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們現在位于敵方腹地。
進城找了家客棧住下，朱清衍來到洛擎空的房間問道︰“這里距離爍林還有多久？”
洛擎空想了想︰“如果按照之前的速度來算的話，只需一天半即可。”
朱清衍算了算，再次問道︰“給你們找一個實力強大的護衛，走直線距離，需要多久能到？”
洛擎空愣了愣，將地圖取出，計算了一下︰“最快，十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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