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宿舍的路上,萱萱側過頭,目光溫柔地看著趙亞楠的側顏,認真且誠懇地說道︰“小師妹,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趙亞楠微微一愣,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萱萱,問道︰“哪句呀?”
“就是那句說你在國外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看了你今天的表演,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不應該單純用成績來衡量你,把你和其他學生作比較。真的很對不起,小師妹。”萱萱的眼神里滿是愧疚,語氣也格外真誠。
“哎呀,你這是干嘛呀,跟我道什麼歉,我又沒怪你。”趙亞楠輕輕拍了拍萱萱的胳膊,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只要你喜歡我的表演就好啦。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覺得我的表演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我太喜歡了!”萱萱眼楮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雙手不自覺地比劃著,“尤其是你跳的芭蕾舞,簡直太震撼了!那足尖上的舞蹈,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優美、流暢,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鵝。還有你的鋼琴演奏,也非常出色,那靈動的音符從你指尖流淌出來,簡直絕了!我特別好奇,你是怎麼做到這兩項都如此優秀的呀?你肯定付出了超多的努力和辛苦吧。”
“還好啦。”趙亞楠微微歪著頭,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故作輕松地說道,“我就是把除了吃飯和睡覺之外的所有時間,都花在這兩件事情上了。所以能有現在的水平,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趙亞楠越是說得輕描淡寫,萱萱就越清楚,她背後付出的努力肯定遠超自己的想象。
“雖然我沒學過芭蕾舞,但我也听說過,芭蕾舞演員特別容易受傷,尤其是腳。經常用足尖著地,時間久了,腳很容易變形的。”萱萱微微皺起眉頭,眼神里滿是擔憂。
趙亞楠听到萱萱的關心,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不過她卻突然歪著頭,俏皮地看著萱萱,嘴角上揚,笑著打趣道︰“喲,怎麼了這是?心疼啦?”
沒錯,萱萱確實有些心疼。她心疼趙亞楠這幾年默默付出的艱辛,更後悔自己之前還覺得她是在浪費時間。
猶豫了片刻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坦誠地說道︰“嗯,是有點心疼。我在想,你剛開始練習的時候,腳一定疼得特別厲害吧。”
其實,剛開始學習芭蕾舞的時候,那種疼痛簡直讓趙亞楠難以忍受,有時疼得連路都走不了。
但她並不想讓萱萱看到自己辛苦狼狽的樣子,她只想把自己最美、最閃耀的一面展現給萱萱。
于是,她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描淡寫地說道︰“剛開始練習肯定會疼啦,但慢慢習慣就好啦。現在我都沒什麼感覺了,用足尖走路就跟正常走路沒什麼區別。”
“哦,這樣啊。我懂,這就跟打籃球一樣。”萱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要是休息一段時間不打,手感就沒了。芭蕾舞應該也是這樣吧?”
“那可不,芭蕾舞更是如此。”趙亞楠一本正經地說道,“一天不練,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兩三天不練,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差距了。”
“那你……有沒有受過傷呀?”萱萱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神里透露出一絲關切。
趙亞楠當然受過傷,而且還不止一次,但她還是不想讓萱萱擔心。
于是,她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說道︰“沒有啦,而且以後也不會有啦。因為,我決定不練芭蕾舞了。”
“為什麼呀?”萱萱驚訝地瞪大了眼楮,雖說心疼趙亞楠可能會受傷,但她實在不想看到趙亞楠輕易放棄已經堅持練習了這麼久的芭蕾舞。
“因為沒條件啦。”趙亞楠無奈地聳了聳肩,“學校的舞蹈教室又不能讓我天天去練習,而且也沒有專業老師指導。光靠自己瞎練,根本沒什麼效果。你別覺得可惜,當初我學芭蕾舞,就是當成一個愛好來培養的。我的主要專業又不是芭蕾,所以放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其實,趙亞楠心里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更關鍵的是,你已經看過了我最完美的時候,就什麼都值了。
“那你的主要專業是鋼琴嗎?”萱萱好奇地問道。
“對呀。”趙亞楠驕傲地抬起頭,眼神里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我能進附中,就是因為我的鋼琴水平得到了一些音樂學院的認可。以後上大學肯定沒問題的,不然附中也不會讓我當插班生呢。”
“真的嗎?那太好了!”萱萱興奮地拍了拍手,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我之前還一直擔心你以後上大學的事兒呢,現在听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
看到萱萱如此關心自己,趙亞楠心里別提多開心了。表面上,她依舊不動聲色,可心里卻又升起了想要逗弄萱萱的念頭。
于是湊近萱萱低聲道︰“萱萱,你喜歡看我跳舞,以後我就只給你一個人看怎麼樣。
你說在哪跳我就在哪跳。哪怕是讓我在床上跳也行,我身子可軟了,不信你試試?”
“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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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好好說著話呢,趙亞楠突然又冒出一句極具挑逗性的話,就像一輛車直沖著萱萱開過來。
這一下,萱萱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就跟熟透的番茄似的,心髒也“怦怦”直跳,仿佛要沖破胸膛蹦出來一樣。
這都已經是今天第三次了!想想看,她一個心理年齡六十來歲的人,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連續撩撥了三次。
雖說也不算什麼特別丟人的事兒,但總歸還是有點沒面子。
萱萱心里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她決定不再坐以待斃,必須反擊!
思來想去,萱萱想到了一個妙招——撓癢癢。
她心里清楚得很,小師妹最怕癢了。回想起小時候,兩人一打鬧起來,她每次使出這招,都能輕松取勝。
說干就干,今天也不例外。萱萱看準時機,手像閃電一樣伸出去,一下子就放在了趙亞楠的腋下。還沒怎麼用力撓呢,趙亞楠就像觸電了似的,“咯咯咯”地笑個不停,那笑聲在宿舍樓道里回蕩。
她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整個身子軟得跟面條似的,一點力氣都沒了。也顧不上這是在宿舍樓道里,直接就往下癱倒,眼看就要往地上躺。
萱萱的心猛地一揪,生怕她摔著,下意識地迅速伸出手,穩穩將她攬入懷中。這一抱,入手處柔軟的觸感,讓萱萱瞬間一僵。
小師妹此前那些帶著俏皮與曖昧的話語,此刻如潮水般在萱萱腦海中翻涌。那些話語仿佛帶著無形的力量,攪得她內心泛起層層漣漪,一時間心猿意馬,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
趁著萱萱愣神的功夫,趙亞楠終于緩過勁來,她原地一轉身直接伸出兩只魔爪同樣抓向了萱萱的胸部。
不僅如此,在萱萱的驚呼聲中,她還不忘在對方胸前使勁揉捏了幾下,然後才放開手一轉身的跑了。
趙亞楠邊跑還邊挑釁的用手擺出一個抓握的動作。
弄的萱萱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待她回過神時,趙亞楠已如一只靈活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遠了。萱萱望著那遠去的背影,腳步像是被釘住了一般,沒有追上去。
她心里清楚,即便追上去,以小師妹那古靈精怪的性子,最後自己大概率還是會在這場鬧劇中落敗。
不知從何時起,萱萱驚覺自己好像被小師妹拿捏得死死的。尤其是今天下午,兩人獨處之後,小師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一會兒開著尺度不小的玩笑,大膽撩撥自己,那言語間的直白與熱絡,讓萱萱面紅耳赤;一會兒又興致勃勃地為自己單獨表演才藝,舉手投足間盡顯靈動與俏皮。
每一個瞬間,都讓萱萱覺得自己仿佛被小師妹牽住了心,完全沒了招架之力。
萱萱心里明白,這種狀況不太對勁,甚至有些超乎常理。可奇怪的是,她不僅沒有因被拿捏而惱怒,反而心底隱隱泛起一絲喜悅,甚至還有些竊喜。
“我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生病了?”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愈發困惑。
此刻,她只覺腦子亂成了一團麻,一些自重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念頭,如流星般在腦海中劃過,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盡管那個突兀的念頭很快就被萱萱下意識地屏蔽了,可它的出現,就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
前世與今生的記憶、想法,如同潮水般洶涌襲來,在她腦海中交織、踫撞。她整個人瞬間怔住,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思緒早已飄遠。
不過,萱萱畢竟心智堅定,很快便強壓下內心的波瀾,逐漸冷靜下來。
只是,那股莫名的情緒卻如影隨形,讓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至谷底。于是,她沒有再去找小師妹,而是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像個生病的人一般,緩緩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一進宿舍,萱萱便徑直走到床邊,“撲通” 一聲躺了上去,隨後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蒙了起來。在黑暗與靜謐之中,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當萱萱再次緩緩睜開眼楮時,天色已然黯淡下來。她是被宿舍室友叫醒的,睡眼惺忪間,看著眼前的室友,眼神中還透著幾分迷茫,顯然還沒完全弄清楚狀況。
直到室友笑著解釋道︰“萱萱,快醒醒啦,馬上就要上晚自習了。”萱萱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竟睡了這麼久。
室友見她清醒了,趕忙指了指桌子,提醒道︰“桌子上有晚飯,快點吃吧。”
“哇,太感謝你啦!還想著幫我打飯。” 萱萱滿含感激地說道。
室友卻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別謝我,要謝就謝你女朋友吧。她不僅給你打了飯,還特意叮囑我,上課前一定要叫醒你,讓你吃了飯再去上課呢。”
“女朋友?什麼女朋友啊?” 萱萱一臉疑惑,瞪大了眼楮問道。
室友捂嘴輕笑,耐心解釋道︰“好像是七班的,她沒說自己叫什麼。反正她就大大方方地說自己是你女朋友。飯在桌子上,你趕緊吃吧,可別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 說完,便和其他女生一起,嘻嘻哈哈地離開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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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子上那個粉色的保溫飯盒,萱萱心里一動,立刻猜到這一定是小師妹送來的。
想到小師妹這般細心地關心自己,萱萱心里頓時涌起一股暖流,可一想起下午兩人之間發生的那些微妙又復雜的事情,這股暖流又像是被潑了冷水,心情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她就那樣呆呆地愣在原地,出神了許久。直到上課前的第一遍鈴聲尖銳地響起,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由于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吃飯,只能匆匆拿起飯盒,朝著教室的方向跑去。
自習課課間,萱萱抓緊時間,花了兩分鐘迅速解決了晚飯。隨後,她便懷著一絲期待與緊張,前往七班尋找小師妹,她想當面好好感謝一下小師妹。
然而,到了七班,萱萱卻發現小師妹並不在教室,而且也沒上晚自習。
詢問七班的同學後得知,今天輪到小師妹使用琴房,所以她去練習鋼琴了。
原來,學校的舞蹈教室數量有限,僅有一個,而藝術特長生眾多,為了避免相互干擾,舞蹈教室只能輪流使用,一般情況下,一周都輪不到兩次。
得知這個消息後,萱萱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馬不停蹄地朝著舞蹈教室趕去。可到了那兒,卻撲了個空,小師妹並不在。
她又向舞蹈教室的值班老師打听,這才知道,練習鋼琴有專門的單獨琴房,同樣需要輪流使用。
不過,琴房的使用頻率要比舞蹈教室高不少,平均兩天就能輪到一次,這也是學校為了保證學生們的鋼琴水平不下降而特意設置的。
了解到這些信息後,萱萱轉身剛準備離開,這時,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唐雨萱。”一個清朗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嗯?” 萱萱有些驚訝地回過頭,心里納悶,在這藝術特長生里,除了小師妹,自己好像並不認識其他人啊。
“是我,陸雲舒,不記得了?”只見陸雲舒此時已換下了下午的女裝,身著一件緊身舞蹈服。
他身材不算高大,但比例協調,線條流暢,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活力。
不過,萱萱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小師妹,哪有心思去打量他。上輩子,她見過太多身材更為出眾的人,眼前的陸雲舒,實在難以讓她分心。
她現在只想快點找到小師妹,于是,沒有過多寒暄,直接問道︰“我怎麼會不記得。你有事嗎?”
“也沒啥大事兒。下午認識的時候,我都沒來得及說我是哪個班的,我在十六班,你呢?” 陸雲舒笑著說道,臉上洋溢著熱情。
“我在八班。”萱萱簡潔地回答道。
“哦,那可太好了!以後我是不是就可以跟別人說,我在八班有朋友啦。” 陸雲舒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雖然覺得陸雲舒有些過于自來熟,話題也有點偏離重點,但萱萱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微微點頭,應道︰“可以。”
見萱萱轉身又要走,陸雲舒趕忙再次叫住她,“唐雨萱,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下午跟你在一起的趙亞楠是哪個班的呢?你別誤會哈,我看她芭蕾舞跳得那麼好,我對芭蕾舞也挺感興趣的,就想跟她交流交流。”
听到這話,萱萱突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過頭,目光直直地盯著陸雲舒。
她這才明白,原來陸雲舒叫住自己的真正目的,是想打听小師妹所在的班級。
雖然對方聲稱只是想交流舞蹈,可萱萱心里總覺得不太對勁,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她隱隱覺得,這個陸雲舒似乎對小師妹產生了別樣的興趣,不管是單純對舞蹈的探討,還是男生對女生那種朦朧的好感。
萱萱心里十分抗拒,不想把小師妹的班級告訴陸雲舒。她總感覺,一旦說出這個信息,就像是在把小師妹推向別人,仿佛陸雲舒是來跟自己搶奪小師妹的。
盡管她心里清楚,小師妹並不屬于自己,自己也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干涉這些,但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愈發強烈。
然而,在陸雲舒那滿含期待的目光注視下,萱萱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說道︰“七班。”
萱萱知道,就算陸雲舒真的對小師妹有了男女之情,自己也確實沒有理由、更沒有立場替小師妹拒絕。
這麼想著,她心里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她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轉身便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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