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總共分為大、小、新、老四個食堂。
其中，新食堂飯菜樣式最為新穎可口，從當地特色小吃到國外料理應有盡有。
自然人也是最多的，每天各個打飯窗口前幾乎都是爆滿狀態。
由于來的早，季辰和季傾顏佔到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口味相同的兩人也都點了招牌石鍋拌飯。
“我付吧。”
季辰打開vx準備付款，然後就看到了姜舒菡早上發來的消息。
他微微皺眉，表情像吃了奧利給一樣難受。
不是，遮沙避風了吧，她哪來的臉說這種話的。
“沒錢了？要不我來。”
季傾顏很痛快的掏出手機，都是同一個人，誰付錢沒差。
“不是，有個人給我發的消息挺鬧心的。”
季辰搖搖頭，干脆的關掉聊天窗口。
掃碼付款後，兩人端著餐盤回到座位上。
不知為何，季傾顏有些好奇。
“誰的消息？”
以自己的性格，應該不會因為別人而產生太大的情緒波動。
到底是什麼事，才能讓季辰露出那副好像吃了帶餡九轉大腸的表情。
“一個你應該也認識的人，姜舒菡。”
都是自己也沒啥好隱瞞的，季辰便沒什麼負擔的說了。
怎料，季傾顏的回答卻讓季辰直接傻眼。
“姜舒菡…是誰？”
她拿著小木勺，一邊攪拌米飯，一邊平淡的反問。
“我應該認識她嗎？”
“不、不應該嗎？”
季辰微微張開嘴，季傾顏的回答完全是意料之外。
在他放棄之前，姜舒菡在自己世界中還是佔據一個挺重要的地位的吧，季傾顏居然完全不認識？
她的經歷應該和自己差不多才對啊。
“難道說……”
季辰摸著下巴，想到一種可能。
“你是不是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青梅竹馬？”
“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沒有那種東西。”
聞言，季傾顏扣開鋁罐，小小的喝了一口快樂水。
“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不怕季辰笑話，她可是個母胎單身。
連異性的手都沒踫過，哪來的青梅竹馬。
“啊？”
季辰徹底懵了，為什麼季傾顏的經歷和他差這麼多。
于是，他打算換一種方法去問。
“那和老爹關系很好的姜叔叔你總認識吧？”
“這個認識。”
季傾顏點了點頭，老爹的朋友，有听說過。
“那姜叔叔的女兒？”
“哦，有點印象。”
听季辰這麼說，季傾顏才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姜叔叔好像是有個女兒，和自己年齡相仿，但是沒見過面。
“那姜舒菡？”
“不認識，她誰啊。”
說完，季傾顏有些煩躁的吃了一口米飯。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名字有一種很抵觸的感覺。
好奇怪，明明壓根不認識這個姜舒菡才對啊。
“彳亍。”
季辰一拍腦門，思緒逐漸開朗。
他和季傾顏是同一個人沒錯，經歷也大致相同。
但，總歸是有些細節不一樣的。
比如，他戴黑框眼鏡，季傾顏卻戴隱形眼鏡。
姜舒菡也同理。
對季辰來說，她是追求多年無果的青梅竹馬。
可對季傾顏來說，她只是個父親熟人的女兒，純純陌生人。
“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你不認識姜舒菡的。”
“我說啊……”
看季辰自己在那大徹大悟，季傾顏不知為何涌上一縷無名火。
“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姜舒菡姜舒菡個沒完，很煩。”
“要麼直接告訴我她是誰，要麼就閉嘴。”
她一個沒控制住，勺子就把碗里的烤腸從中間切斷。
季辰頓感下體一涼。
也對，不論怎麼說，季傾顏也是個女生。
自己在她面前一直談論另一個女生，會不高興是正常的。
季辰語氣中夾雜著歉意道。
“我這就解釋，如果你想听的話。”
“我們是同一個人。”
季傾顏偏過頭，沒有正面回答，也沒有再看對面的男生。
可同樣的思維方式所產生的默契，卻讓季辰察覺到了她的潛台詞。
作為同一個人，他們應該互相信任，沒有隱瞞。
“那就听我講個故事吧……”
季辰苦笑一聲，將他和姜舒菡的淵源娓娓道來。
他當時還在上小學，跟姜舒菡在一次家庭聚會相識。
從那以後，兩人便形影不離。
哪怕不在同一個學校，周末也會抽空見面。
季辰會把攢了好久的零花錢用來買姜舒菡喜歡的娃娃，然後悄悄塞到她書包里。
如果有人欺負姜舒菡，季辰二話不說沖上去打架。
回憶太多太多，根本說不完。
直到上了高中，繁雜的學業讓兩人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
而季辰也在那時向姜舒菡進行了第一次表白。
至于後來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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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完，季辰聳了聳肩，等待季傾顏開口。
“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不堪的黑歷史。”
季傾顏的表情沒有變化，依然是那清冷淡漠的樣子，可語氣中卻帶著揶揄與不解。
“這個姜舒菡有這麼好嗎，居然能讓你為她付出到這個地步。”
“姐姐，別罵了別罵了……”
外人說他，季辰可以不在乎。
但來自另一個自己的諷刺，簡直是蓋倫出輕語，沉默加破防。
季傾顏聳聳肩，轉移話題。
“聚會的事有印象，但我沒去。”
她的性格比季辰更冷也更內向，從來不喜歡人多的場合，自然不會去什麼聚會。
“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外人，我更想為自己而活。”
那雙漂亮的冰瞳直直的看著季辰。
直白的話語好似利刃，刺穿了他的心。
“無關緊要的外人……”
也對，自己和姜舒菡除了大學，一直都不在一個學校。
錯過那次聚會，大概率會成為陌生人。
“看來，分歧點就在這里了。”
“這不重要，我想知道，你現在還喜歡她嗎？”
鬼使神差的，季傾顏問出了這個本不該問的問題。
“想什麼呢……”
季辰緩緩搖頭。
“我對她的感情，早就在一次次的傷害中被磨滅殆盡了。”
“那就好。”
季傾顏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
季辰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小細節，他單手托腮，賤兮兮的道。
“你干嘛這麼在意我還喜不喜歡她？”
“咳……”
一向冷淡鎮定的季傾顏小小的嗆到了。
她用餐巾紙遮住嘴唇，視線也有些飄忽，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話來。
“我、我只是不允許你做出這麼丟自己臉的事。”
季辰嘴角含笑，詢問道。
“那我應該？”
“果斷點，瀟灑點。”
“比如這樣？”
說著，季辰掏出手機，當著季傾顏的面把姜舒菡刪除。
“…我可沒有叫你這麼做。”
恢復平靜的季傾顏不再理會季辰，埋頭吃飯。
“我知道。”
看著從原本置頂位消失的聊天框，季辰心中的石頭徹底落下，眼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昨天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干了，只是缺了一點勇氣。
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可季傾顏的出現，讓季辰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原來，曾經無比重視的青梅竹馬，在另一個自己的眼中，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有句話說得好。
這世上沒有誰會因為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
季辰不後悔曾經為姜舒菡付出的一切。
但現在，他更想像季傾顏一樣，為了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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