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威廉姆力那個老外都虛弱成那個樣子了還要給自己洗清嫌疑,還大手一揮送了一筆訂單,趙有財覺得這幾個隻果拿過去給他吃也不是不行。
看來洋鬼子也不都是壞東西,像這種有人品又有錢的他就很喜歡。
這附近的醫院就那麼一個,幾個人到醫院一打听就知道威廉姆力和姓呂的住在哪一層哪個病房了。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三個人推開威廉姆力所在病房的門,笑眯眯地表達自己的來意,拿出隻果放在桌上噓寒問暖。
隔壁床上那姓呂的正迷迷糊糊的睡著覺,突然听到讓他靈魂都跟著顫抖的聲音,嚇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可他又實在不敢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發現他也在這間病房里。
那小心翼翼,連賊看到了都得稱呼他一聲祖師爺的模樣,差點兒沒讓另外幾個人笑出聲。
趙有財心想︰難怪貓抓了老鼠不是立刻就吃掉而是要玩一會兒了,有點兒意思哈。
換點滴瓶子的護士這個時候推門走了進來,走到姓呂的床邊準備換藥。
眾所周知,醫院換藥都是有一個流程的。換藥的時候都要再確認一遍患者的姓名,免得換錯了藥鬧出人命。
“呂大嘴!”
姓呂的都快委屈哭了。
那三個瘟神還沒走呢,這護士這麼大嗓門兒喊他干啥?
重點是你喊就喊唄,還給人起外號,禮貌嗎?
“我不是。”
護士正準備換藥的手僵在半空,狐疑地看了看床上那像是受氣包一樣縮成團的男人,又繞到床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床頭卡。
“你怎麼不是?這床頭明明寫著二十三床︰呂大嘴。”
護士很生氣,說話也不像剛才那樣平靜溫柔。
她這一天天上班都快忙死了,最煩這種給她找麻煩的患者。
“你要是走錯病房就回你病房去,沒走錯的話就別干擾我的正常工作。”
嘴巴很大的呂姓男子人都快氣麻了,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對方的錯,干啥搞得像是自己對她做了啥事沒負責一樣。
“我真的不叫呂大嘴,我叫呂天?。”
護士無語,默默低頭又看了一眼床頭卡。
這踏馬誰寫的床頭卡,著急下班啊?寫這麼潦草!
護士面不紅氣不喘地哦了一聲,重新確認了一遍。
“呂天?。”
“嗯。”
“我給你換藥,這個藥不能打快了,你目前的狀況打快了容易吐。”
呂天?輕輕嗯了一聲,依然很郁悶。
可他郁悶不代表別人也郁悶。
幾乎是護士剛離開,牛廠長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伸手幫著調了速度。
嘿嘿……吐不死他。
趙有財正準備找機會動手呢,視線掃到挑點滴的那個小物件兒的時候,唇角狠狠抽了抽。
原本他是打算稍微調快那麼一丟丟就行,現在一看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好家伙。
這就差直接把點滴瓶子拿下來直接對嘴灌了吧!
“咱們先走吧,別耽誤威廉姆力先生養病。”
想想一會兒這個病房里的空氣,趙有財等人立刻撤退。
果然,前腳剛走出病房,里面就傳來一陣yue聲。
氣沖沖的護士再次氣沖沖的來,劈頭蓋臉對著呂大嘴一頓罵。
“你腦子只是撞了個包,不是進了水,我說話你是听不懂還是活夠了?不讓你調速非得調,你有病吧!”
奈何呂大嘴這會兒吐得稀里嘩啦,眼淚鼻涕一起淌,根本沒法做出回應。
護士罵罵咧咧的拎著掃把和水桶重新走了進來,足足換了三次水才終于消停下來。
剛回到千穗節會場,趙有財就看到一名穿著戎裝的小伙子跑了過來。
“趙同志,請吧。”
趙有財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跟在曹勇身邊的一個小戰士。
見趙有財對他十分防備的樣子,小戰士忙笑著擺了擺手。
“趙同志你別緊張,我們一致認為您的黃金鋪面太小,又給您擴充了一部分重新裝飾了一下,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們再改動一下也行的。”
這態度轉變是真的快,之前他們展位分得那麼偏都沒人管,現在看他們就像看到閃閃發光的金子似的。
雖然知道踩高捧低虛意奉承的人哪里都有,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有些不適應。
“不用了,反正千穗節也不剩幾天了。我們正打算回軍區大院兒呢,我家老爺子早就想和趙同志聊聊天了。”
牛廠長才不慣著他們,受了這麼多天的委屈,他們就上嘴皮一踫下嘴皮,換個展位再意思意思的重新裝飾一遍就解決了?
哪有這麼好的事!
對面的小戰士臉色瞬間就僵住了,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差事這麼難辦。
他在出發前也是翻過趙有財資料的,知道趙有財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老頭兒。
可這怎麼好端端的就和軍區大院的人扯上關系了?
小戰士也是年紀小,從外省軍區剛調過來沒幾天,因此也不知道牛廠長和馬廠長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
現在一听對方這麼一說,還頭也不回地邁大步往前走,沒一會兒就拉開一大段距離,整個人都麻了。
……
千穗節會場辦公室內。
曹勇正坐在辦公桌後面寫材料,小戰士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敲門聲更像是敲鼓。
“進。”
“不好了!趙有財他們去軍區大院了!”
曹勇唰一下就站了起來,馬上要寫完的材料上也被鋼筆筆尖劃出長長的一個口子。
此時的他完全顧不得材料要重新寫的絕望,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你知道是去軍區大院兒哪家了嗎?牛家、馬家還是秦家?”
小戰士又是一愣,這話他咋接?
曹勇得不到對方的答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長長的嘆息一聲,示意小戰士不用跟著,只留在辦公室守門算了。
自己則快步朝著外面跑去,自行車當成風火輪蹬,到軍區大門口的時候雙雙爆胎。
此時的他完全顧不上補胎要花多少錢的事,神情嚴肅地推著自行車都到崗亭,向對方敬了一個軍禮。
“同志你好,我想問一下,今天軍區大院可是來了貴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