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大地上。唐雨萱和母親匆匆吃完早飯,便一起出了門,乘坐著無人駕駛出租車,向著位于閔行區的殯儀館駛去。
一路上,母女倆的心情都有些復雜。
唐雨萱心里既好奇又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母親這邊家族的事務;宋雨萌則神色略顯凝重,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過去那些與宋家有關的點點滴滴。
兩人剛一下車,便被眼前殯儀館外的陣仗給驚住了。只見偌大的殯儀館門前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人群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周圍的停車場里,各式各樣的豪車一輛挨著一輛,滿滿當當的,那些來晚了的車輛,只能無奈地停在路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從豪車上下來的人們,個個衣著光鮮,一看便知都是在各自領域頗有成就的大老板。
他們下車後,紛紛三三兩兩聚集在殯儀館門前,低聲交談著,眼神中時不時透露出一絲期待,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
唐雨萱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人群後方,驚訝地發現那里有不少拿著攝影設備的記者,正舉著相機對著人群不停地拍照,閃光燈此起彼伏。
她不禁在心里暗自思忖︰這是哪位大人物去世了嗎?怎麼會來這麼多人?難不成都是來參加大外公葬禮的?
想到這兒,她和母親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同樣的震驚與疑惑,兩人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她們是來參加母親大伯葬禮的,既然已經來了,總不能直接打道回府。
于是,母女倆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朝著殯儀館里面走去。周圍的人們見又有人到來,紛紛將目光投向她們。
可看到兩人是打車過來的,這些人心里猜測唐雨萱母女應該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便很快移開了視線,不再關注她們。
後面的記者也是如此,雖說唐雨萱母女相貌出眾、氣質不凡,但在這些記者眼中,她們與周圍那些商界大佬相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新聞價值,因此主動給她們拍照的記者寥寥無幾。
不過,還是有個別好奇心強的記者被兩人的顏值吸引,隨手給她們拍了幾張照片。
唐雨萱跟著母親好不容易穿過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進了殯儀館大門。
還沒等她們來得及松口氣,就被一位接待人員禮貌地攔了下來。
接待人員微笑著問道︰“您好!請問你們是哪家公司的?可以在這里先登記一下。悼念儀式還沒有開始,登記完麻煩先出去在外面等一下。”
“哪家公司?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唐雨萱和母親听到這話,頓時一頭霧水。
不過,唐雨萱反應很快,連忙開口問道︰“我們不是哪家公司的,我們是來參加葬禮的,請問這里是宋啟德先生的葬禮嗎?”
“是的,這里正是宋啟德老先生的葬禮現場,請問你們是?”接待人員禮貌地回應道。
母女倆聞言,再次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訝。
來之前,她們都以為宋大伯的葬禮會簡簡單單的,參加的人也不過是些家人和朋友。她們原本想著,只要露個面,把外公的意思帶到,就算完成任務了。
可眼前這陣仗,顯然大大超出了她們的預料。她們不僅低估了這些年宋家的發展,更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唐雨萱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難道真會像小說、電視里演的那樣,出現什麼狗血的劇情?
宋雨萌盡管同樣震驚于宋家人的影響力,但她很快調整好心態,秉持著無欲則剛的想法,鎮定地說道︰“我是他的佷女,這是我女兒,我們可以進去嗎?”
接待人員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態度立刻變得比剛才更加恭敬,熱情地說道︰“您好,宋小姐,這邊請,我這就帶你們進去。”說完,他示意另一個工作人員接替自己的位置,然後親自在前面引路,帶著母女倆來到了殯儀館內的一個偏廳。
這個偏廳並不是靈堂,而是供人休息的地方。
宋雨萌和唐雨萱走進時,里面已經有不少人了。這些人彼此之間似乎都很熟悉,正圍在兩個老婦人身邊,熱烈地交談著。
宋雨萌和唐雨萱的到來,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大家紛紛投來好奇的眼神。
宋雨萌和唐雨萱也在打量著周圍的人,宋雨萌掃視一圈後,發現竟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唐雨萱更是對這些人一無所知,一時間,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美少婦。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兩人近前,先是仔細端詳了宋雨萌一會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然後試探著問道︰“你是小姑?”
“小姑???”唐雨萱心里一驚,滿臉疑惑地想著︰這是什麼情況?她看上去不比母親年齡小啊,怎麼叫小姑?
宋雨萌同樣被這稱呼弄懵了,她看著眼前的女人,腦海里沒有一點關于她的印象,也完全不清楚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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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少婦見兩人一臉茫然,再次試探著說道︰“您是小爺爺宋啟楓家的小姑?”
“我是宋啟楓的女兒,你是?”宋雨萌疑惑地問道。
“我是宋東應的女兒,我叫宋馨,您真的是小姑。”美少婦得到確認後,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激動地說道︰“您能來參加爺爺的葬禮真是太好了。”
宋雨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宋東應正是宋大伯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堂兄。
這麼算下來,眼前這個年齡和自己相仿的美少婦,還真的是自己的佷女。
即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宋雨萌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稱呼,她微笑著說道︰“宋馨,你好,你叫我雨萌就行了。不用叫小姑,感覺怪別扭的。”
“那怎麼行,差著輩分呢。小姑,這是表妹嗎?跟小姑一樣漂亮。”宋馨笑著說道,眼神中滿是親切。
“啊,這是我大女兒,唐雨萱,萱萱來打個招呼,你叫……”宋雨萌說道。
“表姐好,我叫唐雨萱,叫我萱萱就好。”唐雨萱看出母親還有些發懵,便主動搶先打起了招呼,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宋馨聞言,立刻親熱地拉住萱萱的手,上下打量著,不停地夸獎道︰“哎呀,萱萱長得可真漂亮,這身材也好,以後肯定是個大美女。”
面對這樣直白的夸獎,唐雨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紅。
宋雨萌看出了女兒的窘態,連忙岔開話題問道︰“大哥沒來嗎?”
“我爸最近身體不太好,就沒讓他過來,不過一會兒去吃飯的時候就能看到了,他和二叔、二嬸在飯店等著我們。”宋馨解釋道。
“一會兒還要和家人一起去吃飯?”宋雨萌和唐雨萱無奈地對視一眼,心里想著,看來原本想露個面就走的計劃是泡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在人群中叫來了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兒子,來,寶貝,叫姑姥,叫小姨。”
男孩听到介紹,十分恭敬地給宋雨萌鞠躬,脆生生地叫了聲“小姑姥”,然後又轉向唐雨萱,乖巧地叫了聲“小姨”。
唐雨萱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了幾歲的男孩,突然被他叫小姨,還真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是微笑著回應了一聲。
就在幾人相互介紹的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雨萌,真的是你,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宋雨萌和萱萱立刻循聲望去,只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神態優雅、氣質端莊的美麗女人。
她看上去比宋馨更成熟一些,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女性成熟的魅力,讓人一眼難忘。
女人看到宋雨萌,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立刻激動地快步走到她面前,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拉著她,一邊上下打量,一邊開心地夸獎道︰“雨萌,這麼多年不見,你一點都沒變,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漂亮,甚至比那時更漂亮了。雨萌,今天能見到你,我太高興了。”
宋雨萌看到來人,同樣十分激動,眼眶微微泛紅,說道︰“小竹姐。好久不見。”
“我們還真是好久不見了。雨萌,這些年你還好嗎?現在還在西安嗎?”宋薇竹關切地問道。
“是,我還在西安,我這次是被父親叫回來的。”宋雨萌回答道。
“好,回來就好。三叔三嬸身體還好嗎?”宋薇竹繼續問道。
“嗯,他們身體都挺好的。就是……”宋雨萌欲言又止,她想說父親其實不想來,但又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宋薇竹自然听出了宋雨萌話里的意思,連忙打斷她說道︰“沒關系,你能來就很好。長輩之間的事情我們不多做評論,也不參與,但我們之間應該多多親近才是。”
宋雨萌听出了宋薇竹話里的真誠,心里卻越發愧疚。
就像宋薇竹說的,長輩之間的矛盾不應該影響她們晚輩之間的感情。況且在宋雨萌上大學之前,宋薇竹一直都對她關懷備至,照顧得無微不至。
可上了大學之後,宋雨萌因為學業繁忙,又陷入了愛情,漸漸地忽略了親情,這才導致兩人之間的感情逐漸變淡。
想到這些,宋雨萌滿心自責,說道︰“對不起,小竹姐,都是我不好,這麼長時間沒跟您聯系,以後我一定常跟您聯系。”
宋薇竹寵溺地撫摸著宋雨萌的頭發,微笑著說道︰“這就對了嘛。我們的交情歸我們,跟長輩的事沒關系。今天儀式結束之後,你可不許走,我已經安排了午飯,而且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
宋雨萌本想拒絕,可內心對堂姐的敬重讓她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說道︰“啊,好的,小竹姐,我听您的。”
“這是你女兒?都長這麼大了。”宋薇竹這才轉頭看向唐雨萱,眼中滿是驚訝和喜愛。
“啊,對,小竹姐,我都忘記給你介紹了,這是我大女兒,唐雨萱。”宋雨萌說道。
“萱萱,這是我二姐宋薇竹,你叫二姨!”宋雨萌對唐雨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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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好!”唐雨萱乖巧地打招呼道。
“你好,你叫我二姨也行,叫我小竹姨也行。這孩子長得太好看了,跟雨萌一樣漂亮。而且這身高,在人群里可真是鶴立雞群啊。”宋薇竹笑著夸獎道。
“是啊,這孩子從小就打籃球,所以個子長得高。”宋雨萌解釋道。
“好啊,還是個運動健將呢,身體好才是最重要的。”宋薇竹感慨地說道,隨後話鋒一轉,說道︰“來,我給你們介紹,這些可都是我們的家人,可能你都認不全吧。”
說完,她拉著兩人,朝著早就關注這邊動靜的人群走去。
經過宋薇竹的介紹,宋雨萌和唐雨萱這才知道,原來這一屋子的人都是親戚。
原本坐著的兩個老婦人中,一個是宋大伯家的兒媳,大概六十歲左右,看到宋薇竹帶著兩人過來,她趕緊站起身,熱情地打招呼。
而坐在她對面那個看上去五十來歲的婦人,則是宋大伯的續弦妻子。
雖然年過半百,但仍能看出她年輕時定是風姿綽約、魅力非凡。
只是她看上去有些強勢,給人一種不太好相處的感覺。
不過,輩分頗高的她,在宋薇竹面前卻表現得十分謙虛有禮,甚至對宋薇竹這個晚輩還帶著一絲恭敬,這讓唐雨萱感到十分奇怪。
之後便是宋馨和她的兒子、老公。介紹完他們,又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來到宋薇竹面前,叫了聲二姐。
經過介紹,宋雨萌母女得知他是宋大伯的小兒子,是大伯和現任妻子所生。
見到他,唐雨萱的輩分又降了一輩,只能跟著叫舅舅,這讓她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介紹完一圈之後,宋雨萌和唐雨萱都覺得宋家人的結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復雜,根本不像是個大家族的樣子。
而且除了宋大伯的現任妻子氣場較強,有點像集團領導之外,其他人都沒有那種久居上位者的威嚴感。
唐雨萱不禁暗自猜測︰難道宋家的所有產業都是宋大伯的妻子在打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女人可太不簡單了。
介紹完家里人之後,宋薇竹就一直拉著宋雨萌,關切地詢問她這些年的生活和工作情況。
言語之間,滿滿的都是對宋雨萌的關心和愛護,這讓宋雨萌心里更加過意不去,也打開了話匣子,和宋薇竹聊個不停,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兩人無話不談的時光。
此時,殯儀館外面。
那些注意到宋雨萌母女進了殯儀館後就沒再出來的人,開始紛紛猜測她們的身份。
畢竟只有宋氏集團的直系親屬才能留在里面,而他們這些老總、ceo、總經理們,不過是宋氏集團的下屬單位負責人或者合作伙伴,只能在外面等候。
想到這里,就有好事之人進去打听情況,很快便弄清楚了兩人的身份。
當這些人得知宋雨萌和唐雨萱的身份後,既驚訝于她們的身份,又為自己錯過了與神秘的宋家直系接觸的機會而感到十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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