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黎明,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長安城外廣袤的平原。劉 的六萬大軍如同一條蟄伏的巨龍,在朦朧的霧氣中緩緩向這座千年古都逼近。隊伍最前方,楊忠騎在一匹棗紅色的戰馬上,不時回頭望向中軍方向,手心在韁繩上微微滲出汗水——這是他第一次獨當一面指揮攻城戰。
"三將軍,前面就是長安東門了。"副將楊寬壓低聲音提醒道,他粗糙的手指指向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城牆輪廓。
楊忠抬手示意全軍停下,眯起眼楮仔細觀察著遠處的城牆。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灑在斑駁的城牆上,顯露出幾處明顯的裂縫和松動的磚石。他咧嘴一笑,露出標志性的虎牙︰"好家伙,這城牆比我想的還要破舊。"他轉頭對楊寬說,"去,稟報主公,就說東門可破,請他按計劃在西門佯攻。"
楊寬領命而去後,楊忠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清晨微涼的空氣涌入肺腑。他握緊了腰間的佩刀,心中默念著大哥臨行前的囑咐︰"記住,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想到這里,他忽然有了主意,招手喚來親兵︰"去把那些俘虜的羌兵帶上來,讓他們在東門外喊話。"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的將軍府中,杜粲正焦躁地在鋪著地圖的案幾前來回踱步。這位身材魁梧的守將突然重重拍案,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濺了出來︰"劉 小兒竟敢來犯!傳令下去,全軍死守西門!"
"將軍,"一個年老的參軍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花白的胡須隨著說話輕輕顫動,"是否分兵防守其他城門?東門城牆年久失修,恐有隱患啊..."
杜粲冷笑一聲,濃密的眉毛下那雙虎目圓睜︰"你懂什麼?劉 主力全在西門,其他城門不過是疑兵!"他粗壯的手指戳著地圖上西門的位置,"只要守住西門,長安就固若金湯!"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報——東門外出現少量敵軍,還有...還有被俘的我軍在城下喊話!"
杜粲臉色驟變,大步走到窗前。透過窗欞,隱約可以听到東門方向傳來的喊聲︰"...羌王已死...開城投降者免死..."這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格外清晰,引得城內守軍騷動不已。
參軍見狀,急忙勸道︰"將軍,不如派一隊人馬去東門..."
"住口!"杜粲厲聲打斷,額頭上青筋暴起,"這是劉 的詭計!傳我將令,擅離職守者,斬立決!"他轉身抓起頭盔,大步向外走去,"本將要親自坐鎮西門,看那劉 小兒能奈我何!"
而此時東門外,楊忠已經命人架起了二十架新造的投石機。他望著城頭上稀稀拉拉的守軍,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傳令下去,先投十輪石塊,專打那些裂縫處!"
隨著他一聲令下,投石機的機括聲此起彼伏,巨大的石塊呼嘯著劃破晨霧,重重砸在古老的城牆上。每一次撞擊都讓城牆劇烈震顫,磚石灰塵簌簌落下。楊忠眯起眼楮,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正午時分,烈日高懸,炙烤著長安城外焦渴的土地。劉 勒馬立于中軍大旗下,眯眼望著巍峨的長安城牆。他身後數萬大軍列陣如林,刀槍映日,旌旗獵獵,戰鼓聲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顫動。
"將軍,各部已準備就緒,為何還不攻城?"李賢策馬上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劉 輕輕撫摸著戰馬的鬃毛,目光深邃︰"急什麼?讓杜粲再多緊張一會兒。"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大戲。
城樓上,杜粲來回踱步,鐵甲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他不斷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眼楮死死盯著城外按兵不動的敵軍。
"這劉 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杜粲一拳砸在城垛上,震落幾塊碎石,"列陣示威卻不進攻,莫非是在等什麼?"
尉遲菩薩冷哼一聲︰"裝神弄鬼罷了!我軍城防堅固,糧草充足,怕他作甚!"他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按捺不住出戰的情緒。
就在此時,一名親兵跌跌撞撞地沖上城樓,臉色慘白如紙︰"將軍!大事不好!東門...東門被攻破了!"
"什麼?!"尉遲菩薩一把揪住親兵的衣領,幾乎將人提離地面,"東門不是有一千守軍嗎?城牆高厚,怎會如此輕易被破?"
那親兵雙腿發軟,聲音顫抖︰"那...那楊忠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城牆突然塌了一段...弟兄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杜粲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沖到城樓另一側,扶著垛口極目遠眺。只見東門方向濃煙滾滾,直沖雲霄,隱約可聞的喊殺聲隨風傳來。更令人心驚的是,一支黑甲騎兵正如潮水般涌入城中,當先一桿大旗上,"楊"字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
"完了..."杜粲喃喃自語,手指深深掐入城牆磚縫。他猛然轉身,聲音嘶啞︰"撤!快撤!從北門突圍!"
尉遲菩薩瞪大眼楮︰"將軍!我們還有西門守軍,未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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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杜粲厲聲打斷,"東門一破,敵軍便可內外夾擊。再不走,我們都得葬身于此!"
與此同時,東門處煙塵彌漫。楊忠手持一柄大砍刀,第一個沖上城牆缺口。他粗獷的臉上滿是塵土,卻掩不住眼中的興奮︰"哈哈哈,老子的眼光果然管好!"
"弟兄們,跟我殺!"楊忠一聲怒吼,身後五千精銳如狼似虎般涌入城中。守軍猝不及防,瞬間潰不成軍。
一名校尉砍翻兩個敵兵,湊到楊忠身邊︰"將軍,西門那邊..."
楊忠一抹臉上的血跡,咧嘴笑道︰"快!發信號!"他身旁的號手立即舉起牛角號,三聲急促的號角聲劃破長空——這是與劉 約定好的破城信號。
西門外的劉 听到號角,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微微上揚︰"三弟果然不負所望。"他緩緩拔出佩劍,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全軍听令!"劉 的聲音如雷霆般在陣前炸響,"入城!"
剎那間,戰鼓聲震天動地,數萬大軍如決堤洪水般涌向城門。城上守軍見大勢已去,紛紛棄械投降。劉 一馬當先沖入城中,心中暗忖︰長安,終于到手了!
遠處,杜粲帶著殘部倉皇逃向北門,回頭望見城中升起的滾滾濃煙,眼中滿是怨毒︰"劉 ...此仇必報!"
見到楊忠風塵僕僕地趕來,劉 翻身下馬,眼中滿是欣慰。他伸手為楊忠拂去肩上的塵土,︰"好小子,怎麼想到攻城牆的?"
楊忠黝黑的臉上泛起紅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鎧甲發出清脆的踫撞聲︰"大哥,我觀察城牆磚石松動,特別是東南角那段。後來詢問了幾個當地老匠人,才知道長安城已經百年沒有大修過了。"他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我就讓投石機隊的弟兄們扮作商隊,盯著那幾處猛打...再用撞車一撞,就..."
"哈哈哈!"劉 爽朗的笑聲在城門口回蕩,引得路過的士兵紛紛側目。他用力拍了拍楊忠的肩膀,眼中閃爍著贊許的光芒︰"好!好!看來三弟不僅勇猛,還會用腦子打仗了!這招用得妙啊!"
正說話間,獨孤信匆匆趕來,銀甲上還帶著未干的血跡︰"主公,杜粲帶著殘部從北門逃了,要不要追?"
劉 收斂笑容,目光變得深邃。他望向北門方向,沉思片刻後搖搖頭︰"不必了,喪家之犬罷了。"他環顧四周,注意到長安城的百姓們正戰戰兢兢地躲在門窗後窺視,眼神中滿是驚恐。劉 深吸一口氣,提高聲音道︰"傳令下去,全軍嚴守紀律,不得擾民!違令者,斬!"這聲"斬"字擲地有聲,在城牆上激起陣陣回音。
入夜後,長安城漸漸恢復了平靜。楊忠巡視完城防,鎧甲上沾滿了夜露。他推開臨時將軍府的大門,發現劉 正獨自在燈下研究地圖,眉頭緊鎖。搖曳的燭光在他堅毅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大哥,這麼晚還不休息?"楊忠輕聲問道,生怕驚擾了他的思緒。
劉 聞聲抬頭,眼中精光一閃︰"三弟,過來。"他招手示意,手指點在地圖上,"拿下長安只是第一步。接下來..."
楊忠湊近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地圖上密密麻麻標注著潼關、武關、散關等要隘,一條條進軍路線如蛛網般向四方延伸。他忽然明白,大哥的目光,早已超越了這座千年古都,投向了更廣闊的天地。這個發現讓他心跳加速,手心不自覺地沁出汗來。
"大哥是想..."楊忠的聲音有些發顫。
劉 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月光下的長安城︰"三弟,你記得我們當初在肆州結義時的說過的嗎?"
楊忠重重地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記得!大哥說要帶我們干大事!"
月光如水,溫柔地灑在長安城的街巷間。這座見證了無數王朝興衰的都城,今夜又迎來了新的主人。而在巍峨的城樓上,劉 軍的旗幟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向整個中原大地宣告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悠長而沉穩。劉 轉身拍了拍楊忠的肩膀︰"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他的目光越過楊忠,望向無盡的遠方,那里有他夢寐以求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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